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让他们知道燕王府有多嚣张

朱棣有些惊讶于朱高煦的提问。

倭国自大明立国以来,被列为不征之国。

不过他仍旧老实回答道:“要说打仗这事为父擅长,都说蒙元人如何凶残,但为父就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当年霍去病饮马瀚海,封狼居胥,为父自认为五百年内只有为父可以做到。”

“可这倭国人不同啊,在海上来无影去无踪,加上沿海的百姓与他们多有交易,张士诚、方国珍等残部引以为奸细,这才导致倭贼寇边屡禁不绝。”

“若是打,前朝的忽必烈两次东征铩羽而归,至今不过百年,朝中很多人认为打一个弹丸之地不值得。”

朱棣冷哼一声,霸气道:“可为父不同,虽然我不会海战,但有一天,真要打,老子宵衣旰食,爬冰卧雪,也得把他灭了!”

朱高煦暗道一声,永乐大帝威武!

“爹,经略倭国,不打仗流血不可能,有空研究海战吧。”朱高煦盘算着,对岛国迟早要登陆作战的,提前给朱棣打个招呼。

朱棣问道:“儿呀,这节骨眼儿,你可不能张嘴乱讲话,打倭国会引来非议的。”

“你记住,当前怀柔倭国,牵制海寇,东兵西调!这是既定的国策。”

此时,马和冲了进来道:“王爷,出事了!”

“何事?”

马和道:“谭渊递来消息,说是百官沸腾,高煦小殿下担任宣慰对接使引发了众怒,国子监的太学生们群情激愤,聚众在一起,扬言要告御状。”

“哈?”朱高煦吃瓜吃到自己。

朱棣焦急道:“此事必然有人撺掇,锦衣卫和禁军可有平息事态?”

马和的脸皱了一团:“王爷,你很可能猜中了,朝臣们非但不阻止,还在黄湜、齐泰等人的带领下签了血书,说小殿下沐猴而冠,对倭国外交诸事一窍不通,纷纷要求与小殿下御前对质。”

“朝野震沸,陛下不可能视而不见,小殿下危矣,还请王爷速做准备。”

朱棣急火攻心,怒道:“这群该死的腐儒,他们哪是对付高煦,明摆着冲我来的,本王马上入宫,觐见陛下。”

闻声而来的徐妙云担心朱棣犯浑,连忙道:“我随王爷一道去!”

见父母枕戈以待,朱高煦连忙道:“爹,娘,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

朱棣吼道:“他们这群老匹夫,平日里造谣本王的坏话便罢了,但欺负我儿,我能忍?!”

朱高煦道:“爹,你冷静一点,你见了爷爷你又能怎么样?”

“为父要告御状,告他们欺负你!欺负为父!”

“然后呢?”

然后朱棣就不说话了。

去朱元璋面前去哭,反而把难题交给朱元璋。

这就相当于两个小孩上擂台比赛,各自出招,其中一个小孩跑下台去撒泼让父母给他报仇。

朱高煦丢不起这个人。

徐妙云担心道:“这阵仗你爹都不一定受得住,何况你呀,高煦,你别逞强了。”

朱高煦实际上早有心里准备。

“娘,咱们和东宫的较量才开始,岂能不战而退,他们聚众而来,我顺势击败他们。”

“否则接下来藩王归藩的明谋是无解的,今天我打败他们,咱们家留在京都争储,失败则回北平造反。”

“正反面,都是咱们赢,赢家通吃!”

朱高煦将朱棣写的奏折丢到一旁,拿起自己写的那份放入袖口。

朱高炽和朱高燧两兄弟慌忙进来道:“宫里来人了,宣老二去武英殿觐见,说是与大臣们御前对质。”

一家子人来了前厅,见王德正老神在在的喝茶。

朱高煦把握这种心态,猜测老朱估计也气定神闲,不然这老太监哪能坐得住。

“王总宪!可是来给我送荷花糕的?”朱高煦两步到了王德的面前,先开了个玩笑拉进距离,热情的给他续上茶。

“小殿下说笑了,万不敢劳烦小殿下。”

王德向朱棣和徐妙云见过礼,高声道:“陛下口谕。”

紧接着润了润嗓子,模仿朱元璋的语气道:“这官,是这小子向咱伸手要的,咱可没逼他,现在招惹来了祸端,他自己去解决!”

朱高煦一听,心里就有底了,老朱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许他便宜行事。

今天他就要让朝野上下看看,燕王府有多嚣张。

王德告罪,做了个请的姿势:“小殿下,请吧!”

“本王也要去!”朱棣担心儿子吃亏。

王德为难道:“王爷,陛下没有召见你的旨意。”

朱棣道:“我去看热闹,碍着父皇了吗?”

王德:“……”

…………

朱高煦到了武英殿外,浩浩荡荡的一群太学生围了过来。

武定侯郭英正在维持秩序,见朱棣陪同,连忙不动声色的把他拉住。

“陛下说了,只许朱高煦一人进去。”

朱棣光火道:“我来看热闹的。”

“就在这里看!”

朱棣装愣道:“你说一个人进去?那王德为什么能进去?”

武定侯道:“他是阴阳。”

王德在前面听的一个踉跄,默默退到两人身旁,拿大白眼扎他们。

朱高煦穿过人潮汹涌的国子监队伍,他们情绪激动,嘴上更不饶人。

“竖子无状,国朝纲乱,由你而始!”

“朽木稚子!”

“果然,是个不通古今,襟裾牛马之辈,更是不晓廉耻,衣冠狗彘之徒!”

朱高煦看了这人一眼,猛的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那太学生顿时捂着肚子倒地。

愤怒的尖叫道:“你竟敢当众行凶,王法何在?”

朱高煦啐了一口:“王法?诸位都看到了,当着我的面辱骂皇室子弟,好大的威风呀,按我朝律法,轻则鞭笞,重则刑狱。”

“我打他一顿算什么?下次再听到,可就不止吃顿拳头了。”

被教唆而来的学生们顿时对他有些惧意,都不敢再骂。

朱高煦冷着脸走到武英殿台阶上,身后又传来谩骂声,仿佛知道他要去御前对质,声音大了起来。

朱高煦转身,找是谁在说话,背着手走到他们中间,吓得一群人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他冷笑道:“我进去之前,先替陛下收拾你们!朝廷花了这么钱建国子监,请的名师大儒数不胜多,让你们接受最好的教育,期冀有一天,你们能报效国家。”

“可你们呢?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然聚众闹事,公然触犯朝廷律法,你们围困在武英殿前,殿内乃是陛下,你们是要流血宫变吗?”

朱高煦一番诛心之言,吓得不少太学生脸色骤变。

告御状和宫变是两码事。

性质不同,脑袋所在的位置也不同。

“不是,我们绝无此意啊!”很多太学生开始自辩。

此时,人群中有人开始煽动:“我们来此便是为了社稷存亡,为了大明海清河晏,为了朝廷政治清明,诸君,切莫被他吓到,帝国的蛀虫是吓不到我们的!”

朱高煦当即指着他们道:“武定侯,把那几个教唆之徒,抓起来!狠狠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