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三思啊!”叶圣衣听出了萧云驰话中的含义,不免大惊失色,“京城对您而言,无疑是龙潭虎穴,御林军,大内高手……”
萧云驰打断了他的话,“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只得去闯上一闯。”
“大将军?”叶圣衣不忍。
“叶先生不必太过担心,我对宫中的地形也算熟悉,待我走后,宁儿有劳你照料。”
“是。”见自己无法劝得萧云驰回心转意,叶圣衣微微一叹,与萧云驰拱手称是。
萧云驰看着江雪宁沉睡的脸,微微俯下身,“宁儿不要怕,大哥去给你找药。”
他伸出手抚上了她的面容,“大哥一定会救你。”
他的眼眸深邃,很快离开了她的屋子。
京城皇宫。
“阿娘。”
裴幼文下学后,向着赵茹茹扑了过去。
赵茹茹唇角含笑,将孩子揽在了臂弯。
“蟒儿今天读书累不累啊?”赵茹茹神情温柔,取出帕子为孩子拭了拭额上的汗水。
“不累,阿娘,今天功课少,我们御花园放风筝好不好?”
赵茹茹唇角含笑,眼神中却蕴着拒绝之色,“蟒儿贵为君主,不可有丝毫的松懈,那些放风筝之类的小玩意儿,只有那些没出息的孩子才会去做,知道吗?”
裴幼文眼中有失望闪过,只低下头,轻轻地“哦”了一声。
赵茹茹向着周遭看去,对那些侍从吩咐道,“务必要轮班守着皇上,一定要确保皇上的安全。”
“是。”侍卫齐声应答。
“阿娘,宫里难道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吗?”裴幼文有些不解的看着母亲。
“当然是最安全的地方,蟒儿,娘现在只有你,你不能有任何的差池。”赵茹茹的手指在孩子的脸庞上抚过,牵起了儿子的手,与孩子一道向着长廊走去。
宫人与侍从俱是跟在身后。
蓦地,赵茹茹只觉得眼前有人影一闪,那人穿着宫中侍卫的装束,他的身形极快,竟是一举抓住了裴幼文的手臂。
赵茹茹发出一声惊呼。
下一秒,裴幼文已是被那人抓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赵茹茹嘶声大喊。
侍卫们纷纷上前,侍卫统领拔出腰刀,与那道声音大喝了一声,“大胆逆贼,快将皇上放下!”
侍卫将那人围在当中,就见那人身形高大,帽檐压得极低,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侍卫统领拔刀上前,那人却将怀中的幼帝一个转身,向着刀口迎了过来,统领大惊,生怕会伤着幼帝,急急一个收刀,向后退了几步。
因担心伤到裴幼文,一干人投鼠忌器,竟是让那人挟持着幼帝从元和殿逃了出去。
赵茹茹脸色惨白,只不停地凄声大喊,“快追,快追!皇上在他手里!”
侍卫们一拥而上,纷纷追了过去。
无奈那人武功高强,对宫中地形又极为熟悉,几个起落间,眼见着便要挟持幼帝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站住!”
有一道男声蕴着怒意传来,众人只见从宣化门外飞来一道身影,冲着那人大喝了一声,“放下我儿!”
竟是从北疆返京的裴玄铮。
那人回眸向着追来的裴玄铮看了一眼,见裴玄铮刺来长剑,那人看看避开,一手仍是钳着幼帝,另一手则是拔出佩剑将裴玄铮的进攻隔档开来。
电光火石间,裴玄铮只觉此人臂力惊人,竟是不由自主后退两步,他盯着眼前的身影,眸心一变,喝出了两个字,“是你?”
见那人要走,裴玄铮很快追上。
“爹爹!”裴幼文大喊。
“不怕,爹爹来救你!”裴玄铮深知自己并非萧云驰的对手,但如今萧云驰一手挟持了孩子,功力无法全部施展,倒是给了他一些可乘之机。
“放下蟒儿!你有怨恨只管冲着我来,你为何要挟持一个孩子?”裴玄铮双目赤红,几近豁出性命。
萧云驰一直不曾出声,只打退裴玄铮的进攻,他刚欲提气跃上宫墙,胸腔却倏然一阵剧痛,宛如有人将他的心脏撕裂一般,他以剑插地稳住身形,喷出一大口血。
裴幼文见状顿时咬住他的胳膊,从他的钳制中逃脱,跑到了裴玄铮怀里。
裴玄铮身后的侍卫也是追了过来。
萧云驰心知此行无望,他捂住胸口,忍着剧痛跃上了宫墙。
“爹爹!”裴幼文搂住了父亲,“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裴玄铮抱起儿子,身后的侍卫统领与其问道,“王爷,是否派人去追?”
裴玄铮神色微动,他看了眼怀中的儿子,见裴幼文周身上下并无什么伤痕,他默了默,道,“不用了。让他走。”
他此番收到京中的密信,得知江守之双目失明,朝中动荡不已。
而西川王妃一派的人马已是蠢蠢欲动,有心想废裴幼文,改让裴玄川继位。
裴玄铮不得不放下北疆战事,暗地里快马回京,又孰知刚进宫,便看见了裴幼文被挟持的那一幕。
“爹爹,我好怕。”裴幼文惊恐不已,直到赵茹茹带着宫人们赶来时,他也还是偎在裴玄铮的怀里不愿下来。
“蟒儿,快下来,蟒儿是英勇的男子汉,不怕。”赵茹茹温声开口,想将孩子从裴玄铮的怀里哄下来。
裴幼文只是摇头,仍是紧紧抓着父亲的胳膊。
“蟒儿年幼,害怕也是寻常,你不要太苛待他。”裴玄铮回眸向着赵茹茹看了一眼。
赵茹茹心里一惊,赶忙道,“王爷说的哪里话,蟒儿是我亲子,我怎舍得苛待?”
裴玄铮无心再与赵茹茹多说什么,他放下了孩子,裴幼文眼底一慌,又是上前抓住他的手。
“爹爹……”
“蟒儿听话,”裴玄铮在孩子面前俯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发顶,“爹爹还有要事在身,等处理完,爹爹就来陪着蟒儿。”
语毕,裴玄铮将自己的随身护卫留在了宫中。
“你们留在皇上身边,务必要保护皇上周全。”
“是,王爷。”
裴玄铮安顿好孩子,很快匆匆离开。
“阿娘,爹爹要去哪?”裴幼文依依不舍的看着父亲的背影。
“蟒儿,”赵茹茹看着孩子的眼睛,“这就是爹爹和娘亲的区别啊。”
“爹爹总有许多许多比蟒儿更重要的事,可是娘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蟒儿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