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向自己招手的韩厥,先下车的程婴一把接过从车上跳下来的赵武,在把赵武的衣服整理好后
路上程婴解释:“昔日先主宣子抚养了韩厥,故而时韩氏为吾赵氏家臣,后来又向国君推荐了他,故吾赵氏家族与韩氏亲近,如今先主庄子逝去,主家式微,而家主的这次冠礼也是韩氏一手安排的,虽然主君家世显赫,但吾等万不可怠慢之。
“嗯”闻言赵武端正的点了点头。
见赵武点头并未像前天那样因为一顿饭而发火杀人,程婴舒了一口气,于是接着说道:“先去见见他,看他怎么安排,若是符合赵氏利益,则采纳之。”
“善”
面对对程婴这种万金油的做法,来自后世的赵武也不住的点了点头。
韩厥早就在等候赵武,一见他们到达,他赶紧招呼:“今日正好!国君昨日刚回国!”
韩起应声跑出来,这是个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的中年人,虽然是军人,他身材却不是雄壮的,反而是瘦长文静,但一张嘴,赵武就知道这厮不是个好鸟,他说:“哈!武虽幼,却长的如此俊美,日后定然迷死妓馆的那些女娘了。”
看着他那张猥琐的笑容,赵武明白这厮绝对是一个,花丛老鸟,自己以后得少和他打交道,免得带坏自己。
韩厥对于儿子的口无遮拦似乎毫不在意,也许,这时代贵族的风尚就是如此,他含着笑催促的说道:“速走速走,休得耽误了时辰,莫让国君等候!”
“请!”韩起这才端正态度,对着赵武做出邀请的姿态,看来能够在国君面前露脸,也是一件得意的事情。
很快赵武等人便在韩厥韩起父子两个的带领下,进入国都,所有战车均停在绛宫正门,然后赵武和家臣们便被卸甲去剑。
在寺人的带领下来到降宫一处高台下,只见一条通天台阶从脚下,直通高台顶端的楼阁,台阶两侧每隔十几阶,便有一个甲士持戈站立。
望着宛如通天的台阶,赵武除了为古代劳动人民那高超的建筑技艺而吃惊外,更是对这个时期的君主们疯狂压榨人民奴隶,致使奴隶们生活极度贫苦而悲哀。
这个寺人站在高台的台阶下,昂首挺胸盯着赵武等人,一旁的程婴立马从袖口里掏出一枚珠子递了过去,然后在寺人的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看着寺人手里的不规则的玻璃珠,赵武愣了愣,心里暗暗想到这个珠子明显就是做工恶劣的玻璃珠,居然这高的价值。
只见那寺人右手把玩着珠子,见到这枚珠子价值不菲,于是将珠子收好。这才满意的向台阶上站立的武士禀告一声,于是武士便从下往上允许后。
便在程婴的搀扶下,慢慢的沿着台阶往上爬。
当赵武等一众家臣爬上十几个台阶的时候。
就看见高台上两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从宫殿里走了出来。
当两人来到平台准备走下来的时候,两人相互退让,最后还是那个年纪稍微年轻的中年男人率先走下来,看他那满面春风的样子,大概是在拜访国君的时候,获得了什么利益,才会如此风光。
而跟在他身后年纪稍微老点的男人,仿佛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虽然也是满面笑容,但是从他那越发佝偻的身子来看,他应该在宫殿里与国君的交谈中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见状程婴急忙带着赵武等一众家臣,急忙退到一旁。
低着头的赵武顿感憋屈,怎么说自己的爷爷赵盾也曾是权倾晋国的元帅权臣,而到了如今自己却还要如此缩头缩尾。
想到这儿心里有些不舒服的赵武,突然抬起头来盯着最前面的那个人,只见他一瘸一拐的往下走。这个人略有一些驼背,再加上走路一偏一拐,走路的姿势不怎么好看,像是一只猴子穿着人类的衣服一样颇为滑稽。
旁边的程婴见赵武十分无礼的盯着人家的腿看,急忙拉着他,然后低声说道:“主君,此人乃是中军佐郤克?”
“哦!”听到程婴的话,赵武不住的又扫了一眼郤克。
心里暗暗想到原来这个人就是郤克啊!
身后的东郭离由于长期生活在国都绛,再加上又曾是公族大夫韩厥家里当家臣,而公族大夫韩厥经常和国君以及六卿打交道,所以对于六卿之间的各种八卦都了解的很清楚。
于是他低声说道:“今岁春,国君使次卿中军佐郤克使齐,欲与齐交好,盟于断道,然郤克于齐,宫受齐君母萧同叔子辱。
归国后欲用私属伐齐,君上不许!闻言至此之后,次卿郤克整日闷闷不乐,后来干脆告病归家,整日在封地操练族甲。”
说到这儿东郭离停了停,眼神微微投向跟在郤克后面的中军元帅,晋国的执政士会,继续低声对着赵武说道:“朝中闻言,元帅欲让执政于郤克,如今看来所言不虚!”
“这是为何?”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赵武随口说到。
“曾传闻,有一次士会与郤克在朝廷上争论,后来从朝中退下后,便对对儿子士燮说:“燮儿,我听说,触犯了别人,引起愤怒,必定会得到报复。喜怒合于礼法的是很少的,不合礼法的相反倒是很多。《诗经》说:‘君子如果发怒,祸乱或许可以很快阻住。君子如果喜悦,祸乱或许可以很快停歇。’君子的喜怒是用来阻止祸乱的。如果不是阻止,就一定会增加祸乱。郤克的愤怒够大了,他不能在齐国得逞,那么一定要在晋国发泄出来。如果他不能在晋国执政,又怎么能宣泄他的愤怒呢?我准备告老辞职,以便郤克有权满足他的愿望,这样他就不会在国内制造矛盾来代替国外的矛盾。我希望你努力随从众卿,以完成国君的命令,一切都恭敬从事。”
一直没说话的程婴这时插嘴到。
“看来郤克果真成为了执政,那吾等与齐国交战的日子不远了!”赵武看了看两人,最后叹了口气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