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里，杨千千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蓦地就笑了：“看你俩走路这阵势，有金牌搭档内味了啊。”
萧恬没接话，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
杨千千朝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萧恬顺从地拉了张凳子就坐了下去。
而宋哲瑞呢，刚进门就自顾自地走到沙发的那边。
沙发很低，他弯腰坐下，高大的人影完完全全陷入那一团柔软中，有些笨拙的可爱。
这家伙还真是连个招呼都不打，杨千千收回视线，对着萧恬说：“没骗你吧，有这弟弟给你当助手是不是省心多了。”
谁说不是呢，分明是第一次见面，但他好像都明白萧恬下一步要做些什么，两人搭配简直默契。
萧恬点点头，暗戳戳地竖起了大拇指，低声说：“他真的，专业。”
杨千千狡黠一笑。
不过，让杨千千实在想不明白的是，宋哲瑞先后两次被他爸安排过来当助教，该做的工作他一点不含糊，哪里像被逼迫的样儿。
“诶宋哲瑞，看你这样也没多讨厌烘焙这一行吧。乖乖听你爸的话回去接班，家大业大的不比呆在我这强？”杨千千揶揄道。
宋哲瑞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摊开双手靠着沙发背，选了个最自在的姿势，懒洋洋地：“还有哪个地方能比得上全国冠军开的培训教室来的舒服啊。”
“不埋汰我你会怎么滴？”杨千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萧恬蓦地就笑了，这熟人聊天局果然针针见血，松弛感拉满了。
“对了，还有件事。”
萧恬注意力又集中到杨千千身上来，宋哲瑞也抬头看向这边。
“这个月8号女神节，下午有一场企业DIY体验课堂，本来是交给陈陈负责，她家里有事请了个长假。正好你们也结课了，我想着就由你俩代替她去一趟。”
DIY烘焙课堂是在专业甜点老师指导下，让体验者们亲自动手制作甜点。萧恬连专业课都上了，对于这种直接面向兴趣爱好者的体验课自然不在话下，便率先一口应承下来。
随后，两人非常默契地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宋哲瑞。
宋哲瑞颔首，“我没问题。”
“这里有两份资料，具体的时间、地址，还有上课人数上面都有详细地说明。只是体验课的内容还没确定好。萧恬你先想想，这几天做个方案给我吧。”杨千千转身拿起桌面上的文件，递给两人。
萧恬接过，仔细端详起来。
游艺文化传媒，10人制Diy课堂，体验课内容待定。
“这个游艺啊，绝对顶尖的网红孵化公司，抖音上很火的几个网红都是出自他们家。”杨千千指了指萧恬手里的文件。
“网红也有时间体验做甜点吗？”萧恬翻着资料喃了句。
杨千千慢慢道：“游艺公司上百号人呢，也可能是普通职员，想给工作找些灵感也说不定。”
杨千千偏过头，手指托着下巴，眼神上下打量起沙发那端的宋君瑞来，“照我说啊，这个项目还真合适你。这身材，这脸蛋，啧啧，不当明星可惜了。是吧萧恬。”
萧恬挑了挑眉，嗯，这点倒是很难不赞同。
宋哲瑞眼眸微眯，闷声一笑：“那就麻烦杨校长在我爸面前多多美言几句，这种觉悟可不能只有你有啊。”
提到宋叔叔，和她家老杨一样难对付的刺儿头，杨千千立马收声了：“当我没说。”
“走走走，出去吃饭。”杨千千一把拉起凳子上的萧恬，又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沙发那边，拉长了声调：“感谢宋总请客啊。”
宋总……
宋哲瑞没忍住嗤笑一声，起身跟随两人。
下午课程结束后萧恬直接回了办公室加班，来到汉城没朋友又没交际的，就适合专注地搞事业。
女神节的diy体验课方案，萧恬心里其实已经大致有了底。
由于场地在甲方，在现场直接烘烤制作的甜点类型不在考虑范围内。一是烤箱设备这些大物件搬运起来实在是麻烦，而且烘烤的等待时间又是一段空白，时间线太长体验者容易疲乏，还会大大降低对活动的好感度。又考虑到传媒公司的员工大多应该都是以年轻人为主，按照年轻人独特的审美，方案不能老土，还必须有些创新在里面。
萧恬思前想后，最终做好了两种方案，明天交由杨千千定夺就行。
这一忙，竟快到了晚上9点，办公室早已没有了人，萧恬收拾好东西下班。
吧嗒一声，随着室内灯光熄灭，外头璀璨的夜景透过这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瞬间映入萧恬的眼帘。
远处高楼万家灯火，如点点星光般闪耀，汇聚成昏暗却洁白的光，将这偌大的办公室照得虚白一片。
这光，也照在她身上。暗淡，却怀有希望。
3月的汉城，已经开始有了春天味道，入夜里的风没了冬天的凛冽，倒有些拂面的和煦和轻柔。萧恬不着急回家，她慢悠悠穿过老城区热闹的夜宵街，驻足于叫卖的小摊前，点上一份新奇的特色小吃，边吃边走。
沿着之前骑行的线路，萧恬还要经过一条酒吧街。年轻男男女女簇拥着在街角，时而发出大笑，惊得萧恬加快了脚步。
萧恬绕过花圃，想要走到人少的另一边去，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晃晃悠悠的人影。
女生站立不稳，完全只能倚靠身旁男人扶着，似乎是喝多了。
男人俯身贴近女生的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女生突然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喊声里还带着哭腔：“你走开！你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一甩，女生瞬间没了依靠，身子倾斜着就要往地上倒去。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女生纤细的腰肢往自己身边带，伴随着惯性，女生就这样跌进男人的怀里。
女生哭声越来越大，不断拍打着男人的胸口拒绝男人的靠近：“放开我，放开我。”
萧恬注意力一点不敢松懈，靠近时还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女生一头齐肩短发，凌乱的发丝粘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她的身体颤抖着蜷缩在一团，像一只无助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