高明正脸色一黑,拳头捏得咔嚓作响。
童全识趣的闭上嘴,脸上却是憋不住的笑意。
许罗云仔细想了想。
师姐家的确挺有钱,头儿完全比不了,说他想吃软饭也没问题。
老人有些吃惊:“啊?你们中也有人牙口不好?”
高明正再次脸色一沉。
老人没察觉到不对,继续操心道。
“年纪轻轻牙口不好,这怎么行,北方二百里外有一城,城中有一药铺名为念慈菴,里面有一味药专治牙口不好。”
“吃软饭是病,小伙子可不要不当回事啊。”
高明正的脸色彻底黑成锅底。
他噌的一下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你跟我出来。”
坏了。
童全神色一僵,笑容凝固在脸上,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
只听得屋外传来一阵拳脚切磋声。
二人再回屋时。
高明正神清气爽。
童全顶着两个熊猫眼,神色十分凄惨。
老人关切道:“哎呦娃娃,你这是咋了,没事吧。”
童全眼神躲避,嗓音低落。
“没,没事,我就是摔了一跤。”
闻言,陈识终于憋不住笑意,身体微微往后一仰。
“挺好,你这一摔给自己摔成国宝了,身价猛猛上涨。”
啥国宝?
高明正几人满脸懵逼。
陈识顿感无味,笑声戛然而止,重新坐正身子,没有做任何解释。
高明正几人也没有追问,而是和老人闲聊起来。
老人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他河伯,是土生土长的白江郡人,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妻儿,如今只有他一人在这山中等死。
他在后院开辟了一块菜田,也够他一人吃喝,平日里若有商船路过,便跪在河边乞讨,靠着给船主说两句好话讨些铜板,又用这些铜板向其它商船购买粮食。
就这样糊糊涂涂过了大半辈子。
陈识眼睛微眯,想起前世的传说,河伯乃是掌管掌管天下河川的河渎神君。
眼前这老人住在风水这么差的地方,却太平无事的活了这么多年,又好巧不巧,偏偏叫河伯,当真只是巧合吗。
不过自从刚刚发生的事后,陈识便没心思再去说这些。
高明正询问道。
“河伯,既然你一直住在这里,最近一个月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比如这江中突然多了妖魔?”
河伯瞥了他一眼,口气不悦。
“你这娃娃,也太小瞧人了,直接说有没有大妖走江不就行了?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连这点见识都没有吗。”
高明正一阵尴尬,急忙道歉。
河伯这才消气,拄着拐杖,微微侧头,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江流。
“说起来,一个月前还真有这么一件怪事。”
“当时我正在院子中乘凉,你猜怎么着?天上突然出现一团乌云,里面电光闪烁,十分吓人。”
“然后就有一只巨大的乌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光是一个脚掌都有我这间草屋这么大。”
河伯嘴上说着,脸上流露出惊恐,即便已经过去一月多,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说是乌龟,却又不像,明明驮着漆黑的龟壳,却顶着一颗火红的鸟头,尾巴细长,和山上的毒蛇差不多,关键是它的叫声,居然像劈木头的声音,你们说怪不怪?”
“而且它还越变越小,最后落到我脚边的时候只有巴掌大小,我还没回过神,它就噗通一声跳到江中去了。”
“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好险,老头子我差点就没命了。”
河伯庆幸的拍着胸脯。
高明正看向许罗云,后者却又一次看向陈识。
“是旋龟,血脉大妖,传闻其龟甲可抵御神识攻击,体内自成一方小天地,完全觉醒血脉后可勾引天地气息,自由运用天时利地。”
“是西牛贺州独有的妖魔。”
“它应该是通过秘法,也就是那层雷云,传送过来的。”
此话一出,空气顿时变得凝重。
一尊血脉大妖,而且还是血脉极其珍贵的大妖,它为什么会特意传送到此处?
除它以外,清辞儿也是血脉大妖,这些血脉大妖平日里尘踪不显,怎么会在上临城这破地方接连出现两头?
高明正脸色难看,深吸一口道。
“今晚先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赶回京都,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
“再查下去,我怕大家会有生命危险。”
高明正并不怕死,只是觉得应该死有所值。
童全和许罗云自然没有意见。
至于陈识,虽然担心鉴心一关,可既然已经决定踏上这条路,那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于是也点头同意。
直到这时,河伯才半开玩笑的说道。
“好啊,好。”
“老头子我果然没看错,几位都不是普通人,年纪轻轻就能有所作为,比我这把老骨头有用多喽。”
陈识再次打量起这个老人。
大妖出现,他没想着逃跑,反而精准记下了对方的特点。
现在又如此淡定。
这份心性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高明正也察觉到不对,事实上从进屋开始,他就一直在打量河伯,只是并未察觉异常,哪怕刚刚他故意暴露身份,结果仍旧如此。
但越是正常,便越是让他觉得不正常。
四品武夫的气势逐渐攀升。
童全三品武夫的气势紧随其后,许罗云也搬出真武大帝金身,时刻准备策应。
陈识直接运起大日伏魔拳,屋中的空气瞬间变得灼热。
大日之下,一切妖魔无所遁形!
河伯的脸上终于流露出慌乱,下意识向后退去,却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绊倒,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口齿结巴道。
“你你你,你们要干嘛。”
“你们几个年轻小伙子,难道要欺负我一个老头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
童全嘴角一斜,露出腰间金色腰牌。
“这就是王法!”
河伯不认得这东西,却依然明白眼前这些人背景通天,他开罪不起,赶紧求饶。
“好汉饶命,我说,我都说。”
“这山上有一只牛魔,唤做平山大王,相传这座悬崖就是它用牛角顶出来的。”
“我只是在这里帮它向过路船商收取过路钱,没做过其它坏事,刚刚那些话,也是它教我说的,几位好汉就放我一马吧。”
河伯一口气说完,跪在地上接连磕起响头。
陈识率先收了架势。
能在大日伏魔拳下坚持这么久,说明这老人确实不是妖魔。
见状,高明正几人也跟着收了气势,斜眼看向河伯。
“说说,那平山大王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