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善后

许良不待说完,抬手就射出一道灵火,他最近用火用得娴熟,自然一出手就是熟招。

一团大火直扑吴道良而去,就要将他淹没。

吴道良也是早有防备,看那火扑面而来,并不惊慌。手一抬,一半寸大小物件便自飞出,迎火而去,迅速变大,在空中形成一丈大金属门板,挡住火势前面。大火咻的便被吸附过去,在这门板上燃烧,竟再无一点火星扑向吴道良。

吴道良再一伸手,大火熄灭,门板迅速变小,又自飞回吴道良手中。

许良看灵火被灭,手指连弹,数十道灵力劲风直射吴道良,打击他的上中下三路。

吴道良喝一声,嘴巴张开,正中一颗门牙自牙龈脱落飞出,在他面前变成一副白色盾牌,盾牌正中是一个虎头,只见那虎头嘴巴一张,所有灵力劲风都改变方向被吸引过去,没入虎嘴不见。虎头打了个饱嗝,盾牌变小,复成门牙又镶回了吴道良嘴巴里面。

自大火飞出到灵力劲风被灭,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间,许良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这也是他对敌经验不足的缘故。

附近那些做工的民人,看皇帝和许良斗法,慌忙走避,多数跑回城内,少数往远方逃去。而那边上跪着的中书丞相张长生抖的像筛糠似的,却不敢走避。

吴道良看许良手段,嗤笑一声。这许良不过是初出茅庐的雏儿。他也就不怕了。

吴道良看向那边上的张长生,嫌他碍事,一脚踢去,一道劲风穿入张长生体内,血箭飚出,张长生嗯的一声,倒地不起,却是死了。

吴道良哼笑一声道,“小子,该轮到朕出手了。”

话音未落,吴道良举起右手,只看到这只手上大拇指和中指各戴了一枚扳指。吴道良手掌一张,两只扳指脱手而去,两只扳指在空中一碰,竟合在一起,化成一个金属小球,小球在往许良飞去,在途中不断变大,到许良面前时,已成一丈大金属圆球,带着万钧重力,就要将许良砸扁。

许良忙往腰部储物袋一拍,一面三尺大盾牌飞出,许良右手抓住盾牌,往那金属大圆球一挥,盾牌在半空和金属大圆球碰撞,“咣”一声巨响,许良噗的口吐鲜血,倒飞三丈,差点跌倒,手中盾牌几要脱手而去。好在,那金属大圆球也被撞开,反撞到吴道良身上,吴道良也是被这金属大圆球撞跌在地,口吐鲜血,一时半刻也动弹不得。

许良稳住身形,感觉到身上灵力激荡,撞击肌肉血脉,差点就要破体而出,噗,又一道血箭自口中射出。

许良紧握盾牌,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运行灵力,就要将激荡灵力通过身上各处毛孔全部散出体外。

一刻钟后,许良长吁一口气,终于歇过来了,他看向吴道良。

吴道良此时也是在盘腿坐着,正自运行灵力料理伤势,感受到许良目光,心中一惊,体内灵气复又混乱,在体内到处串动,更是动弹不了了,连话都说不得了。吴道良才知自己失算了,他看许良手段不多,以为境界远不如他,却哪里知道,他不过道人境七重境界,比不得许良的八重。

当然了,许良也不知道吴道良境界不如自己。现在,他和吴道良一样,已经知道了。

许良冷笑一声,手指往那吴道良一指,吴道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双眼垂泪,目露哀求之意,看向吴道良。

许良放下手来,他刚才试图运动灵力,才发现体内一丝灵力也无,看来是前面打斗散得太干净了。身上伤势也是有点严重了,一时半会竟不能自动吸取天地灵气化为体内灵力。他境界略高于吴道良,竟被吴道良打得这般惨,也是对敌经验不足的缘故。

许良苦笑一声,拿上盾牌,走上前去,就要拿盾牌将吴道良砸死。

不待许良上前,方才在旁边一直站着不动的牛大郎牛不二却快步走去吴道良身旁,低头,牛角往那吴道良心口一戳,戳了个透心凉,吴道良闷哼一声,头一歪。牛不二一甩牛头,甩开吴道良身体,吴道良扑倒在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许良对牛不二竖了一个大拇指,道,“老牛,做得好。”然后将盾牌放在地上,他现在体内毫无灵力,将无法将盾牌收回储物袋里。

许良盘腿坐下,又对牛不二道,“老牛,帮我守护一下。”左手指天,右手按腹,默念口诀,就要吸取天地灵气。想来此地只有吴道良一个修道之人,有老牛在旁护法,他也放心。

许良足足修炼了两个时辰,期间,城里面的人或者从城楼上或者从城门处探头探脑,看向许良和牛不二,大部分人都是畏畏缩缩,目中畏惧。少数持刀的人目露凶光,蠢蠢欲动,但看到吴道良趴在地上的尸体和牛不二牛角上的血迹,持刀的手也松了,其中四五十个精明的轻手轻脚的退后,然后转身,跑向后头,那后面还有一道城门。他们从这道城门奔走出城,翻过山去,竟是逃走了。他们的行动也带动了不少劳作的人,他们招朋引伴,扶老携幼,也一起翻过山去,逃向了远方,最后城中只剩下十数个持刀的和三四百个劳工。至于原来不曾进城的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体内八个气点灵力都已经充盈,感觉伤势也全好了,许良站起身来,将盾牌收了,朗声对城内喊道,“城内的众人,都给我出来。”声音不大,却是真真切切清清晰晰的传到了城内的每一个人耳朵里面。

等了许久,不见有一个人出来。许良运动体内灵力,向那城墙劈落了一个手刀,顿时,哇啦哇啦的,城墙上倒了一片垛墙,空了一大片,露出了后面躲着的几十个人,这些人吓得赶紧拥挤的往后退。

许良又喊道,“通通给我出来,不然我可是要砍人了。”他比划了一下手势。

看许良手段凶恶,城楼上的人连忙跑到城门处,走出了一大片,站在许良面前。

许良也不理会,冷笑看着众人,只是来回踱步。唬得面前的众人,跪倒了一片,都不敢抬头。

许良指向其中一个带刀的喊道,“问你,城里面还有没有人没出来的?”

那人慌忙低头回道,“禀上仙,里间应该还有些人的。”

“那你去把他们都喊出来。”许良吩咐完,便盘腿坐下,闭目养神起来。

那人慌忙应了一个是,站起来就往城里头跑去。片刻过后,城里响起一个喊声“老少爷们、姑娘媳妇们,都往外头去,胆敢躲着的,惹恼了上仙,可是要杀头的。”

又过了两三刻钟,城门稀稀拉拉的走出了百十号人出来,那带刀进去的人走在后头,像是在押送似的。城本就不大,人很快就都出来了。这些人出来,都跪在原来众人的后头,低着头,不敢看向许良。

许良站起来,对众人喊道,“可有认识张小莲的?”

里面有十几个互相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年约五六十的老头站起来挤开面前众人,走到许良面前跪倒,道,“禀小仙,老汉认得,这张小莲是老汉的邻居。”

许良蹲下,柔声对老头问道,“老人家,可知张小莲去了何处?”他也不叫老头站起,他已经感觉到修仙者和凡夫俗子的高下悬殊,就算叫老头起来,估计他也不敢起来。

老头颤声道,“禀上仙,老汉不知,只知道张家将她远嫁了出去。”

许良又不死心,问道,“那她家人可还有在的。”

“都死绝了,都叫皇帝折磨死了,还有好多人,都给皇帝当官的折磨死了。”老汉声音带了些悲愤。

许良心中叹息,平复了一下心情,轻声对老汉道,“老人家,这害了人的皇帝可还有帮凶在,我来帮你们作主。”

老汉抬头盯着许良看了半响,惊疑问道,“上仙当真?”许良点了一下头。

老汉兴冲冲的站起身来,走向跪着的众人,用手重重的敲了一下其中一人的脑壳,喊道,“你站出来,跪到前面去。”那人狠狠地盯了老头一眼,却不敢违逆,乖乖的走到众人面前面向徐良跪下,低头不语。

老头连着敲了十几个人的脑壳,这些人都不敢反抗,走到前面那人旁边跪下。那些带刀的都在,进城喊话的那人也在。

老汉碎步跑到许良面前跪下,道,“禀上仙,都在这里了。”转身指了一下那跪着的十几个人。

许良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又向后头的众人喊道,“就是这些人帮着那狗皇帝逼迫欺凌于你们吗?”

那几百人顿时群声汹涌,声泪俱下,“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他打杀了我家小儿子,他才十五岁啊,”“就是他,就是他,张二赵三抢了我的婆娘,把她强奸,我婆娘受不住,上吊死了,”“就是他,打折了我的手,”……

哭着喊着,有些人站起来,冲到跪着那众人面前,撕打起来。有拿刀推倒了打他的人,拔刀就要砍下。许良看见,一个弹指过去,拔刀的身上飚出一道血箭,双目圆瞪,倒下死去。

众人看见许良做法,知他是在帮助自己,更毫无顾忌,对那剩下的十几个人拳脚相向,有些女人还直接上嘴撕咬,将这些人都一并打死了。这地方顿时成了一个血案现场。

将这十几人打死后,这几百人又齐齐跑到许良面前跪倒,口中称颂上仙恩德。

许良咳了一声,道,“众人听我讲道。”几百人齐齐止声。

许良满意的点了一下头,喊道,“这不过是我顺手施为,你们都各自归家吧,我也要走了。”不待众人抬头,运动灵力,放了一道火,将吴道良和他手下的尸体烧了。便托起旁边的牛不二,转身就飞离张家庄。

许良知道,这众人得他帮忙,必要感谢挽留,他也不想与他们纠缠,直接飞走更是省事。

众人发现许良飞走,连忙站起追赶,喊道“上仙莫走”,他们凡夫俗子,哪里赶得上许良,片刻功夫,许良已经飞得没影了。众人只得悻悻然的停步。

也是许良没有经验,这吴道良身上肯定有储物袋的,他应该先行修寻一番才烧的,现在好了,那储物袋和那吴道良尸体都烧了。道人境修仙者的储物袋一般品质低劣,普通灵火就能烧毁,里头的物件也会随之不见。之前到山洞打劫许良的那两人的储物袋自然也是一般遭遇了,随火毁了。

过了一段时日,一座小庙在这城头里立了一起,里面塑了一尊泥像,和许良很是相像,小庙门头挂了一个匾额,上写“许良仙人灵庙”,许良报名时候,旁边有人听到的,不过这名字同音字颇多,这许良两字写对也是巧合。这庙一直香火不绝,此是后话不提。

许良飞经来路瞭望塔时,发现已经空无一人,想来必是有先前逃出来的人告诉,守卫瞭望塔的几人也就跟着不知逃向了何方。许良抬手左右各指了一下,两边的瞭望塔就轰隆倒下,惹起两团烟尘。

许良也不停留,继续飞走,飞到三岔路口才停下。这到了大路边上还继续飞行,就惹人注目了。

才停下,却发现旁边草丛似有人影闪现,许良忙运动灵力,手指轻扣,,对那草丛喊道,“什么人,出来。”

草丛飘出一道人声,“道友莫慌,小神出来了。”草丛分开,走出一个三尺高的小人儿来。

这小人儿人虽小,年纪看着不小,满脸皱纹,头发眉毛胡子花白,头戴员外帽,身穿福字袍服。

这老小人儿对着许良作了一揖,口道,“道友,小神有礼了。”

许良看他不似有恶意,稍稍放松戒备,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这老小人儿笑道,“道友,小神乃张庄土地,此处就是小神的辖地,自然在此。”

许良听他自称土地,却怒道,“你既是土地,为何容那吴道良作恶?为何不护持张庄百姓。”

土地却叫起苦来,“小神法力低微,斗不过那吴道良,还被那吴道良夺了庙宇,也不能喊上面的帮手来,实在是无能为力啊,这些时日,小神一直躲在这里,只盼有上头的巡察到此,也好禀报上面派人来,道友真是错怪小神了。”

许良看他也不似说谎,便道,“那吴道良已被我打杀了,你自回去吧。”

土地喜道,“真的吗?那真是谢谢道友了。”

土地腰间一摸,摸出一件物事出来,却是一株人参。土地对着许良道,“这是小神藏了多年的百年份的人参,聊表谢意,还请道友收下。”

许良也不客气,道了一声谢,收下人参,收入储物袋里,这人参可是好物,更何况是百年份的。

土地谢过许良,便和许良互相道别。土地自回张庄土地庙里,只是后面的香火不似往日,被“许良仙人灵庙”分润了大半过去,不过他能重夺庙宇,感激许良,反而不时施展法术,帮衬着洁净“许良仙人灵庙”。这也是后话了。

许良别过土地,继续上路,照着地图,往那独照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