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朱桢的歪理邪说

原本还有间隙的两口子，一言不合就准备逮着楚王殿下混合双打。

如果是马皇后这个名义上的母后说出这样的话，朱桢会怀疑马皇后是在替他吸引火力。

以缓解朱元璋的怒火。

母妃不同。

以朱桢对母妃的了解，她是真生气了。

更何况还有朱元璋。

“咱的刀呢，楚王殿下，你是嫌咱老了，提不动刀了是吧。”

“给咱拿刀来，今天你楚王殿下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咱活劈了你。”

老朱的脸色阴的发沉，眼神到处乱转，在找趁手的武器。

胡充妃直接动手，直接揪着朱桢的耳朵用力一拧。

“别别别别别，痛痛痛痛痛，俺滴个亲娘哩。”

看着暴躁起来的两口子，朱桢心都卡嗓子眼了。

不过见父皇母妃没有了隔阂，又有些欣慰。

这时，老朱已经已经找到一块趁手的青砖，虎步雄威的朝着楚王殿下逼来。

“爹，能不能先听俺说完再揍俺，母后说过‘不要偏听偏信’，您都忘了么。”

朱桢提到马皇后，让老朱的脚步一顿。

“咱给你这个机会，给你三句话的机会，说不清楚别怪咱当爹的不留情面。”

在朱元璋还是吴王之时，朱元璋的亲侄子李文忠，差点就因为家奴私通敌军，当场就被朱元璋砍了。

是马皇后劝诫朱元璋莫要偏听偏信，一切调查清楚，听当事人李文忠述说清楚再说。

涉及经济、民生、农业、畜牧业、商业等多方面因素，岂能用三两句话概括清楚的。朱桢脸皮一阵抽动，有些后悔说出之前的话。

不过箭在弦上，朱桢沉思一番后道：

“只有提升氏族豪强、地主乡绅、门阀官僚乃至皇宫贵族的购买力才能推动消费，爹你懂什么是购买力和消费嘛？”

朱元璋若有所思。

朱桢也不等他回答：“购买力通俗来说就是购买东西的能力，消费是指满足个人或集体生活所需而购买、使用商品或接受服务的行为。”

朱元璋点了点头，竖起了食指，冷哼一声看向朱桢。

意思很简单，你还剩一句。

朱桢咬了咬牙：

“只有我们这些有能力的人，去购买鸡鸭牛羊等肉食、丝绸布匹这些在百姓们看来是奢侈品的东西，才能让百姓获利，才能推动百姓赚些银两，若是我们皇族都不带动消费，若是全天下的世家豪门，或是有家境丰盈之人都如同父皇一样节俭，百姓们又如何获利，如何才能奔向小康。”

“爹，所以儿子才说您错了，儿也不是让您铺张浪费，但一味的节俭，反而会反其道而行。”

这句话朱桢是一口气说完不带停顿的，生怕朱元璋不让他说下去。

说完后，朱桢抬头看着朱元璋的脸色，有些事只能循序渐进，不能太过着急。

楚王殿下要一点点潜移默化朱元璋，让朱元璋潜意识中认识商业的重要性。

以朱元璋的小农思想，就算你楚王殿下现在去从商，一日之内赚了百万两白银，他反而会更厌恶商人。

认为你朱桢是在与民争利，老朱宁愿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百姓。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老朱这种思想并无大错，你不能用后世的眼光下批判他。

一龙二凤三野猪，四痞五秀六和尚。

朱元璋没排进前三，连大魔导师都压他一筹，除了晚年嗜杀外，很大程度就是因为他的小农思想，限制了经济发展。

但站在历史洪流下，你才会发现没有人站在他的位置能比他做的更好，老朱虽然大权独揽，但文化上的缺陷，让他很容易被一些人蒙蔽。

老朱听罢胡子都气歪了，抬了抬手中的青砖：“歪理，你这是歪理。”

朱桢忍住疼痛从母妃怀里跳下：“父皇，理不辨不明，歪理也是理，您就说儿子说的有没有那么一丁点道理吧。”

朱桢的歪理一定程度上给了朱元璋思想上造成了很大的困惑。

嘴上不信，但心里头又觉得朱桢的话有些道理，沉思片刻，放下手中的青砖，席地而坐：

“可粮食总量不够啊，百姓们还饿着肚子，咱省下来的粮食就能让一些百姓活着。”

朱桢看着颓废的朱元璋有些心疼，解释道：

“父皇，百姓缺粮，但豪门贵族，地主乡绅并不缺粮，这些人肉食吃多了，奢靡了，家里的粗粮余粮就可以拿去跟百姓用换肉食，百姓也更积极养鸡鸭牛羊，这样就可以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短时间可能没效果，但时间久了，百姓们饿肚子的情况就会有一定程度上的改善。”

“百姓自己的余粮都不够生存，如何能够用来喂鸡鸭牛羊，你就是歪理。”

朱元璋虽然颓废，但也抓住了朱桢话语中的漏洞。

“爹啊，百姓劳作的确辛苦，但并不是说百姓们需要没日没夜都呆在田里的，除了播种、除草、灌溉的时间，如果百姓们天天呆在田里，反而会浪费时间，有这些时间不如去割草抓虫，用来投喂鸡鸭牛羊。”

“而不是在那一亩三分地里瞎忙活，再怎么忙活也种不出更多的粮食。”

“另外就是粮食不够的问题，儿也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可以让粮食产量增加些。”

朱桢适时抛出诱饵。

朱元璋回味着朱桢的话，他是下过田地的自然知道朱桢所说，有些道理。

虽然是歪理。

可朱桢小小年纪是如何知道这些的，朱桢可没下过田，虽然朱元璋在皇宫内就有一亩水田，但那是他的宝地。

可不会让人轻易进去。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朱元璋内心越来越确信刘基真的收了朱桢为徒：“说出让咱听听。”

“龙生龙，凤生凤的道理，爹您知道吧，比如爹您如此强大，生出来的太子大哥就很优秀，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这话倒是不错。”朱桢提到太子朱标，让朱元璋虎躯一震。

朱标是朱元璋最得意的产品之一。

见朱元璋来了兴致，朱桢添油加醋道：

“小麦稻谷等农作物其实也是一个道理，在全国各地挑一些个头大的稻谷麦子，作为种子培育良种，再建立一块实验田，一年不行，两年不行......五年，十年总有一年能培育出来更好的粮种。”

朱桢并没有提杂交水稻，只是提了个大概概念，毕竟提了杂交水稻，老朱也听不懂。

单就雌雄同体这玩意，就不是一时半会能解释得清的。

朱元璋眯了眯眼：“这些话都是你梦里那个白胡子老道教你的？”

朱桢瞪大了眼睛：“爹你咋个知道？”

朱桢并不知道朱元璋猜测他是刘基关门弟子的事，否则他这一套不能自圆其说的说辞。

楚王殿下自己都不信，何况是朱元璋。

“那老道除了培育良种可还有其他办法？”

朱桢犹豫一番过后，重重点了点头。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