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花楼，聚仙阁。
聚仙阁是九层倚花楼的顶楼，占了极数“九”。
风光揽胜，位置绝佳。
能包下聚仙阁的人，必是宁渡城中的富贵有数。
因为它占了一整楼！
半顷之地！
聚仙阁上。
嗖……
一声弦响。
一道箭光如流星飞驰。
咚！
远处的精钢耙响起了沉闷。
“竹兄当真是了不得，八石硬弓连开十箭，二百步仍然如此有准头，接手猿王指日可待！”
“真是叹为观止！”
“李爷当年，恐怕也比不得竹兄了！”
……
大家皆是武家。
宁渡县最大的青楼的顶楼，聚仙阁，设有顶级的演武场，也就不足为奇了。
单是射术的耙场，就有备着一石、二石、三石、五石、八石之弓，甚至一角弓、两角弓！
角指的是一种为德川府的黑牛角，代指牛，这里引作弓的单位。
一石为八十斤。
一角即十石！
即八百斤！
一位青年放下手中强弓，对周边的男女恭维之词却毫无回敬。
平日里他不知听了多少了。
五男三女，皆是衣着不俗，武道有成。
一眼不凡。
竹劲节放下八石硬弓，看向诸多好友，摇头道：“我师在我这个年龄，能开两角硬弓，引穿甲箭，能穿钢耙寸余。
曾领队围剿庄园邪祀叛逆，连拉弓引箭十次，毙杀十二人！
我远不如也！”
“李爷当年可远没有竹大哥这般英俊嘻嘻嘻……”
“鸾妹，莫要胡说。”
李爷，即“猿王”李侠飞，宁渡县捕头，神箭手。
李侠飞双手过膝，天生神力，得名师指点，终成一代神箭。
他后担任了宁渡县的捕头，凭手里的一张五角的指月弓，不知道令多少侠匪偷痞绝户。
展示箭术的竹劲节，即是李侠飞的弟子。
这几位男女，平日里大都为好友，关系交好。
其中坐在不远处休息椅上，隐隐为首的英俊男子，满脸微笑，看着卓鸾逗弄竹劲节，即是朱县令的公子朱清之了。
朱清之细听竹劲节吹捧其师李侠飞的话，脸上虽是温笑，心下却是不以为然。
“朱公子，你要请的人到了没有？今天好不容易吃上范姐姐的手艺，我都快等不及啦。”
朱清之吹了吹茶杯上的浮茶，饮了一口，笑道：“刚才城头角楼的钟声才响了三声，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刻钟呢！
卓妹妹且再忍一些。”
宁渡城墙角有一座角楼，摆上计时钟，每隔一刻报一次钟。
朱清之旁边的绝色女子，见朱清之茶杯欠水，适应弯腰，为其斟满一杯。
女子身上的暗香，几乎要侵入茶水。
“有劳温姑娘。”
“公子您客气。”
三女中的另一位，看了一眼温姑娘给朱清之满茶，心里暗骂一声。
钟声又响了一次。
忽听得楼下略有些吵嚷。
朱清之打了个招呼。
那躲在远处的几个厮仆，便跑了过来。
他嘱咐道：“你们几人去下面迎一下。
把客人直接带到这里来就行。
记着要恭敬些。”
三人人领命下楼去。
不料没过多久，便有一人气喘吁吁跑来……
“报——”
“报少爷。您请的那位客人与楼下的人起了冲突。”
朱清之眉头一皱，道：“说清楚些。”
“小的三个人下楼迎请李九爷。却见其与北宁江巡卫方秉坤次子，方同寿方二爷起了冲突。
小的问身边看热闹的人，得知了，是李九爷与其恰好照见。
方二爷不由分说，指令手下为难李九爷。
开始李九爷还忍让，可架不住方二爷说话实在是不堪入耳。
而且方二爷的手下先动手，李九爷无奈之下还手，于是就冲突了……”
“方二爷在旁边微操指挥。
恨不得把怎么出掌，怎么出拳都细规定好了。
一群人和李九爷打起来了！一群人被李九爷打了！”
众人在某些情节原因上虽是一头雾水，但大体上了解了大概。
那方二子找茬在先。
方同寿与李洵起了冲突，朱清之起身欲下楼。
却见一位拦住了他。
原来是与竹劲节逗笑的那位薛姑娘。
她道：“朱公子，还有诸位兄长身份特殊，不宜与方同寿见面。
见面了不好说话，偏倚谁都不行。
若是沾染上，长辈那里自有一堆麻烦事。
不如交给我去查看。”
朱清之道：“以李九的本事，方同寿这厮不是他的对手。
若你不得不出手，只须小心拉开就是，不要下重手。
真闹到不可开交，之后见了面不好看。”
朱清之眼下的局面，还不能和方同寿冲突。
他又对其他远处的厮仆喊道：“来啊，你们所有的随薛小姐下去看看。每隔一会上来个报告情况。”
薛姑娘带着一群厮仆风风火火下楼寻人。
不多时，一个小厮上报——
“报——方二爷头一波人被打后，又纠合多人在三楼围了李九爷。
被一直隐忍，含怒不发的李九爷一巴掌，把方二爷的两个小厮，一个打出了牙床，另一个吓的当即失禁……”
此人汇报完匆匆下楼，又有一个小厮上报——
“李九爷仍然未动方二爷一根手指头，只是警告方二爷，差不多见好就手。
二爷第三次叫人，去喊来了包间同行的朋友，十几人五楼围住了李九爷……”
下去之后，又有一小厮上报——
“李九爷如法炮制，一把掌一个，把方二爷的朋友的下巴，都脱了臼，这次一个都没少……”
下去之后，接着一个小厮紧接上报——
“报——惊动了倚花楼的打手，他们认识方二爷，却不认识李九爷。
于是听信方二爷的，把面生的李九爷带走，结果被李九爷全打断了腿……”
众人越听动静越大，又有一人上报——
“报——倚花楼出动了七八个黑帽沿，六楼围了李九爷。
结果被李九爷九拳打瘫了四对半，肩胛骨都被李九爷打出来了……”
众人惊讶李洵如此生猛。
又有一个小厮报来——
“报——李九爷与倚花楼两个金牌护院，铁背魔猿赵长江，铁指苍鹰费桥在七楼围攻。
李九爷把费桥的十指全部砸烂，把赵长江一条胳膊生撕下来了！”
朱清之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