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找我们的表达
- (多米尼加) 佩德罗·恩里克斯·乌雷尼亚
- 6835字
- 2024-08-06 17:20:12
导读
佩德罗·恩里克斯·乌雷尼亚(Pedro Henríquez Ureña, 1884—1946)是20世纪西语美洲一位重要的批评家和文学史编者,也是美洲现代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他的创作涉及诗歌、散文等不同体裁,但文学史批评、教育研究和涉及语言与文化问题的各类杂文才是他写作中最重要的部分。他的《寻找我们的表达》(1928年)、《西语美洲文化史》(Historia de la cultura en la América hispánica, 1945)和《西语美洲文学流派》(Corrientes literarias en la América hispánica, 1947)等著作是从事20世纪西语美洲文学史研究者不可忽略的重要文献。
恩里克斯·乌雷尼亚于1884年6月29日出生于加勒比岛国多米尼加共和国的首都圣多明各。他的父亲弗朗西斯科·恩里克斯(Francisco Henríquez y Carbajal)是一位热衷文化事业、积极参政的医生,曾任多米尼加外交部长,并在短时间内出任过共和国临时总统,后因美军对多米尼加的占领而被迫流亡。他的母亲萨洛梅·乌雷尼亚(Salomé Ureña)则是一位非常有声望的多米尼加女诗人、教育家,曾在圣多明各建立起一所师范学校和一所女子学院。这个家庭文化氛围浓厚,当时教育、文化领域的知名人士例如霍斯托斯(Hostos)等人都曾是座上客。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十一岁之前一直接受父母的家庭教育,他从童年时起就对戏剧、文学怀有强烈的兴趣,并且发展为终生从事的事业,他的两个兄弟弗兰(Fran)和马克斯(Max)后来也都在文学领域耕耘。
然而安稳的童年只是短暂的一瞬,恩里克斯·乌雷尼亚的祖国多米尼加始终经受着殖民与后殖民的复杂历史,国力弱小,政治经济长期起伏动荡,(1)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几乎终其一生都在不断流亡,他人生中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自己的国家之外度过的。1901年至1904年,他在纽约生活和接受教育,在哥伦比亚大学读书,学习英语、戏剧、文学等课程,在美国所感受到的学术文化以及早期对维多利亚时期英国文学的阅读对他后来多元文化背景和开阔学术视野的形成产生了重要影响。1904—1906年,他随家人生活在古巴,积极参与当地的文化活动,尝试撰写文学批评等;二十岁时在古巴出版了第一本书《批评随笔》(Ensayos críticos)。1906—1914年,他生活在墨西哥并在那里开展了一系列重要的文化工作;1914—1916年,他被迫卷入多米尼加国内复杂的政治活动中,随着1916年美军占领多米尼加,其父当选共和国临时总统后又被迫流亡,恩里克斯·乌雷尼亚也因此迁往美国;1917—1920年,他在明尼苏达大学学习、任教,并获得文学博士学位,研究方向为西班牙语诗歌中的不规则韵律;1921年,他受巴斯孔塞洛斯邀请重返墨西哥,三年后又迁往阿根廷;从1924年到1946年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阿根廷度过,直到逝世。(2)
墨西哥和阿根廷是恩里克斯·乌雷尼亚从事学术及文化活动以及对西语美洲文化产生影响最重要的平台,他在这两个国家与其他同时代西语美洲知识分子阿方索·雷耶斯、巴斯孔塞洛斯等相互交流、共同组建文化机构、兴办文化活动、发表学术观点;他的个人经历如同一块重要拼图,参与构建了20世纪上半叶西语美洲现代主义的文化版图。
1906—1914年,恩里克斯·乌雷尼亚第一次居住墨西哥期间参与的主要文化活动包括:参与《公正报》(El Imparcial)和《现代杂志》(Revista Moderna)的编撰工作;1907年,参与组建墨西哥会议协会(Sociedad de Conferencias),这个由墨西哥杰出知识青年组建的团体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被认为是著名的青年协会(Ateneo de la Juventud)(3)的前身,他们组织研讨关于希腊文化、实证主义、人文主义文化等当时知识界最为关心的问题;恩里克斯·乌雷尼亚还一直致力于罗多的《爱丽儿》在多米尼加、古巴、墨西哥等地的出版与传播,他于1908年发表的文章《爱丽儿》是阐释这部经典作品的重要文献;1909年,作为核心成员组建墨西哥青年协会。青年协会是推动墨西哥现代主义运动的重要文化组织,其成员包括律师、史学家、画家、文学家等近百人,而阿方索·雷耶斯、安东尼奥·卡索、何塞·巴斯孔塞洛斯和恩里克斯·乌雷尼亚等则是这个组织最核心的成员。在青年协会中,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对于西语美洲身份问题的思考独具一格,他提出具有多元包容性的“美洲乌托邦”(4)理念,主张在充分认识到各国家间差异的基础上捍卫中南美洲国家的共同利益,构建自己的文化身份,“通过无数仁人志士满怀信仰的不懈努力与精诚合作”,实现“对完美的追求”和现代化的理想。(5)
作为语言学者,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在这段时间还进行韵律学研究,在《现代杂志》发表文章《十一音节诗》等。在文学方面,他直接参与了对墨西哥文学经典的重新定义,例如对阿拉尔孔“国家化”的研究等。他还受邀与路易斯·G.乌尔比纳(6)和尼古拉斯·兰格尔(7)共同编著《百年选集》(Antología del Centenario, 1910),这是墨西哥国家政府组织编写的一部独立时期墨西哥文学选集。此外,他还与其他青年协会成员一起参与墨西哥国立自治大学改革、兴建墨西哥人民大学以及参加关于知识分子社会职责的大辩论等重要文化事件。1912—1914年,他先后在墨西哥大学、经济管理高等学校和高级研究国立学校工作和任教。1921年,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在巴斯孔塞洛斯邀请下从美国返回墨西哥,积极投身到墨西哥文化改革大潮中。1922年他随巴斯孔塞洛斯等到达阿根廷拉普拉塔大学并宣读了他关于“美洲乌托邦”的著名论述,不久后又发表相关主题文章《正义的祖国》(“Patria de la Justicia”,1924)。在此期间他还出版了论述西班牙语相关问题的杂文集《在岸边 我的西班牙》(En la Orilla. Mi España,1922)等。1924年,因墨西哥政局动荡以及与巴斯孔塞洛斯日益严重的思想分歧,他辞去大学的职务,前往阿根廷。
在阿根廷,他先后在拉普拉塔大学和布宜诺斯艾利斯语言文学学院(Instituto de Filología)任教,并继续活跃于知识界,他与亚历杭德罗·科恩(Alejandro Korn)和博尔赫斯的友谊为人所乐道,埃内斯托·萨巴托(Ernesto Sábato)等后来声名鹊起的作家都曾是他的学生;他也与作家群体交往频繁,为报刊撰写文章并参与组建《南方》杂志。他与阿玛多·阿隆索(Amado Alonso)共同编写的《卡斯蒂利亚语语法》(Gramática castellana,1938—1939)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他还在阿根廷重要出版社洛萨达出版社(Editorial Losada)编选出版了《世界文学与思想经典一百部》(Las cien obras maestras de la literatura y del pensamiento universal, 1938),以促进世界文学在西语美洲的传播。(8)
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在阿根廷期间发表的其他重要作品还有《美洲乌托邦》(1925)、《寻找我们的表达》(1928)、《西班牙语、美洲、种族和文化研究》(Observaciones sobre el español, América, raza y cultura,1934)、《圣多明各的文化与殖民文学》(La cultura y las letras coloniales en Santo Domingo, 1936)、《阿根廷经典选集》(Antología clásica argentina, 1940)、《西班牙的鼎盛时期》(Plenitud de España, 1940)等。《西语美洲文学流派》(1945)和《西语美洲文化史》(1947,去世后出版)则被认为是他学术研究的集大成之作。(9)
恩里克斯·乌雷尼亚是一位专注而勤勉的学者,在与阿方索·雷耶斯的通信中,他曾抱怨日益繁重的学术工作逐渐侵蚀着自己的健康。晚年,他奔波于拉普拉塔和布宜诺斯艾利斯两所学校任教,往返于两地的火车是他惯常搭乘的交通工具。1946年5月11日,这位辛勤而疲惫的大师在列车上因突发脑溢血离开了人世。(10)
1966年,以他名字命名的佩德罗·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国立大学在多米尼加建立;1971年,多米尼加设立国家图书馆,并将其命名为佩德罗·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国家图书馆,这是他的祖国多米尼加共和国对这位为西语美洲现代文化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的思想家、人文主义者和学者所表达的敬意。
前面已经提到,《寻找我们的表达》是恩里克斯·乌雷尼亚的代表性著作,被认为是论述现当代西语美洲文学与文化史的经典文献。该书于1928年由阿根廷重要出版社巴别塔(Editorial Babel)出版,确定了恩里克斯·乌雷尼亚作为“现代文化的思想者”的声望和地位。它也是恩里克斯·乌雷尼亚流传最广的作品之一,尤其是最前面的两篇即《不满与承诺》和《我们的文学史之路》,都曾单独成篇,被各类选集、研究、评论频繁征引,两篇文章产生的影响甚至有超过该书整体的势头。
这本书原版题为《杂文六章:寻找我们的表达》,但是从目录就可以看出,实际收录的文章共九篇。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在全书末尾的“结语”里也做出了说明,但为避免读者在阅读时产生疑惑,我们不妨在“导读”中提前介绍一下:本书收录恩里克斯·乌雷尼亚从事文学工作十五年中分散发表的文章,来自报纸杂志、学术会议或他在某些书籍中撰写的序言。“杂文六章”其实指的是全书九篇文章中的前六篇。这六篇杂文又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题为“方向”,包括《不满与承诺》《我们的文学史之路》《走向新戏剧》三篇;第二部分题为“人物”,同样包括三篇文章,分别是《堂胡安·鲁伊斯·德·阿拉尔孔》《恩里克·冈萨雷斯·马丁内斯》和《阿方索·雷耶斯》。除此之外,该书收录的其他文章包括两篇“阿根廷笔记”:《阿根廷友人》纪念英年早逝的阿根廷作家埃克托尔·里帕·阿尔贝蒂,《当代阿根廷诗歌》是对胡里奥·诺亚的《阿根廷当代诗歌选集》(1926年)的评价;最后一篇文章题为《美国文学二十年》,是对20世纪前二十年(1907—1927)美国文学的概述与评价。在作者看来,一个共同的主题使这九篇文章产生了内在联系,那就是“这些杂文因为我们的美洲的精神这个基本主题而产生联系:它们是关于我们的表达的研究,过去的和未来的表达”;《美国文学二十年》则“作为某种对比”,构成对这个重大问题的补充。
本书书名是作者的好友和这本选集的编纂者塞缪尔·格鲁斯伯格所拟。很多学者都认为,这个书名无疑是一个非常精准的概括,因为“西语美洲的表达”不仅是本书的主题,同时还是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在整个学术生涯中持续关注的一条主线与核心问题。众所周知,由于西语美洲的殖民历史及其复杂的文化基础等多种因素,这一地区的文化具有多元杂糅性特征,而随着19世纪以来宗主国逐渐式微,拉美各国纷纷“走出殖民的浓雾”,实现政治上的独立,于是继政治独立之后的“文学独立”成为备受关注的议题。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在《寻找我们的表达》中对西语美洲的“文学史之路”进行了梳理,陈述了西语美洲文学曾经和当时正在尝试的各种路径和此前做出的努力,思考并分析文学所面临的问题,并试图在由过去和现状构成的复杂版图中廓清美洲文学未来的发展方向,或者更确切地说,提出文学创作的某种标准并勾画一幅理想的蓝图。
恩里克斯·乌雷尼亚以敏锐的眼光,在异彩纷呈的诸多文学潮流、主义和作品中高屋建瓴,总能抓住关键性的问题,例如继政治和精神的“独立”之后,西语美洲如何实现文学的独立?西语美洲说着“从西班牙学来的语言”,却想要“说出自己的话语”,怎样才能做到不会在“一场领导权不在我们手中的合唱里迷失自我”?在“欧洲主义者”的欧化渴望和印第安人或“克里奥尔主义者”对本土的执着之间如何取舍?西语美洲文学的未来究竟路在何方?
每个问题的提出都似乎把准了时代的脉搏,正中要害。而恩里克斯·乌雷尼亚不仅只是一个“诊断者”,同时还是一个“指引者”,他所给出的解决方案令人深思。他提出西语美洲“有权继承西方文化的所有成果”,不能局限于封闭的克里奥尔主义和狭隘的民族主义而故步自封,同时,他认为每个民族应该在文学表达方面“定义各自独特的特征”,并提出“各个民族的原初特征源自他们的精神本质和他们天生的活力”。他主张美洲应在不隔断本土与欧洲,尤其是与西班牙的联系的基础上寻找自己的表达,这种视野体现出一种开阔的格局和综合的眼光,能够整合不同的文化因素,将不同与个性统一于相对的整体之中,使人感受到一种包容的态度和追求平衡与和谐的理念。实际上,对于“民族的与世界的”或者说“全球化与文化个性”之二元关系这个时代性经典命题,与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同时代的思想家如何塞·巴斯孔塞洛斯、阿方索·雷耶斯、萨穆埃尔·拉莫斯、安东尼奥·卡索等也都有丰富阐述而且各有建树,恩里克斯·乌雷尼亚的论述与其同时代人的观点相互激发与影响,而且有继承自何塞·恩里克·罗多的思想,有学者提出他的贡献在于从“表达”的角度对“西语美洲主义”(hispanoamericanismo)进行阐释,是对从19世纪开始涌现的种种“文学美洲主义”思潮的丰富与创新。他对文学中“纯粹的表达”的追寻既是达成其“乌托邦”理念的实现方式,也是确立西语美洲文化身份构建与自我认同的一种重要途径。(11)
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所提出的“寻求我们独特而纯粹的表达”的不二法门、唯一的秘诀:“那就是深入地耕耘,努力使表达变得纯粹,深入到我们想说的事物的根源,带着对完美的渴望去润色、去定义。”原是如此简洁而质朴的道理,在今天读来依旧无可辩驳,丝毫不觉得过时,因为这番言说正是准确命中了艺术创作的魅力和本质之所在。
最后,译者还想略微提及这本书所体现的风格与格局问题。相信读者在阅读中自会发现,“审慎”(discreto)是一个在书中频繁出现的词。恩里克斯·乌雷尼亚认为这是一种极高的褒奖,当他在论述墨西哥文学、阿拉尔孔(12)的戏剧特质、诗人恩里克·冈萨雷斯·马丁内斯(13)的精神时都曾用到这个词。文字承载着品格与精神,而这个词也可用来概括我们在阅读恩里克斯·乌雷尼亚时所获得的印象:审慎低调、简洁准确,但同时拥有强大的力量。这种强大来自开阔的视野和理性、客观的态度,尽管来自加勒比小国,长年流亡在外,但他从未表现出弱势的自卑与狭小,而是以一种克制但坚定的姿态宣布自己作为西方世界知识分子的同等地位,以平等甚至更加高屋建瓴和富有远见的视野冷静评判,并进行大胆而审慎的表达,这种胸襟与情怀在20世纪初的西语美洲知识分子中是有突出代表性的;同时,他还有能力用十分严谨而丰富的细节进行佐证,他对大量人名、作品、流派的博闻强识和精准选择与征引令人叹服,展示出渊博的学养和非常扎实严谨的治学功力。博尔赫斯就曾赞叹说,在他看来,似乎没有什么书是恩里克斯·乌雷尼亚没有读过的;马里亚特吉(14)也称:“在对这些国家文学活动的一众批评中,佩德罗·恩里克斯·乌雷尼亚所代表的品评方式独具风格,最不可或缺。”
在《寻找我们的表达》中,恩里克斯·乌雷尼亚还论述了如何在具有多元性的西语文学中确立评判的标准(也就是他所说的“值表”(15))、如何重新评估与选择文学经典、戏剧发展的历史、阿根廷等国家的教育改革等问题,我们在导论中不宜赘述,仅是抛砖引玉,相信读者在对这位严谨而渊博的学者的阅读中会有更多新的洞见,获得各自的体悟。
此译本以“橘色天空”出版社(Cielonajanra)2016年纪念恩里克斯·乌雷尼亚逝世70周年的版本为参考,附录中收录了博尔赫斯和马里亚特吉在此书首版发行后撰写的书评,也感谢“橘色天空”出版社的授权。本译本中的注释如无明确标示,均为译者加注。感谢“拉美思想译丛”的两位主编滕威与魏然和本书责编张婧易,他们的鼓舞与大力协助使得这本书作为译丛的第三册成为可能;感谢首都师范大学西语系外教、阿根廷诗人芥末(Guillermo Bravo)和法语系同事朱轶青老师,他们对书中某些术语的翻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感谢本书的每一位读者,您对译文中可能出现的疏漏的指导与宝贵建议将是我们改进的动力。
蔡潇洁
(1)多米尼加共和国在19世纪后半叶至20世纪初的历史复杂起伏:共和国成立(1844)后数十年间不断遭受邻国海地的侵袭(1844—1856),后又经历西班牙殖民的反复(1861—1865)和美国的长期干预甚至直接占领(1916),国内政党斗争剧烈,政权频繁更迭,经济震荡,内忧外患不断。
(2)Olvera, Mariana Brito. “Vida y narración Los modelos de realidad vital en las Memorias de Pedro Henríquez Ureña”. Hybris: revista de filosofía, Vol. 8, Nº. Extra 1, 2017, págs.313—346.
(3)青年协会(Ateneo de la Juventud, 1909—1914),前身为会议协会(Sociedad de Conferencias, 1907),后更名为墨西哥协会(Ateneo de México, 1912),它是一个民间文化组织,同时也是一个由青年知识分子构成的群体,他们通过举办学术会议、公开辩论、沙龙聚会等文化活动对实证主义传统进行政治、哲学反思与批判,同时大力推动教育改革,对墨西哥当代文化的发展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
(4)Henríquez Ureña, Pedro. La utopía de América, La Plata: Ediciones de la Estudiantina. 1925.
(5)Moya López, Lura A. “Pedro Henríquez Ureña: la identidad cultural hispanoamericana en ‘La utopía de América’”. Estudios de historia moderna y contemporánea de México,Nº. 20, 2000, págs. 67—100.
(6)路易斯·G.乌尔比纳(Luis G. Urbina, 1864—1934),墨西哥作家、诗人、评论家,曾担任墨西哥国家图书馆馆长。
(7)尼古拉斯·兰格尔(Nicolás Rangel, 1864—1935),墨西哥历史学家。
(8)Guerrero Guerrero, Eva. “Reedición de Pedro Henríquez Ureña”. Revista de literatura española, hispanoamericana y teoría de la literatura, Nº 17, 2012, págs. 197—202.
(9)Carilla, Emilio. “Sobre Pedro Henriquez Ureña en su centenario”, THESAURUS, tomo XXXIX, 1984, págs. 311—316.
(10)Barbadillo de la Fuente, María Teresa. “Reencuentro con Pedro Henríquez Ureña” .Cauce. Revista de Filología y su didáctica, Nº.14—15, 1992, págs. 585—598.
(11)Díaz Quiñones, Arcadio. “Pedro Henríquez Ureña y las tradiciones intelectuales caribeñas” . Revista Letral, Nº. 1 (Número misceláneo) , 2008, págs. 64—80.
(12)胡安·鲁伊斯·德·阿拉尔孔(Juan Ruiz de Alarcón, 1572/1581—1639),黄金世纪著名剧作家。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对阿拉尔孔的研究详见本书《堂胡安·鲁伊斯·德·阿拉尔孔》一章。
(13)恩里克·冈萨雷斯·马丁内斯(Enrique González Martínez, 1871—1952),墨西哥现代主义诗人、外交家。恩里克斯·乌雷尼亚称其为墨西哥诗歌的“六大神明”之一,对其创作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详见本书《恩里克·冈萨雷斯·马丁内斯》一章。
(14)何塞·卡洛斯·马里亚特吉(José Carlos Mariátegui, 1894—1930),秘鲁思想家、作家,秘鲁社会党(1930年改称秘鲁共产党)创建者,代表作为《关于秘鲁国情的七篇论文》(Siete ensayos de interpretación de la realidad peruana, 1928)。
(15)“值表”(tabla de valores)一词在本书中多次出现,当可理解为恩里克斯·乌雷尼亚对于作家及其作品在文学与思想价值以及对文学史影响等方面的重要性进行的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