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一体两面

【魔王文森特自有一套朴素的结果导向的逻辑。】

【也就是说，结果好就意味着过程或许是对的。但如果结果不好，过程就一定在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魔王文森特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一定有什么方法可以实现自己的目的。如果没有实现，就说明用的方法不对。】

【因此，文森特可以因为用其它星星修补安娜莉斯星星失败，而萌生出“我不该”的想法，也可以因为试着用自己的光明之力失败，而产生“光明之力就是弱，就是成不了事”的想法。】

【或者是更糟糕的：不管用什么方法，反正都办不成。】

【但这是安娜莉斯的星星，星星中有安娜莉斯破碎的能量。文森特不允许它继续破碎。就非得修好不可。】

【文森特盯着蓝星星。一定有什么力量让它持续破碎。刚才向蓝星星释放光明之力的时候，文森特很清楚地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星星被完全修好了。之后再破碎，不是因为自己没能修好它，而是因为有外力破坏了它。】

【魔王文森特再一次修好星星。星星愈合了，然后又碎了。】

——修补星星个数：516

【等一下，个数仍然在上升。哪怕星星还会碎，但是碎掉之后再修好，就还会计入次数。】

【如果修补的目的是让它变得完好，那么自己刚才的尝试显然失败了。在试炼中，自己刚才做的被算作是成功，那么修补的目的，就不是让星星真的被修好。】

【魔王文森特意识到，周而复始地修补，才是试炼的目的。】

【也就是说，就算自己修好了安娜莉斯星星，它也一定会再次遭到破坏。】

【环顾四周，文森特发现了非常微弱的浮动的光，在一点点形成星海的形状。所有刚才被自己捏碎来滋养安娜莉斯星星的其它星星，竟然都若隐若现地成型，仍然是破碎的形态，仍然飘浮在这片残酷的宇宙之中。】

【不论自己做什么，都无法真正修补好它们。但是试炼空间仍然在督促自己修补。为什么呢？】

【魔王文森特再次试着修补安娜莉斯星星。他这一次注意着自己的魔力波动，感到自己在过程中似乎产生了某种非常微弱的能量，被空间吸了去。】

【在修补好之后，知道即将再度破碎，魔王文森特仍然将星星托在手里。这次有一种从刚才吸收能量的方向传来的破坏的力量，将安娜莉斯星星从内部再度粉碎。】

【敢情这是有“人”在和自己玩呢。】

【星星一旦修好，就会被再度人为击碎。然后就可以再修第二遍了。而中途自己所产生的“想要去帮助”的情绪，以及星星以为它自己起死回生的欢欣的情绪，则会被击碎星星的幕后黑手吸走。】

【“这就是你的做法吗，仁爱神阿戴林娜？”魔王文森特沉声问。难以言喻的愤怒涌上心头。】

【仁爱神阿戴林娜没有回答他。】

【魔王文森特于是挥出手中长剑。长剑迅速延展，直指天顶。】

【“能量剑。”】

【与此同时，魔王文森特再次补好安娜莉斯星星。文森特注意到自己的能量向天空中流逝而去。飞速伸展的长剑在天空中的某一点，突然与这能量的流动重合，紧接着长剑的形象消失了，完全变成了锐利的暗紫色黑影，顺着能量流动冲上天顶。】

【就算能量的源头不在试炼空间里，那也不影响。魔王的文森特的能量剑与能量已经融在一起了，能量去哪，能量剑就去哪。】

——已获得【自创技能：能量剑】碎片＊1，共5片。

——【自创技能：能量剑】：可以将冷兵器转化为攻击能量的技能，以突破距离的限制。高等级可解锁辅助功能【溯源】，贴合在任意能量或实体上，追踪其动向并加以攻击。

【魔王文森特听到了一声轻轻的惊呼。】

【天顶被捅破了，能量剑击中了什么东西。】

【魔王文森特借用能量剑的视角，看到一个很大的玻璃容器。容器当中似乎有某种能量嗡嗡作响。那是从参加试炼的术士这里收集的能量。】

【能量剑切进容器里。容器砰地一声炸掉，里面的能量四溢而出。】

【而在容器旁边，一个棕色麻花辫的女子掩面惊呼。她有一副毫无攻击性的长相，看着就像个邻家姐姐或者邻家妹妹。脸上有雀斑，长相甜美，穿一件袖子盖过手背、露出纤细手指的质地柔软的长毛衣。】

【画面断了。这似乎是仁爱神阿戴林娜。】

【试炼空间即将土崩瓦解。魔王文森特伸手抓住了安娜莉斯的星星，然后犹豫一下，又掀起一阵风暴，将其它所有星星都吸引过来，变成紧凑扎实的团块，再从储物空间取出一个大玻璃瓶，将星星团块塞了进去。】

【在大玻璃瓶当中，星星乒乒乓乓撞击着瓶身，发出清脆的声音。】

【魔王文森特在试炼空间坍塌之前，对玻璃瓶伸出手，释放光明之力。】

【上万颗星星，竟然在一瞬间被治愈好了。】

——修补星星个数：13719

——已获得【仁爱技能：白羽圣恩】，LV1，强度1。

——【仁爱技能：白羽圣恩】，从天空漫天降下白色羽毛的治愈技能。接住白色羽毛，就可以得到恢复体力、治愈伤口的能量。施展范围和恢复效果由技能强度决定。

【“虽然把你们留在这里，就能让你们继续碎掉，然后再治疗，得到更多强度……”】

【魔王文森特话锋一转：“但还是带走吧，不能遂了那个阿戴林娜的愿。”】

【魔王文森特将装满完好的、漂亮的星星的超大玻璃瓶背了起来。他近距离地听到了星星彼此碰撞发出的弹拨乐一般的声音。】

【魔王文森特怀抱安娜莉斯的星星，背着一瓶子许许多多星星，也就是说，带着试炼空间里的所有存货，在空间轰然崩溃之前，跃出了试炼空间。】

【试炼空间之外，是一个虽然算得上舒适，但对魔王文森特而言略显寒酸的寝室。】

【魔王文森特将瓶子放在房间的地面上。瓶子将地面塞爆了，捅穿了天花板，直径从文森特的床一直挤占到特里丝塔的床。两张隔着老远的床都被压塌了，房间里的家具都被挤到墙角，塌的塌，断的断。】

【“原来这就是另一个我生活的地方啊。”魔王文森特缓缓道，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你说是吧，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