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哉,都走了这么久,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就算已经过去一个月,可妖气也不该完全消散才对。”
童全蹲在江水旁,神色疑惑。
离开上临城后,一行四人沿江调查,却发现除了上临城外,其余水域根本没有大妖行经的痕迹。
就好似那大妖凭空而来,在上临城掀起一阵洪水,然后又凭空消失,回到了西牛贺州。
“你有什么看法?”
高明正看向陈识,眼神稍微有些古怪。
这小子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唯独遇到妖魔时会异常兴奋,运起大日伏魔拳便闯步上去,就连那些刚刚成形的精怪都不肯放过。
好似天生就是为了斩妖除魔而生。
陈识从面板中回过神,这些天斩了不少妖魔,加上先前那十一只狐妖,积累的悟性再次来到五千大关,应该能让月影横空步入下一个层次。
只是这几天一直和高明正几人同吃同住,没找到机会参悟。
“没有看法。”
陈识淡淡道,朝那江水中瞥了一眼,脸上流露出可惜。
高明正将这魔情绪收入眼底,语气复杂道。
“你别总想着斩妖,身上杀气太重,会影响修行。”
这句话对别人或许适用,可对陈识来说便完完全全是谬论。
“人和人体质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高明正嘴角一阵抽抽。
上一次听见这话,还是童全二十岁时在花坊中玩过头,被人找上门来,非说怀了他的孩子。
童全辩解他俩只是抱着睡在一起,什么事也没做,不可能怀孕。
那位姑娘便理直气壮的说了这番话。
真是好一个体质不同!
高明正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许罗云从远处走来,脸色难看。
“头儿,白江郡郡守来信。”
“武馆的人在回去的途中遭遇埋伏,对方实力强劲,目标明确,击杀周午阳后便火速撤退,没有留下一点破绽。”
“郡守已经在全力稽查。”
闻言,高明正的拳头顿时一紧,一把夺过许罗云手上的信函,仔细阅读起来。
“这不是摆明了杀人灭口吗!”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
“竟然敢欺负到武院的头上!!”
高明正的声音中充满怒火,他本打算借着周午阳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揪出朝廷中的奸佞臣子,让这些人为自己鱼肉百姓的行为付出代价,可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下手这么快。
陈识站在一旁,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弃车保帅这么简单的道理,只要是个人都能明白,更何况周午阳最多只算一个卒子,连车都算不上,死了便死了。
哪怕高明正把周午阳带在身边,也还是无法改变结局,甚至很有可能把自己也推入险境。
这也是为什么陈识没有阻止高明正分开行动的原因。
说到底,还是不够强。
如果有冠绝天下的实力,这些人哪里还敢出来兴风作浪?
露头就秒。
“陈识,你最近注意安全,千万不要离我太远。”
高明正冷静下来,口吻十分严肃。
“你当初在上临城太过耀眼,不仅以一己之力扫荡了所有妖魔,而且还羁押周午阳夺了大权,那群疯子既然敢冒险杀人灭口,很有可能也会对你不利。”
这个担心不无道理。
陈识点点头,没有抗拒这份好意,只是突然生出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这些狗官派来的杀手是妖魔就好了。
四人修整一番,重新上路。
天色渐暗,江边突然现出一座茅草屋,烟囱中正冒着炊烟。
童全眼睛一亮:“有人家?今晚终于不用露宿荒野了。”
高明正还没开口,他却已是快步跑出,想要借宿。
陈识却是眉头轻皱,心里忍不住嘀咕。
一路走来别说村落,就连一个活人都没见过,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座茅草屋?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识看向许罗云,对方同样眉头紧皱。
“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些奇怪。”许罗云解释道,“这个地方乃是河水改道的地方,刚好形成一个弓面,风水上讲这叫镰刀煞,再看后面的山脉,如刀削般的悬崖直直压在屋后,整个地势形如墓穴,而那草屋又刚好在墓穴中心。”
“这种位置风水极差,煞气极重,如果是人口聚集的地方,一般会在此修建河神庙或城隍庙,以镇江中煞气,不论怎么说也不可能在此地修房立屋。”
许罗云身为道修,对这些东西了解颇深,三言两语就说出了其中古怪。
他取出铜钱,掷出卦象,神色更加疑惑。
“可卦象上又说此行大吉。”
陈识看着他上下捣鼓,没缘由一阵羡慕,可惜许罗云展现出来的手段太过片面,好比冰山一角,面板根本无法抄录。
否则陈识也得学上一手。
趋吉避凶,谁不想拥有这样的本事。
高明正看着侃侃而谈的许罗云,又看了眼陈识,眼睛微微眯起。
他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遇到事情,反而把他晾在一边?
嘴上喊着头儿,心里却打着当大哥的主意?
高明正倒不是小心眼,也并没有心生芥蒂,只是有些受不了这突然起来的冷漠罢了。
就在这时,童全从远处招手呼喊。
“头儿,过来吧,人家同意我们借宿了!”
高明正看向许罗云二人,许罗云看向陈识。
陈识道:“既然卦象说大吉,那就过去看看。”
似乎是察觉到高明正的小情绪,他又补充道。
“有你这么一位四品武夫压场,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高明正满意的看了陈识一眼。
随后大步朝茅草屋走去。
屋中陈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桌子,一条板凳,和一张土炕。
一位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头笑呵呵的招呼着四人在土炕上坐下。
“哈哈哈,我这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来了,碗筷也只有我老朽的一副,几位要是不嫌弃,就将就着轮流用吧。”
陈识四人对视一眼,急忙开口说已经吃过饭。
并非嫌弃,而是老人家中看起来并不富裕,突然多出四张嘴,怕老人家吃不消。
老人倒也没有多想,仍旧笑呵呵道。
“那就好,老头子我牙口不好,只能吃软饭,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还不一定吃的习惯。”
童全意有所指的看向高正明。
“大爷您不知道,我们这有个人一直想吃软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