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对他使用君焰吧！

“路明非！你怎么回事？”熟悉的声音呼喊，路明非打了个哆嗦转过了头来，小魔鬼不知何时让静止的时间继续流逝了，他靠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睡着了，就仿佛那些可怖的记忆并非是由他唤醒的一般。

“我没事，我没事。”路明非忙不迭的挠着头发，下意识的一把把所有的筹码推了出去。

他统共就剩下了十个古银色的硬币，明面上的五张牌还都是散牌，‘3’‘6’‘9’‘j’‘k’，现在就show hand，他是要放弃了么？

但是路鸣泽的那句话却在他的耳边回响……有他在，我就所向无敌？听起来可真是带劲！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给力？

路明非慢慢的翻开剩下的两张暗牌，那是一对‘6’，他神奇的凑出了三条‘6’，这一把所有人手牌都差劲，而他异军突起。

幸运女神就在他的身边呢，路鸣泽就仿佛是她的化身一样，他出现的那一刻好运就死跟着路明非。他赢了所有人，赌注增加到四枚暗金色筹码。

接下来的十几把中路明非如吸金漩涡那样收取着桌面上的所有筹码，诺诺在关键的几把中弃牌了，总算逃了一条命，高幂则从最大的赢家衰到只剩下两百多个暗金筹码。这个数学天才脸色煞白，呆呆地看着路明非。路明非每一把都在违反概率学，但是每一把都赢全场，就像一个握着胜利权杖的国王。

“行啊，你小子。”诺诺再一次把牌扔下，看着坐在数千枚筹码中间的那个衰仔。

“show hand。”路明非低声说，他再一次压上了自己的全部筹码，他的眼睛熠熠生辉，肆无忌惮的挥洒着好运。

“我退出。”高幂把剩下的所有筹码推出，像是解脱了一样起身拍了拍衣服。

他消瘦的身影消失在地铁深处。

路明非和诺诺相互对视了一下，默默的盯着荷官。

荷官的九个脑袋分成两拨盯着两个莫名其妙的盯着她的家伙，嘴里发出“咕咕”的奇怪叫声，九个头的眼眶里都闪烁着金色光辉。

诺诺突然暴起，一记干脆的膝顶凌厉如同刀剑，漂亮的瞳孔没有任何温度。

她在一瞬间就毁掉了荷官的九条颈椎的连接处！荷官大声的哀鸣着，骨骼翼手在空中茫然的挥舞。

“叫什么叫！”诺诺大喝，她旋身，单腿下劈把荷官的上半身从中间分成两半，就像是锋利的菜刀切开了鸭架一样。

女人得意的踢开荷官抽搐的碎片，她好像是预谋已久了一样，“走！”她对着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路明非说着，“我倒要看看这里边到底有什么！”

路明非伸手想要阻止她，但是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还是一咬牙跟了上去。

他跑到一半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路鸣泽已经不在那里睡觉了，柱子边上空无一物。

白炽灯“嘶”地灭了，路明非打了个寒噤回头向前跑去。

···

“我在想一个事情，”赫尔佐格咬着指甲说，“这个诺诺，到底是不是真的诺诺……”

“难不成我的尼伯龙根还能闹鬼？”夏弥瞪大了眼睛。

“你仔细想想，人家小情侣刚求婚成功，你说第一件事怎么可能是分开各回各家？”赫尔佐格振振有词，“这压根就不合理！”

“你这逻辑真是神了……”夏弥扶额，“欸，你过来看看她——体温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唔，”赫尔佐格走过去摸了摸楚子航的脑门，“好像是的，这是做噩梦了么？她浑身发抖……血统稳定剂24小时内只能注射一次，可能她得自己挺过去了。”

“她嘴里在念着龙文，”夏弥伏在她的脸旁侧耳倾听，表情严肃，“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可能会失控——比如在睡梦中放个言灵什么的。”

“看来只能把她暂且放在尼伯龙根里面保存一下了，”赫尔佐格拨开她的眼睑，赤金色的瞳光泄露出来，“你也不想你的房子突然爆炸的吧？”

“好吧好吧，那我让海拉看着她……”夏弥扛着楚子航穿过大门回到月台上。

她被安置在海拉原本的床上，而海拉现在正用她巨大的翼手摆弄她的彩电。

楚子航的眼睛无声的张开了一条缝，黄金瞳中仿佛结冰那样冷。

“已经完全死侍化了么？”夏弥蹲在她的床前，低声说。

赫尔佐格在装糊涂，但是她的心跳骗不了人……楚子航的意识正在向着那个黑色的深渊滑落呢。

“爆血”的副作用展现出来了，那一针进化药更是极大的加快了死侍化的进程……就在今晚，她的爱人，她拼尽一切也要得到的小家伙——已经变成不人不龙的怪物了，没有人能救得了她。

没有“人”能救得了她。耶梦加得微笑着伸出手在楚子航的面前晃悠着，她温顺地蹭了上来。

死侍无意识地向着面前的君主表示着效忠，这超乎寻常的赏赐令她欣喜若狂，但是她的动作却又让那高高在上的王掉下泪来。

王的手指向了她的后方……那里是目标么？好的，好的！我现在就——

脑海里，墨黑的海开始涨潮了，噩梦已经过去。她渐渐记不得自己是谁了，胸膛里填充着喜悦，像是要被胀破了似的。

夏弥看着她消失在黑暗里面，手指摸索着掏出了口袋里面的东西。

黄澄澄的，闪着金光，那是诺顿的眼睛——她把它们一口吞下，像是吞下毒药或者利剑一般。

···

路明非摸着湿漉漉的隧道壁往前，手电他留给高幂他们了，那东西对他们会更有用。黑暗好像黏稠的泥潭，他跋涉在泥潭中。

诺诺在他的前方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但是走得很坚决，浑然不顾那些看上去越来越扭曲的铁轨和空气中的焦糊味。

她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会不会有一扇门，华丽丽地亮着彩灯，写着“EXIT”。但她只能往前走，她不能回头。

但是隧道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凯撒这时候已经睡了吧？脚下的钢轨和枕木都消失不见了，留下的是一条条冷却的灰烬和翘起来的铁条，前面甚至依稀能看到有的钢水凝结在了隧道壁上。

“侧写”无法看出有用的信息，过高的温度抹除了一切有用的痕迹，她也只能看出来一个炽热的大火球如同贴地飞行的流星一样掠过了隧道——如此快的速度还能留下如此的高温？是“君焰”么？不对，“君焰”没有这么强……

莫名其妙的，诺诺想到了在学院里肆虐的青铜与火之王。

怎么可能呢！她在心里笑着自己，但是又不由自主的大喊出声，“他已经死了！”

像是给自己壮胆一样。

声音在隧道里回荡，诺诺的脸色突然变了，有那么一瞬间回音异常地波动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就在她们的眼前！

隧道里面回荡着低沉的吟诵声，空气里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灼烧气息，黑暗的背景里面一个黑色的人形迅速显露出来，她的脸在惊恐的两个人面前越来越清晰，瞳孔燃烧着，泛着灿烂的金色，她的脸上仿佛地表皲裂，裂缝中有熔岩流动。一张可怖之极的脸，缓缓地绽开了一个可怖之极的表情。

她整个人都在发着金色的光！

“楚子——航？”诺诺不敢置信的惊呼，那张脸该死的熟悉，就算现在面目全非了，她也能认出来那个有点木讷的家伙……而楚子航的表情冰冷，像是个无情的恶鬼。

空气被点燃了似的，超越人类理解范畴的力量在他们面前凝结，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压力。

她像是太阳的核心一样，慷慨的散发着光与热，像是要把自己连带着整个世界一同焚尽一般！

···

“赫尔佐格，你知道么？你一点也不了解龙类。”对讲机里，夏弥的声音沉稳的传出。

“世界上只能存在一个海拉，诺顿的龙骨你给我真是浪费了啊，”漫不经心的说出残酷的事实，她的声音甚至带着嘲弄的轻笑，“你没有仔细读过龙族谱系学么？”

不断有液体滴落的声音传过来，赫尔佐格呆滞的握着对讲机，夏弥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但是，她明知道——为何？

“这是王的宿命，烙印在我们身上永恒的诅咒——”夏弥仍然在絮絮叨叨着没有意义的话，赫尔佐格突然就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了。

“大姐，没必要吧……”她轻声说，“楚子航的事，”

“我不想再等了。只有这样才能救她——用一个完美的容器滤过诺顿的血，然后让她成为青铜与火之王。不用我当容器，你还有其他人选么？”夏弥威严地打断了她的话，她现在不像是原来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了，她是龙王，龙王耶梦加得。

“要不然，就凭你那点药水就想救活一个死侍？你简直是痴心妄想……”她的声音变得沙哑，什么事情已经不可逆转的发生了。

“要想成为君王的话她会有一瞬间的清醒时间，所以我把她派出去打路明非了，如果是濒死状态下的话她就没有拒绝的机会了。”她笑嘻嘻的说，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能开出玩笑来。

“拒绝你干什么？怕你死了么？你这人这么自恋的么？”赫尔佐格机械地刷新着页面，看着监控画面上女孩身边鲜红的血晕开玫瑰般的色泽，海拉在她的上空盘旋，发出震耳欲聋的哀歌。

她不忍再听，也不忍再看了，但是那声音却在她的心底回荡着，让人觉出撕心裂肺的悲伤来，她疯狂地冲出大门，站在远处看向月台。

那该是何等的痛苦，怎样的咬牙切齿，才能发出的声音啊！

···

“喂喂，哥哥，你还在愣着干什么？”路鸣泽的声音在路明非的身后响起，一切都静止下来了，无论是诺诺还是眼前像是太阳一般耀眼的楚子航。

“来交换吧。四分之一的生命，我帮你秒掉所有挡在你前面的人！”路鸣泽无声地笑，但是他的眼底好像有如同大海一般汹涌的怒火与兴奋在翻腾着。

路明非惊恐的四顾，“你这是威胁了吧？我跟你说我吃软不吃硬……”

“这可和我没关系，你自己跑到地铁里来，自己一步步走进的这条隧道……”路鸣泽摇了摇头，每过一秒钟他仿佛都变得更加焦躁。

路明非沉默下来，看着被火光照耀着的诺诺，无声的点点头。

“准备接受了？那就把手伸出来。”路鸣泽无声地笑了，“几千年了，你在别的事情上糊涂，在这件事情上从未答应过我。这个叫诺诺的女孩改变了你那么多么？让你愿意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让你连底线也放弃。”

“开玩笑，你以为我傻子？我用完三个召唤权打死不用第四个不就得了。其实我只要用一个就得了，我只是要你帮我应应急，你当我很想见你？没事儿就召唤你？魔鬼兄，成交不成交，快啊！”

路明非伸出手，死死咬着牙。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害怕，怕得就要颤抖起来，好像自己真的要失去什么了。可他也怕自己会坚持不住把手收回来，收回来，诺诺就死了。他希望快点完成这个交易，把后路给断了，没了后路也就不用怕什么了，谁说的来着，想要翻过一堵高墙，最好的办法是先把自己的帽子扔过去，这样你自然就有了翻墙的决心。

“权力是让人着迷的东西，当你试过拥有权与力，你就很难回头了，哥哥……你进我的圈套了！”路鸣泽伸手，响亮地拍在路明非的掌心，“这就是我们的契约，成交！”

“The gathering，施法单位，法力无限。”路鸣泽以掌心拍击路明非的额头，“从这一刻起，这个秘籍解封！”

“Noglues，你的对手将无法使用言灵，等效于‘言灵·戒律’，从这一刻起，这个秘籍解封！”

“这算什么？灌顶传功？没感觉啊。”路明非脑门被拍得生痛，劈里啪啦的，感觉路鸣泽是个给他贴狗皮膏药的蒙古大夫。

他懂The gathering和Noglues两句，在星际争霸的单人游戏里，按下“Enter”键之后输入这两条，就能实现不同的作弊的功能。和“Black sheep wall”一样，但是更强大。

“别急，还有呢……‘something for nothing’，100%融合——二十倍增益！”路鸣泽龇牙咧嘴的笑着，他眼睛里面反射的火光像是蔓延到了整个世界一样。

他们在静止的时间里相拥，但是在远处的赫尔佐格却只看到了一个人影，随后可怖的力量被释放，与君王焰火对冲，冲击波撞击隧道壁后又反弹回来，那一刻隧道里面的环境一定像是地狱。

她扔掉了对讲，一把接住了倒飞回来的楚子航。

“零号？”赫尔佐格轻声问。

没有回答，但是答案不言而喻，深邃的黑暗中路鸣泽缓缓的走出，他的身后是倒下的诺诺，看来他的领域还是释放的稍微迟了一点。

赫尔佐格无声地张开了双臂，森严的骨翼在她的身后展开，海拉无声的在她的上空盘旋着，空气中一瞬间就充满了死侍们的膜翼与利爪，她们轻佻而美丽，赫尔佐格下意识地把她们召唤而出。

于是她们便倾巢而出了，尽管此刻的路鸣泽令她们震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