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事态加剧

闻言,朱溪悄然咽下一口唾沫,看来这段延庆是等不及,硬要逼迫慕容复做出决定了。

慕容复端坐主位,温文尔雅的笑道:

“舅母当面,我也不好强求,就看段王爷的决断了。”

慕容复何等聪明,怎会做这恶人。

又或者,他想以此为筹码,让段延庆出更大的价码。

都是利益使然。

李青萝盯着慕容复,冷声斥道:

“慕容小子,你莫要太过分了!”

“舅母,你这不是特意让我为难吗?作为姑苏慕容之主,我自然要站在姑苏慕容的立场上,你呢,舅母?”

“慕容小子,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舅母!”

慕容复面色一冷,手中摇扇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说道:

“舅母,那你眼里可还有我姑苏慕容,你与段王爷的私情,我管不着,但你如此行径,置我姑苏慕容又在何处!”

“你、你.....”

“舅母,莫要自误,否则我也顾不了你!”

见说不过慕容复,李青萝弯下身子,攀着段正淳,双眼含情,柔声道:

“段郎,你就莫要逞强了。”

“这事,你莫要管。”

段正淳挣扎着起身,他将李青萝一把推开,尽力稳住身形,看向慕容复,大喊道:

“我大理段氏决不做你姑苏慕容的走狗!我段正淳也绝不屈服于你慕容复!”

慕容复面露不虞,眼帘低垂,抓扇柄的手悄然攥紧,但其修养也是极好,并未动怒。

对面的段延庆,也是腹部滚动,冷哼一声,眼露寒光,盯着与其相对的慕容复。

眼见段正淳并不屈服,两侧众江湖人也是神情各异。

许是为了隐藏身份,整个大厅内,除却慕容复与段延庆周遭,其余地方并不点灯,特别是两侧摆着的七八张圆桌,有灯不点,一道道身影隐在昏暗中。

再加上这些人各有易容、披挂,实难看出年岁、相貌,更难以认出具体人物。

一贼眉鼠眼,扛着驼背,杵着木杖的肥矮驼子笑呵呵的出言道:

“哼哼,没想到,段王爷还有如此风骨啊!”

另有一斗笠男子声音嘶哑,把玩着手中酒杯,冷笑道:

“嘿嘿,可不是嘛,早就听闻段王爷红颜知己众多,今日一见,果然非凡。”

“就连曼陀山庄的王夫人也难逃段王爷的手掌心啊!”

“你这驼子,再俊俏些,没准也可以博得王夫人的欢心啊。”

闻言,那杵着木杖的肥矮驼子也不怒,反而笑嘻嘻,欢声回道:

“哈哈哈,你这厮好会说话,待会可要与你好好喝上一杯。”

“哈哈哈,好啊,待会定与你这驼子不醉方休。”

二人言语落下,引得大厅众人一阵窃笑。

闻着声响,看着下方,朱溪眉头微皱,他正思量着如何帮段王爷解围。

可现在看来,仅凭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

段正淳要么服下丹药,臣服于姑苏慕容之下,要么就只能被段延庆带走,生死不知。

朱溪也没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是段正淳先服软,服下丹药,与慕容复虚以为蛇,或许还有机会。

总比被段延庆带走的好,夺位之恨,音容之怨,种种恩怨,这段延庆摆明了是不准备放过段正淳的。

落在段延庆手里,死的更惨。

可以段正淳的性子,让他服软,确实有点困难。

想到这,朱溪看向身旁的王语嫣,王语嫣轻咬红唇,齿痕白皙,绯红的两颊伴着少许青紫,心底所想已写在脸上。

段延庆身侧,一着白衣的男子走出,其人身材极高,却又极瘦,像是根细长竹杆,光是站那,朱溪都怀疑其会被风吹走。

白衣男子的目光在李青萝身上上下腾挪,好似一张无形大手,见李青萝面露厌恶的后退,他嗤笑道:

“段王爷果真是艳福不浅啊,这王夫人半老徐娘,还有如此身姿,真是好福气啊!”

话音落下,便是先前正厅喧嚣无比,此刻,声音也是小了几分。

毕竟这李青萝乃是慕容复的舅母,在还施水阁,姑苏慕容的地界,如此言道,不怕待会走不出还施水阁吗?

众人所忌并非臆想,话音落下不久,便见四大家将各有愠色,饶是修养极好的邓百川也是横眉冷对。

“你这长竹竿,是什么意思?”

“成心与我等为难不成!”

“住嘴。”

但四人都被慕容复压了下来,对面的段延庆也是呵斥道:

“云中鹤,你若喜欢女人,待会让慕容公子赏你几个便是,不要在这丢人现眼!”

这白衣男子自然是【四大恶人】之云老四——云中鹤。

一好色淫贼。

“嘿嘿,老大说的是,这江南地界的小娘子,我还未尝过呢,待会定要让慕容公子尽地主之谊。”

慕容复面不改色,身侧长明灯的火光映在其侧颜上,甚是温和,讲道:

“我姑苏慕容自是让云大侠宾至如归。”

“嘿嘿,那我可要好生等着。”

此时,一道生冷僵硬略带不满的言语响起,在众人之中格格不入。

“快点吧,慕容公子大老远的叫我们过来,我还以为有大事相商,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们看热闹?”

朱溪循声看去,说话的是一壮年男子,其身形魁梧、霸气侧漏,嘴里叼着一细长的翠色枝条,颇为不羁。

看样子,多半还是刚才湖边的柳树枝条。

慕容复抬头,深深看了那男子一眼,笑道:

“莫急、莫急,我邀诸位远来,自是有要事相商,至于这场闹剧,马上解决。”

那不羁的壮年男子伸了个懒腰,露出腰间并胸前壮硕的肌肉线条,笑道:

“那便快些,老子快等不及了。”

壮年男子语出不屑,自然引得四大家将不满,那风波恶平时最是性急,此时也最是恼怒,他站出身,一根粗壮黝黑的手指指向壮年男子,骂道:

“你这厮是何处来的?怎么这生无礼!在我姑苏慕容的地盘还这么横,小心小爷我把你脑瓜子打烂掉。”

“【一阵风】风波恶,早有耳闻,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哼!”

壮年男子吐出口中枝条,起身,慢慢道:

“怒蛟帮,【快刀】戚长征,你这腌臜蠢货没见识,我也不怪你。”

眼见情势不对,邓百川想要出言制止,但又被慕容复眼神示意,旋即停手,风波恶走上前,骂道:

“就算你是怒蛟帮的人,在苏州,你也得盘着!”

“切!”

戚长征冷哼数声,双手叉腰,不耐烦道:

“我今日不想生事,再快一些,不然我便走了,你们爱找谁,便找谁去,要知道,可不是我在求人。”

见戚长征如此锋芒毕露,风波恶还想再言,慕容复抬手,将其按了下去,身形一转,看向戚长征道:

“还请戚大侠稍作等候,此次是我姑苏慕容招待不周,马上,这事便有分晓。”

“那好,尽快些,我赶时间。”

得到答复,戚长征兀的坐下,不复出言。

慕容复颔首,回过身子,看向段正淳,谈道:

“段王爷,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我也顾不得舅母的面子。”

段正淳在李青萝的搀扶下,撑起身子,斥向慕容复道:

“呸!慕容复,你这伪君子,先是诈我青萝有病,令我车马劳累,又故作此宴,引我上钩,还想复国,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与慕容龙城差远了!”

闻言,慕容复冷道:

“段王爷,你失态了。”

段正淳扭头,看向身旁的李青萝,轻抚其手背,语气真挚感人,缓缓道:

“青萝,只恨我二人姻缘太浅,不得长长久久,去了地下,定要做回真夫妻!”

“段郎,你说些什么话!我们怎会分离。”

“青萝,你先别说,这些年来,我实是疏忽了你,你莫要怪我,我对不住你。”

李青萝眼含热泪,握紧段正淳的手掌,泣不成声道:

“你、你休要再说了,段郎,我们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你在说什么蠢话!我们....”

“够了,我们这么多人,可不是来听你们说情话的!”

说话者自是段延庆,其用拐杖撑地,发出“哒哒哒”的沉闷声响,绕是坚硬的地面也裂开几条缝来,他恶狠狠的又道:

“慕容复,你到底决定没有?”

此地毕竟是还施水阁,姑苏慕容的地界,真打起来,也是两败俱伤,段延庆也不愿用强,只得催促着。

慕容复转过身去,背对几人,讲道:

“既然段王爷一意孤行,你便将其带走吧。”

李青萝与段正淳相拥在一起,见云老四与岳老三张牙舞爪靠近来,李青萝将段正淳护在身后,指着二人,声色俱厉道:

“你们谁敢!谁敢动我的段郎!我便与他鱼死网玻。”

高处的朱溪抠破了头皮,绞尽脑汁,一时半会还是没有法子。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段正淳二人受难。

“这可如何是好。”朱溪暗忖道。

就他这三脚猫功夫,下去也不过是送人头,可他也不能坐视不管呀!

“得想个办法才行……”

见李青萝硬要阻拦,段延庆眼底闪过一抹狠厉,问向慕容复道:

“那王夫人硬要阻拦,该如何?”

“你们自便!”

“好!将他们拿下。”

“是。”

随着段延庆一声令下,岳老三和云老四都冲了上来,想要将段正淳和李青萝擒拿。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