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编 情欲引力的分析

第一概述 关于情欲谢利叶的初步概念

第一章 关于引力的三个目的及其十二种动力或根本情欲

情欲引力是自然界在思考能力产生以前提供的推动力。这种推动力尽管受到理性、义务、偏见等的阻碍，仍然是一种持续而顽强的力量。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情欲引力都一直追求着三个目的：

一、追求奢侈或五种感觉的满足；

二、追求成为组和组的谢利叶，追求亲密的联系；

三、追求情欲、性格、本能的结构；

以及——作为其结果——追求宇宙的统一。

第一个目的——奢侈。它包括一切感性的愉快。我们希望得到这些愉快，就暗示我们希望得到健康和财富，因为健康和财富是满足我们种种感觉的手段。我们期望内部的奢侈即身体强健，以及感觉精细灵敏。我们也期望外部的奢侈即货币财富。要达到情欲引力的第一个目的，必须拥有这两种手段。这个目的在于满足五种感官力量：味觉、触觉、视觉、听觉和嗅觉。

分析感觉是一个崭新的题目。人们甚至还不知道每种感觉力量的阶梯，以及它按七个等级的应用。

第二个目的——组和谢利叶。引力趋向于形成组。组共有四个：

所有按照情欲并且自由形成的小组，都属于这四类中的一类。

一个小组的人数一旦多起来，就划分为更小的组，形成派系的谢利叶。这种派系按照意见和嗜好的差别依次排列为阶梯的形式。可以看出，甚至在由七人组成的小组里也会形成系列（谢利叶）：一个小组活动几天之后就会表现出五、六、七种意见和嗜好的细微差别。

这样，就很明显，所有的组都倾向于形成系列（谢利叶）、即不同种类的阶梯，而系列（谢利叶）是感觉和心灵在各种活动方面的引力的第二个目的。

例如，听觉要求在音乐的和弦方面有高音、中音和低音三组所形成的系列（谢利叶），然后要求人数不等的各组使用的乐器形成的系列。一切感性的愉快也都是这样。任何一种感性的愉快，如果不根据组的系列来分，便不完满。凡是进行娱乐或工作时没有系列，或者在系列等级的选择方面没有自由，都会令人感到简陋和贫乏。

造物主既然在动、植、矿三界都采用了这种分法，他一定认为组和系列是非常需要的。既然博物学家能够按组和系列来对三界加以分类，那么为什么人们不能根据这个理由对情欲进行某些试验呢？

第三个目的——情欲力学，或组系列力学，倾向于使五种感觉力（1.味觉；2.触觉；3.视觉；4.听觉；5.嗅觉）同四种依恋的动力（6.友爱；7.雄心；8.爱情；9.父子关系）协调一致。这种协调一致是通过三种人们很少知道的，并且受到诽谤的情欲的中介作用建立起来的。我把这三种情欲称为：10.计谋情欲、11.轻浮情欲、12.组合情欲。

它们必须在内部作用和外部作用方面建立情欲的和谐。

内部作用：每个人都希望在自己的情欲作用方面保持这种均衡，以便使每种情欲的自由发展有利于所有其他情欲的发展；以便使雄心和爱情只会产生人与人之间的有益的联系，而绝不会使人陷于欺骗；以便使人们即使在盲目地发泄情欲时，永远循着发财和健康的途径前进。自然界把这种建立在毫不犹豫地听任自然安排的基础上的均衡给予动物，而不给予文明制度、野蛮制度和蒙昧制度的人。情欲使动物得到好处，却使人陷于灭亡。

因而，在目前的情况下，人在处于同自身斗争的状态中。人的种种情欲是互相冲突的。雄心与爱情相对立，父子关系与友谊相对立。十二种情欲中的每一种都是这样。

由此便产生出妄想压制情欲的被称为道德的科学。但是，压制并不能使事物畅通，使事物和谐。我们的目的在于使情欲按力学原理自发地运转，而不是压制任何一种情欲。上帝如果赋予我们的灵魂以无用的或有害的动力，那他就未免太荒谬了。

外部作用：为了调整外部作用，必须使每个人在追求个人利益时，都总是在为大众的利益服务。实际上发生的情况正好相反。文明制度的机构就是每个个人反对大众的斗争，是一种每个个人都用欺骗公众的方法来寻求自己的利益的制度，是情欲外在的不和。问题在于要达到情欲的内部和谐和外部和谐，亦即引力的第三个目的。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每个人都采取强制手段，迫使自己的从属者接受合乎他的心意的、被他称为合理学说的法规。家长使自己的妻子儿女服从据他说是端正行为的生活规矩；大地主在他统治的县城中强迫人们接受他自己的合理主张；身居高位的官吏和部长对于他们所治理的国家也采取同样的做法；妖艳的女子希望用关于漂亮的时装的合理主张来革新一切服装式样；哲学家希望革新一切宪法；小学生则想在儿童游戏中用拳头强迫别人遵从他的合理主张。

因此，每个人都希望群众的情欲同自己的情欲协调起来。每个人都这样倾向于建立情欲的外部结构，并且还使自己相信自己是在为屈从于他的任性的人创造幸福。同样，每个人也希望有一种内部结构来使他的情欲达到本身的和谐。由此可见，引力的第三个目的是情欲的内部结构和外部结构。

这种结构应该受前面所指出的第10、11、12三种情欲的支配。这三种情欲的每一种我都给它起了一些特殊的名称，好让那些爱为小事争吵的读者自行选择：

第十种，计谋情欲——爱用计谋的，喜欢分裂的情欲；

第十一种，轻浮情欲——变化无常的、对比的情欲；

第十二种，组合情欲——起鼓舞作用的，使人们结合的情欲。

下面我要说明一下这三种人们完全不知道的情欲，正是它们在支配着情欲谢利叶的作用。任何一个谢利叶要是不让三种起杠杆作用的情欲自由发展，便不是真正的谢利叶。

这三种情欲在文明制度下被称为恶弊。哲学家们断言第十种情欲，即派系精神是恶行。他们说应该使大家意见一致，使大家成为弟兄。他们同样谴责称为轻浮情欲的第十一种情欲，也就是谴责那种使自己的享受多样化的需要，即从快乐跃向快乐的需要。他们并且谴责称为组合情欲的第十二种情欲，即想同时感到两种快乐的需要，而这两种快乐的结合能使沉迷提高到陶醉的程度。

这三种被称为恶弊的情欲，尽管人人都把它们当成偶像来崇拜，而在文明制度下，却确实是恶弊的根源。因为在这种制度下，它们只能在家庭和行会中发生作用，而上帝创造它们则是为了在对比小组的谢利叶中发生作用。它们只适合于形成这种制度，如果把它们应用于和谢利叶不同的制度，便只能产生恶行。

这三种情欲是十二种根本情欲中的主要情欲。它们领导其余九种情欲。真正的明智，或者说情欲的平衡，正是通过各种快乐的平衡，从这三种主要情欲的共同干预中产生出来的。

十二种情欲都以行动一致为目的。

对于统一的需要，即我称之为统一情欲的这种需要，在征服者和哲学家们那里表现得十分突出。

征服者们幻想用恐怖和普遍奴役来强迫建立统一。他们建立的这种统一是局部的，是用暴力建成的，是颠倒的统一。

哲学家们幻想有直接的和自发的统一，有博爱或各族人民的友爱，有想象的联邦。

每个人无论对整体或局部，都是这样按照自己的口味来幻想统一的。每个民族都希望全世界使用它的语言。文明制度的人比野蛮人对统一的兴趣更大，因为他们希望全世界普遍实行卫生检疫制。因此，他们特别渴望有中枢情欲，即联合情欲。这种中枢情欲和其他十二种情欲之间的关系正如白色和棱镜的多种颜色之间的关系一样。

协作制度一下子就实现了人们所能想象得出的各种统一——在有益的事情方面，如检疫、语言、子午线的统一。在愉快的事情方面，如音叉及其他细小的事情的统一。由此产生了许多优越性。其中一种就可以根除暴病、鼠疫、瘟疫、天花媒介、疥疮、梅毒及其他非地方病病源产生的各种疾病。

总之，引力在追求三个目的或三个中心。

它用十二种刺激，或者称为十二种根本情欲，来推动我们达到三个目的。这十二种根本情欲是：五种感觉的情欲，四种依恋的情欲，三种起杠杆作用的情欲。

让我们从本章起就要学会把引力与义务区别开来。例如：任何一个立法者从来没有把吃饭提升为义务，因为吃饭是一种天性的需要或者引力的需要，人们任何时候都不会忽视的。

我们只是把这些永久是自然的东西，例如不顾禁止吃饭的各种教条和变相义务而总要吃饭的嗜好这一类的东西，看作是引力。义务、道德和知识锁链方面的任何理论，只会使人弄错引力的动力和它的目的。

第二章 情欲谢利叶的概论

协作的艺术只在于善于组织群众性的团体即由情欲谢利叶所组成的法郎吉，并且使它完全和谐地发展。这些情欲谢利叶是完全自由的，只受一种引力推动，并且适合七种劳动活动和各种娱乐。

因此，在这里，我们的研究只限于两个问题：

谢利叶及其小组和分组的内部安排；

其外部安排，即同协作法郎吉和邻近法郎吉的其他谢利叶互相联系和自发协作。

自然界把组系列（谢利叶）应用于整个宇宙的布局安排：动物界、植物界和矿物界。在我们看来，这三界只不过是一些组、系列（谢利叶）而已。所有的行星本身是一个系列（谢利叶）。这个系列（谢利叶）的秩序比自然界的秩序更加完善。各界都是按照简单而自由的组系列来安排的（自由的这个词表示它的小组的数目是无限的）。行星是以复杂的或有节制的组系列的形式来排列的。这样的秩序比简单的秩序更完善。但是天文学家和数学家却并不知道这一点。因此，他们无法说明天体分配的原因，无法说出为什么把光圈给予某一颗行星，而不给予别的行星，等等。

情欲谢利叶是各个不同小组的联合。这些小组是按上升序列和下降序列的阶梯排列的，是依照情欲和对某种活动（例如对种植某种果木）的相同嗜好而结合起来的。这些小组还把一个特定的小组用来进行谢利叶所从事的对象中所包含的每种工作。如果某一个谢利叶是种植风信子或土豆的，那么在它的土地上种植多少品种的风信子，它就要组织多少个小组。种植土豆各个品种的情况也是这样。

这种安排必须以引力为指针。任何小组只应该由根据情欲参加的谢利叶成员组成，而不凭借必要性、道德、理智、义务和强制等来作为动力。

如果谢利叶不是依照情欲组成，不是安排得井井有条，那么，它便不会获得几何学在分配上的属性。它就会缺乏首要的属性——两极小组的作用等于中间小组的双倍作用，它就不能参加协作法郎吉。

情欲谢利叶在单干时，不管它组织得怎样正规，都不会具有这种属性。在任何城市，人们都可以尝试组织从事某种愉快劳动（如培植花木，饲养美丽家禽）的谢利叶，——不过，这毫无用处。必须有相互联系的符合力学的谢利叶。谢利叶的数目至少是四十五个到五十个。这是试图进行试验的最少数目，是同协作联系和劳动引力相接近的数字。

我曾经说过，对情欲谢利叶的机构来说，需要意见分歧，正如需要意见一致一样。谢利叶要利用性格、嗜好、本能、财产、野心、教育等方面的差异。谢利叶只是靠对比的和有等级的不平等来维持自身的。它需要一致或同情，也同样需要对立或反感。正如在音乐中，只有通过排除与要采用的音调的数量相等的音调，才能形成和弦。

意见分歧在情欲谢利叶内需要达到这样的程度：每个小组都应该与同它前后相衔接的两个小组处于完全对立状态，而与其他衔接程度不太紧密的各个小组则处于不同程度的对立状态。这正如音乐中一个调与同它上下连接的两个音调本质上是不和谐的一样；2与高半音的1和低半音的3是不和谐的。

情欲谢利叶的组合，除了在收入的分配上有几何学的属性外，还具有社会和谐方面的美好属性，如竞赛、公正、诚实、正一致、反一致、统一等等。

竞赛能使各种产品在质量和数量两方面达到最高水平。

公正是满足每个人得到提升、赞美、支持的愿望的手段。

诚实，出于情欲而被运用，同时由于欺骗已经无法得逞因而变得必不可少。

正一致，由于同一和对立的联系而达到的。

反一致，即个人相互间的反感被集体的亲密关系所吸收。

行动的统一，一切谢利叶协同合作，导致统一的措施。

文明制度具有一切相反的属性：软弱无力、不公正、欺诈、纠纷和两面性。

情欲谢利叶的机构任何时候都不会建立在幻想上。它只是运用十分诱人的原动力。这种原动力通常包含四种魅力：两种对感觉的魅力，两种对心灵的魅力。它最低限度包含一种感觉的愉快和一种心灵的陶醉，或者两种在功能上与感性愉快不相容的心灵陶醉。

情欲谢利叶只有在完成三个条件时才是有正常规律的，才具有上面所举的属性。这三个条件是：

第一，紧密性：即邻近的各小组所种植的各种作物是互相接近的。如果种植七种迥然不同的梨：白水蜜梨、墨西尔让梨、露斯勒梨、白西梨、无汁的马尔州梨、珍珠梨、蓬克莱因梨，那么七个小组就不能构成情欲谢利叶。这些小组由于缺乏像白水蜜梨、粗水蜜梨和青水蜜梨三种品种之间的接近或紧密性，所以彼此之间没有同情，没有反感，没有竞争，也没有竞赛。被称为计谋情欲的那种情欲，不会得到发扬，而这种情欲却是应该支配任何情欲谢利叶的三种情欲之一。

第二，工作时间短：每次最长的工作时间限于两小时。没有这种措施，一个人就无法参加三十种谢利叶。那时，分配上的协调和劳动引力机构便会遭到破坏。每次工作时间太长会妨碍称为轻浮情欲的情欲，妨碍想从一种快乐跃向另一种快乐的情欲——它是这样的三种情欲之一。这三种情欲应该支配任何情欲谢利叶，并且准备抵制无节制的现象。其办法是使人有可能在一天的任何时间内选择双重的快乐。

第三，工作分段进行：每个人的工作都应该限于作业的某一小部分。如种植青苔蔷薇需要五六种不同作业，那么主管小组便要指定五六个分组来做这些事。分组则按照每个人的嗜好来分配作业。文明制度的行为方式迫使一个人把作业的全部工作一包到底。这种方式因此会妨碍发挥称为组合情欲或鼓舞人的情欲的作用，而这种情欲是应该支配任何情欲谢利叶的三种情欲之一。

总之，谢利叶机构可以归结为是一种十分准确的、十分固定的规则。这种规则在于运用三种方法发挥第十、第十一、第十二这三种起安排作用的情欲。

这三种方法是：紧密性，每次工作时间短，工作分段进行。这些方法无非是情欲本身，情欲的自然效力而已。

我要专门另写一章来阐明这种规则。一开始就把这种规则提出来，是适当的。这可以使人了解，在劳动引力和情欲和谐的理论中并没有什么模糊不清或任意臆造的东西。实际上：

问题的确在于放纵十二种根本情欲。缺少这个条件，便会产生压制、不和谐。这十二种情欲倾向于形成谢利叶。在谢利叶内，称为感觉和依恋的两类情欲将受起杠杆作用的这类情欲的支配。这样，有待考察是否正确的问题，就是人们是否已经组成小组谢利叶，起杠杆作用的三种情欲有无充分的发展自由，人们是否已经做到使其余九种情欲都同样有发展自由而没有冲突。在这种情况下，由于每个人的十二种情欲都得到发展和满足，每个人便会有使情欲得到充分发展的那种幸福。这个与文明制度一切体系相对立的学说，乃是唯一符合本性要求的理论。我再说一遍，上帝创造我们的情欲如果是为了按照文明制度和野蛮制度的行为方式来阻挠弱者的情欲，以便适合强者的利益，那么上帝便是个愚蠢的匠师。

而且，在我现在提出的这个理论中，找不到一种我自己发明的原动力，因为通过最大和最经济的配合——组、系列（谢利叶）的配合，也就是通过人类心灵的一致要求和已知的自然界整个体系中所遵循的布局，我所做到的只不过是利用十二种情欲中的三种情欲来主宰万物而已。

第三章 情欲谢利叶成员配备的详细情况

我们通常把任何一种聚集起来的人，甚至一群由于苦闷而聚集起来的、没有情欲、没有目的的烦恼的游手好闲之徒，一群以消磨时间、以打听消息为业的人都称为小组。在情欲理论中，小组则是由对于某种活动具有同一嗜好而结合起来的一群人。假如三个人一起去吃午饭，给他们端来的汤只有两个人喜欢，第三个人不喜欢，这时候他们三个人便不会形成小组。因为就他们所从事的这种活动来说，他们的意见是分歧的。他们之间对端来的汤没有味觉情欲的同一性。

喜欢这种汤的两个人，可以形成一个假小组。小组为了变得合理和能够使情欲趋于平衡，必须至少有三个人；必须建立起像所谓天平的机器。这种机器系由三种力量构成，它中间的力量支持着两端力量之间的平衡。简单说来，没有比由对某种活动具有同一嗜好的三个人所组成的小组更小的小组了。

人们会提出不同的意见说：“这三个人虽然在对汤这种小事上意见分歧，但在聚会的重要目的上，即在友谊上，却是一致的。他们彼此内心是接近的。”在这种情况下，这个小组是不完全的，因为它太简单，只有一种精神上的联系。为了把它提高到复杂的程度，就必须用感性的联系来补充——要使汤对三个人都合适才行。

“还有，即使他们对汤的意见不一致，而对别的菜却是意见一致的呀！何况，这个小组实际上具有两种联系。因为，除了友谊关系外，这三个人还由雄心和朋党的联系结合在一起。他们聚在一起吃午饭，是为了商谈选举的计谋。——因此，这是您所要求的双重联系，复杂的联系。”

这只不过是由两种精神联系所形成的一种混杂的复合联系而已。纯粹的复杂联系需要心灵愉快和外部感觉愉快的结合，需要排除任何分歧。可是，在这里，进餐一开始就在汤上发生分歧，这个小组虽然有双重联系，却是不正常的。

如果我们再谈面包和酒的问题，情况就更加糟糕。甲、乙、丙三个共餐者对面包的口味很不相同，意见完全分歧。例如，在咸淡问题上，甲希望吃很咸的面包，乙喜欢吃半咸的面包，丙则希望吃盐少的面包。然而，依照文明制度的习惯，为他们端来的只有一种面包。其实，必须至少使面包有九个品种：就咸度来说有三种。就发酵来说有三种，就烘制来说有三种。还应该做到使这九种做法再根据三种不同的面粉而各有不同。这三种面粉是：一，由多石土壤上生长出来的小麦磨成的带酸性的面粉；二，中级面粉；三，多脂肪面粉，如沙尔特的上等面粉。为了给予三人小组和谐的午餐，为了对他们进行与情欲和引力相适应的招待，一共需要有二十七种面包。就酒、汤以及席上摆出的大多数菜肴来说，也必须有这样一系列不同的东西。

“好吧，如果在您的经济的新世界中，为了供应三个人的午餐，就需要这样过分讲究，那就永远不可能使他们得到满足，更不用说使居住全球的八亿居民得到满足了。”

说这种话的人自己错了。情欲谢利叶的理论就是要提供一种办法使所有这些异想天开的要求，以及协作制度所创造出来的十万种其他古怪的要求一一得到满足。因此，我说过，文明制度的君主还远不及和谐制度的人即协作制度的人当中最微不足道的人幸福。在和谐制度下教养出来的七岁孩子将会讥笑我们现在的骄奢淫逸之徒。他会向他们证明，他们每一瞬间都在犯下违反精益求精的感觉愉快和心灵愉快的大错。没有这种促使情欲的发展和精益求精的新科学，就不能组成很有条理的，能够完成三个条件的谢利叶。

既然情欲谢利叶只是由小组组成的，那就必须首先学会组织小组。

“哎呀呀！小组！好一个有趣的东西！小组——这想必是好玩的！”聪明人谈到小组时，就是这样议论的。首先得听他们语言乏味地、含糊暧昧地说一通。但是，不管这个题目是否滑稽可笑，毫无疑义，他们对于小组一无所知。他们连正确地组成三人小组都不行，就更不要说正确地组成三十人的小组了。

然而，有人写了许多研究人的论文。如果这些论文忽视了这个问题的最基本部分——对小组的分析，那么，这些论文在这个问题上又能给我们什么概念呀！我们的一切关系正就是倾向于形成小组。可是，这些关系却从来没有成为任何研究的对象。

文明制度的人由于具有爱虚假东西的本能，总是宁肯要虚假的东西而不要真实的东西。他们把实际是假小组——即一对夫妻——这种小组说成是自己社会体系的轴心。这种小组就其仅限于两人的人数来说，是虚假的。而由于缺乏自由，由于从第一天起就在开支、饭菜、拜访以及诸如在室内温度之类的种种鸡毛蒜皮小事上表现出嗜好方面的意见分歧或纠纷，所以实质上是虚假的。如果无法使基层小组，即由两三人组成的小组达到和谐一致，就更无法使整个社会达到和谐一致了。

我只是谈了人数最少的三人小分组。在协作机构中，完备的小组至少要由七人组成，因为它必须包含三个部分即三个分组。中间的一个分组要大于两头的分组，因为它要维持这两个分组的平衡。七人小组提供三个部分。这三个部分运用于某一活动的三个部门。各部分的人数是：2、3、2。在这种情况下，二人形成一组尽管在孤立活动时是虚假的，但是由于与其他分组相结合，是可以采取的。

之所以由三人组成的中心分组与两头的两个二人分组处于平衡状态，这是因为中心分组总是被指定从事最诱人的活动。因此，它拥有单位数量上的优势和单位引力上的优势，它的作用与用于其他两个活动的四个谢利叶成员的作用相等。

如果一个小组有六个谢利叶成员，形成2、2、2三个部分，这样就平衡得不好。小组的中心在人数上就会和每个翼一样薄弱。依照基本规则，必须加强中心，并且使两翼不均等，使上升翼的人数比下降翼多些。这里有十二人、十六人和二十四人三种划分的例子：

十二个谢利叶成员分为4、5、3。

十六个谢利叶成员分为2、3—2、3、2—2、2。

二十四个谢利叶成员分为2、4、2—3、4、2—2、3、2。

这些划分不应该按照长官命令，而应该依靠引力，用自行安排的方法确定。必须做到只由引力来使种植某种花木、某种蔬菜的二十四个谢利叶成员下决心组成上述九个分组。安排这些组从事九种不同的活动，这就是我在第二章所称的分段进行工作的制度。

在这些简要的叙述中，本来应该至少用三十页篇幅来说明小组安排的这些细枝末节。但是，我却想不超过三页的篇幅。由于基本原理这样简单，人们不在我的参与下创办协作组织时，就会犯很多错误；小组，谢利叶都将是不稳固的，没有足够的引诱力；在各方面有分歧，有错误。人们因为这些而指责我的理论。这样做是完全错误的。这一点应该指责舆论的专横霸道。因为舆论不允许发现者对理论进行充分说明。对于化学、植物学的论著，甚至对于长篇小说，都给予五、六卷的篇幅，但是对于人类命运所系的科学的发现者，却难得允许有一卷的篇幅。让我们继续谈下去吧！

谢利叶也像小组一样安排。谢利叶对小组的作用，同小组对个人的作用一样。谢利叶至少应该包括五个小组。二十四个人是能够产生完备的谢利叶的最小数目。上述二十四个谢利叶成员的划分，可以达到七个所要求的条件，即：

在2、4、2—3、4、2—2、3、2的安排下，三个小组是不相等的。

中心组大于每一头的小组。

高的一头大于低的一头。

两头再分为三项。

最小的组都提高到最少由七个成员组成。

每种分法都是加强中心的分组。

三个小组形成正级数7、8、9。

由此可见，这种谢利叶，虽然人数被限制到最少程度，但却是十分严整的。如果只有二十三人，它便不能做到第三个条件，也不能做到第六个条件。

一个小组有七个成员就够了。但有九个成员时，就比较完善，可以使中坚或首领、中间分子或过渡性谢利叶成员参加到自己的三个分组中去，例如：

如果在这种团体内情欲和本能可以自由发展，这种安排在每一个劳动团体或娱乐团体中就自然而然建立起来。因为人按其本能来说是反对均等，并且倾向于等级制度或上升阶梯制度的。如果有充分自由，这种阶梯顺序将在九个小组谢利叶中建立起来，正如在九人小组中建立起来一样。

既然七和二十四这两个数目是完全小组和完备谢利叶的最低限度，那么，为了使工作顺利进行，就必须做到有人来代替患病者和缺勤者，把小组的人数至少提高到十二人，把谢利叶成员的人数至少提高到四十人。因此，可以设有首领及其副职、中间分子及其助手。

在任何谢利叶内，上升翼是由从事最粗笨工作的小组组成的。下降翼则包含轻松平凡这一类工作。中心则包含最高贵和最诱人的工作，因为它应该像我所谈过的那样，以双重的优势——谢利叶成员人数和引力措施——来使两翼达到平衡。试以种梨树的谢利叶为例：

中介类 四个小组，种植榅桲和杂交品种。

上升翼 十个小组，种植脆梨。

中心 十二个小组，种植酥梨。

下降翼 八个小组，种植多淀粉梨。

中坚 两个小组，总管劳动和庆祝活动。

形成法郎吉的谢利叶共分为九个阶梯或九级，即：

第一，级

第二，等

第三，类

第四，种

第五，科

第六，细微类

第七，最小类

第八，中介类

第九，无限小类

详细叙述这个题目所需要的细节，要花的时间就会太长。而把这样新颖的材料说明得过于简略，也没有好处——有机会我会谈到这点的。

让我们坚持认为，文明制度是轻率冒失的。它硬说，它已经把人研究过了。但是它忘记了了解小组，了解小组的对比属性，及其在不同阶段的发扬。这样笨拙就无异于人们在农业范围内竟忘记了禾本科植物。无异于稞麦、大麦、燕麦还被人忽视和低估。正像几千年来人们不知道咖啡是什么，直到山羊由于吃了咖啡而沉醉之后才发现咖啡的属性一样。

学术界之所以具有这种奴性和固执偏见的特点，是因为某一位导师满脑子都是这种偏见。由于亚里士多德没有谈到过咖啡，后来的二十个世纪便因此得出这样的结论：咖啡树和咖啡豆不值得注意。由于柏拉图没有对小组做过任何分析，因此，小组不值得研究。文明制度的智慧坚持这种成见，然后，它便断言，理性已经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了！ ！ ！

第四章 同一谢利叶各小组相互关系的安排详细情况

如果说情欲谢利叶的机构是一种新的社会世界，那么这主要是因为它有能力使任何一种在文明制度下会招致破产的措施产生节约和收入。例如，要是在我们这里午餐供应二十七种面包，包括中等品种如稞麦的、大麦的或其他品种在内，则有三十种之多。再把这些面包按三种存放状态——新鲜、中等、陈旧——来供应，合计起来就有九十种，那就非得使任何一个像卢古鲁斯这样的骄奢淫逸之徒破产不可。然而，这样多的品种在情欲谢利叶内却变得十分经济，因为它对劳动引力有利。如果只做一两种面包，就不会有劳动引力存在。

对那些在文明制度下开支巨大的公职人员或军官来说，情况也是这样。他们人数众多，群集一起。这在协作制度下，乃是协调和竞赛的途径。在这里，他们将成为比他们下属生产效率更高的人。因此，将设置三种或四种公职体。让我们举出其中的两种，即管生产的公职人员和管庆祝活动的公职人员。这两种人都十分需要。

人们选举有教养、有经验的谢利叶成员担任领导劳动的公职人员。而庆祝活动的公职人员，则选举那些会当代表、会花钱和能给谢利叶增光的富有的谢利叶成员来担任。

在文明制度下，长官不会为他部下破费一文钱。恰恰相反，如果必须以市的名义举办招待宴会，那么市政当局的负责人员只会为筵席贡献出自己的食欲。民众吃不到宴席，却要偿付宴席费。如果只是偿付实际的宴席费，那还算幸运，因为这种偿付的费用往往虚报得比实际费用多一倍。

在情欲谢利叶内，管庆祝活动的公职人员的使命则完全不同。他们是为那些获准免费参加宴会的谢利叶的群众出钱。他们也同样捐款作为极其重要的开支之用，如购买树苗和种子等等。他们的慷慨大方如果只限于起安菲特律翁(20)的作用，备办午餐，殷勤招待客人，那还是非常低等的。在协作制度下，聚餐的费用向来是极少的。其原因是，如果聚餐人吃的是第一等、第二等和第三等的预订伙食，就会从聚餐费中除去他们原来所吃的伙食的全部费用。此外，还要除去全部剩余的食物的价值。那些剩余食物以半价供给吃第三等伙食的人。

在小组内，也和在谢利叶内一样，在庆祝活动和劳动方面，都有两种公职人员。每个谢利叶都有自己的上尉、中尉和少尉来管庆祝活动；也有自己的领导人、副领导人和领导人助理来管劳动。每个小组的情况也是这样。

此外，各地都设有管种种活动——庆祝活动或经营管理的总司令部和小司令部。在和谐制度下，公职人员设置愈多，获得的利润也就愈多。这正与文明制度的效果相反。在文明制度下，长官往往只是吸血鬼，他们的数目必须缩减。

两种公职人员，使所有三个阶级——富有阶级、中产阶级和贫苦阶级都感到高兴。让我们来证明这一点：

富人在这里将赚到收益，赚到按资本而定的红利。这种收入随着人们工作热情的增长而增长。为了鼓舞人们劳动，需要有亲自参与事务、并且贡献出钱财来支持整个谢利叶的热情从事活动的领导人。

贫民在这里发现的优越性是：工作令人喜悦，收入和红利优厚，最低生活有保障而无忧无虑（这种最低生活是由劳动引力来补偿的），每个小组或谢利叶的节日免费聚餐。由于在协作制度下，豪华的聚餐很便宜（这一点以后将要加以证明），穷人一年要参加五十次聚餐，享受头等饮食。这是向人民传授上等人有教养、品行端正的习惯的办法。其实和谐制度的人即使是吃第三等饮食，也比文明制度的富裕家庭吃得好，因为这种家庭没有在配菜上变化多端的每一种菜肴。

领导人员的种类多，对贫苦阶级还有一种诱惑作用：每个谢利叶，每个小组选出的神话式的职务或半神的职务是有引诱力的。这是贫穷青年的特权，但这种惯例在试验性法郎吉内是不会养成的。由于中产阶级同其余两个阶级有关联，它的利益在这里便与其他两个阶级的利益相融合。

在协作制度下，公职人员的职务扩大到所有都能担任这种职务的人——男性、女性和中性，或未达到青春期的人。任何一个情欲谢利叶都按照成员的性别来选举自己的领导人。由于许多谢利叶纯粹或者大部分是由少女或儿童组成的，因此由一种性别组成的任何集会，除非必要，都不会找其他性别的人来当自己的公职人员。一百个种植做香料用的干丁香花芽的少女，不论干活、开会或检阅，并不邀请男性指导员来领导她们。但是，如果他们的谢利叶是由两种或三种性别的人所组成，那时，谢利叶便相应地使自己的公职人员集团成为不同性别的混合组织，并且这种选举完全是自由的。当选的唯一标准是有用处。

我要跳过谢利叶的等级的种种细节。谢利叶不是按产量分等级的。生产果树的果园谢利叶，在报酬上是最低的谢利叶之一。因为这种谢利叶是极端诱人的。而我们会认为是多余的歌剧谢利叶，则是报酬最高的谢利叶之一，因为它对于协作制度下的儿童教育事业最有益处。

在这里谈谈中间类的谢利叶和小组是适当的。这是在简略叙述中势必要略去的上千个论题之一。中介性或折衷联系、过渡性联系，这种联系的名声遭到我们偏见的破坏。可是，如果不在两头之间把中介性小组，甚至次中介性小组列入谢利叶内，要想组成合理的谢利叶还是不可能的。自然界一定很重视中介性，因为他很慷慨地把中介性普遍地赐予它的一切创造物。正如可以从两栖动物、猩猩、飞鱼、蝙蝠、鳗鱼及其他许多例子中看出一样，这些自然界的创造物中最惹人注意的是石灰，它是火和水的结合。

让我们试用简单或情欲谢利叶的意见一致和意见分歧一览表作为结束。在这里，我假定有三十二个小组种植着同一种植物的不同品种：（见下图）

从每个小组到在级差总表上处于一半距离位置的另一个小组，在意见的对比上建立起类似性或对比的同情性：1和13、2和14、5和17、9和12就是如此。

1与12和14的同情性，5与16和18的同情性，就显得弱一些；1与11和15的同情性，5与15和19的同情性就显得更弱一些。同情性就在这样减弱到级差表上四分之二的地方即行终止。因此，13与7和19不再有同情性，与8和18就更少。于是轻微的反感便开始了。13对9和17的反感增长起来。反感的程度依次加强，以致与13为邻的两个小组——12和14形成很显著的反感；13对它次相邻的两个小组——11和15的反感则稍弱一些，其余依此类推。

中坚小组 K 上升中介性小组

X 反中坚小组 下降中介性小组

Y 上升亚中坚小组 D 绕射小组

下降亚中坚小组

同情和反感的程度，在边沿小组——从1到3和从23到25——同在中心的小组不一样。不过，如果对这种变化情况加以考察，便会使我们超出简略叙述的范围。但愿只需说明一点就够了：三十年的研究和职业的本能，已经使我学会详细了解一本关于下述各项很难理解的作品，即关于情欲谢利叶，各个小组的一致和分歧，以及谢利叶在一切方面必须建立起来的平衡。要判断我是否彻底了解这个理论，应该等看了以下各篇再说。现在，我只说几句我要告诉未来的谢利叶创办人的话：只要是有我在场的地方，尽管缺乏足够的资金，整个机器也会很好地运转，而不会铸成错误。凡是我不在场的地方，将会干出上百件蠢事。笨拙的领港人会使船舶倾覆。而且，他们还会攻击我，攻击那个他们没有听从他的教导的人。他们由于缺乏详尽知识而遭受挫折，舆论限制我只能写一本书，因而剥夺了我提供这种详尽知识的机会。

让我们把基本概念谈完吧！中坚小组与一切小组都处于同情状态，只有两个亚中坚小组Y和除外。小组所种植的品种的优点和优越性非常明显（培植水蜜梨的谢利叶就是这样），以致种植相邻品种的11、12、13、14、15各小组都同意把优先地位让给它，以便每个小组能够显示自己的优点以对付相邻和次相邻的竞争者。

亚中坚Y小组和小组，作为联合起来对付中心的两翼的首领，自然处于意见一致状态。

反中坚X的小组，除中坚小组外，不与任何别的小组处于同情状态，但是它对任何小组也都没有反感（在种植梨树谢利叶内，种植那种未熟而不能食用的大硬梨的小组就是反中坚小组）。

绕射小组D与其他小组都处于半一致状态（绕射是中坚的反光镜。患缺乏色素者是假白人，即在阳光下晒黑的欧洲人的绕射。驼鹿是鹿的绕射，——关于这点我是顺便说说的）。过渡性的小组K和同以它们为结尾的侧翼，以及同它们靠近的其他谢利叶的侧翼处于意见一致状态。例如，蜜桃小组即桃李小组，同李子谢利叶的一个侧翼及桃树谢利叶的一个侧翼处于意见一致状态。

我在这里假设有一个种植某种植物的一切品种的很正常合理的谢利叶存在。如果由于土壤不适宜，它只种植了某种植物的若干品种，那么，意见一致和意见分歧的情况就可能使不同部门的比例关系改变。但是在说明结构的规则时，总是要依靠完整的谢利叶的。

在任何情欲谢利叶（无论自由的类别或者整齐划一的类别，都有很多种）内，情欲和同情两者间的一致，在文明制度的人看来似乎是不可理解的作品一样。其实，恰恰相反，这是一种按照几何方法组织起来的结构。在这个问题上，也和在任何别的问题上一样，文明制度的人只是简单化地看待自然界的。他们认为，一切同情都是固定不变的。其实，同情有固定的，偶然的，周期的等等之分。这种计算是对一个新的科学世界的研究。文明制度的智慧没有本领打开这门新科学世界的大门。但这门新科学世界并不具有像人们所说的种种不可理解的奥妙。整个自然界是同情和反感的一个极其庞大的机构。这个机构非常井然有序，并且很容易被智慧所理解。只要智慧预先研究了关于情欲引力和协作社这两种理论就行了，可是我们的大学者们却从来不想去研究这两种理论。

现在，他们受了骗，他们已被欧文派的阴谋愚弄了二十年。欧文派提出关于协作社的诡辩，扼杀了对符合本性的行为方式的探讨。对一切学者和艺术家说来，这种行为方式的试验却会是取得无限财富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