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冰！

“什么叫两个路鸣泽？”零猛地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泰然自若的赫尔佐格，“据我所知他不是蚯蚓不能分裂成两个，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认真的？”

“我不是在开玩笑，这颗眼睛让酒德麻衣能够化身为路鸣泽，能够把凯撒拉入异世界，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北极采集到了路鸣泽本体的一点生物检材，经过亲子鉴定得出的结论是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赫尔佐格抬起头看着零，“离体后的眼睛能够抗住烛龙之火的灼烧，那么本体呢？在那场本该灭世的大火中他是唯一的幸存者……想知道塔尔菈当时使用的言灵的效果么？”

零静静地看着她。

“她把前一秒的地球复制过来了，下一秒整个世界毁灭殆尽，而上一秒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可是偏偏路鸣泽有能力扛过这一秒。”赫尔佐格把那颗眼睛捧起来，轻声说道，“仿佛来自幻想之中的能力，那一刻世界随心而动——也正是这个经历让我明白了凯撒身在何处。”

“她在二十四小时之后的世界里面，那里的时间比我们的世界早一天启程，也因此有了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凯撒现在已经在那个‘安全港’四周上蹿下跳了很久了，看她的动向很可能是遭遇了战斗。”

“现在只有一个方法能够让我们打败路鸣泽。”她把那金灿灿的眼珠递到了零的眼前，“那就是你，现在戴上这颗眼睛。”

“然后把我也送到凯撒所在的地方去。”

“哈？”

···

凯瑟琳再次一脚踢开房门，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间了，有时候把生意做得太大也是一种烦恼——当然店长不会有这种烦恼的。

手法娴熟地给暴脾气的客人展示手中的双枪然后示意她穿上衣服跟她走，她虽然日文不好但是她身后跟着的一众顾客中还是有精通英日双语的本地人的，她们自觉地充当了翻译官的角色，毕竟凯瑟琳腰间的猎刀和枪都很有说服力，她们只需要解释一下状况就行了。

“阿里嘎多！”客人如是说。

凯瑟琳心说我踹了你的门坏了你的事到头来你还得谢谢我？日本人真是怪脾气……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现在情况特殊嘛。

她转头看了看窗口，黑夜中数不清的摩托车手呼啸着划过，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前门，她们所在的地方暂时是安全的。

凯撒把他们牵制在了那里，镰鼬没有带回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风声。

尖锐的风声，空气以难以想象的高速互相摩擦，听起来那片区域就仿佛被关在了一个绞肉机的内部，很难想象会有多少伤亡——等等，做出这一切的那个凶手好像顶着自己的脸？

凯瑟琳在心中尖叫了一声，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更多的暴走族在游荡了。

“我们先从后门出去。”她转过头看着后面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说，翻译官也如实转达了她的话。

小巷外的长街上停着十几辆高级跑车，大灯亮着，引擎也没有熄灭，车里空无一人。暴走族都不习惯熄灭引擎，他们自负是风一样的男子，飘然而来飘然离去，很少有规规矩矩停车入位的时候，短时间办事的话车就轰响着搁在马路旁，吸引来往路人的目光。赤备也从不担心有人偷他们的车，他们是千鹤町附近唯一的暴走族帮会，99%的失窃车辆都经他们的手卖出去，有人偷他们的车，这车最后还是会落入他们的手中，偷车的人反而会死。

“分开走分开走！别碰那些车！”凯瑟琳嘴上这么说，自己却一抬腿钻进了一辆火红色的“蝰蛇”，暴走族的车都经过暴力改装，碳纤维的前盖和大包围是标配，各种主题的拉花和彩灯也不会少，每辆车都像是科幻电影里的外星交通工具。她上车后习惯性地一伸手就在手套箱里面揪出一大包白色粉末。

“我超！冰！”

···

“把眼睛塞进去，然后试试能不能用那个言灵……别担心，和龙类有关的零件一般都是热插拔的，没看学院的龙类解剖学完全就是门水课么？”

“这就完事了？”零抚摸着空空的眼眶，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看着赫尔佐格手边那个白色的盒子还有一大盆冰块，“感觉一点都不疼，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的麻药？”

“我就没打……眼睛给你，抱歉必须要拿你做这个实验，本来想用苏恩曦来着，但是我们没抓住她。”穿着白大褂的赫尔佐格把手里的盒子递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探视者躺到了手术台上，而原先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则穿起了白大褂。

零用一根手指把眼睛顶到了眼眶里面，不得不说龙族生物科技震撼人心，进化树的顶端生物就是这么可怖，断裂的视神经瞬间联通，视野短暂的消失之后又回来了。

“能用。”她睁着眼睛感受了一会，“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是有一种我能把看见的东西送到一个其他的地方去的想法。”

“我也感受到了，那应该是没问题。”零的另外半张脸笑了笑，“走吧，我们先送一个死侍过去试试……”

“谁让你上我身了？下去！”

“这不是害怕你被路鸣泽夺舍了嘛……”赫尔佐格嘟着嘴往外走。

···

“别杀了！凯撒！”在飓风的外围凯瑟琳甩尾停车，把头探出天窗怒吼，但是风暴中央的凯撒像是没听见一样大笑着掀起一阵又一阵狂风，重机车和人体在空中转来转去就是不肯下落，那狰狞的怪兽在他们下方跑来跑去，如果忽略那恐怖的体型，她现在简直像是一个在草丛中追蝴蝶的小女孩……只不过这蝴蝶有点大，这小女孩也和平常不太一样。

这可咋办！转眼间暴走族的问题已经被顺畅的解决了，最早上天的一批已经在小广场上空盘旋了将近十分钟了，而最晚赶来的一批也有一分钟了……估计脑浆已经很好地被搅拌均匀了吧？

“喔！凯撒！终于找到你了！这是在干嘛呢这是？”副驾驶的地方突然有人声传来，与此同时心跳和呼吸声也同步出现了，凯瑟琳转过头一看就发现了一张黄金巨脸贴在离她很近的位置，它微微歪头，脸上的五官要比常人大一倍，如果没有那两条延伸到耳边的细缝作为嘴裂的话这张脸还是挺好看的……只是可惜它有一张深渊巨口！

凯瑟琳后背贴近车门拔出两把沙漠之鹰抵近射击，她自己的弹匣里面只有一颗弗里嘉麻醉弹，但是凯撒那把里面有7发0.50英寸AE弹！整整8发子弹打得突然出现的怪物连连后仰，但是但那张带着七个弹孔的脸立刻又回到了凯瑟琳面前，七个弹孔都在流血但它似乎全无感觉，看似柔弱无骨的身体在凯瑟琳面前摇摆，两只巨手缓缓地收紧，凯瑟琳的手枪掉落，骨骼发出了濒临碎裂的响声，她这才看清这家伙的真面目，它浑身上下都布满了黄金的鳞片，背后的两个翅膀展开后有整条街道那么宽，巨大的蛇尾同样是黄金的色泽，塞满了整个跑车还有一段从后窗伸了出去在外面扭动！

这是什么怪物！它是什么时候到我车里来的？

“你不是凯撒？”怪物放松了双手，有点疑惑地问，“可是你有两把刀和两把枪，凯撒在哪呢？”

“你不会看看么？她在那呢！”凯瑟琳大吼着用下巴指向窗外亚热带台风也不一定能刮出来的场景，“你是聋么？还是说你瞎？”

赫尔佐格有点惭愧地松开了手，她这次确实是选了一个衰老到想要最后拼一把的死侍过来执行探路的任务来着，没想到这家伙的器官已经衰竭到这种地步了。

而她看到挡风玻璃前那群魔乱舞一般的场景之后惊呼道：“天哪！凯撒！她这是又用进化药了！我明明给她带稳定剂了来着——”

她的尾巴绕了一圈从靠近凯瑟琳的那面窗户探进车内，尾巴尖灵活地抓住了……手套箱里面的那袋白色粉末！

“等等，别……”凯瑟琳想要阻止，但是为时已晚，那截尾巴速度快得无法想象，一拉一拽一甩，在半秒内那袋东西就已经冲破了风墙精准地落在了凯撒的脑袋上面。

“哦，抱歉，我的车里的手套箱里一般会放点稳定剂——就是能让凯撒安静下来的东西，刚刚那是什么？面粉么？”赫尔佐格挠挠头。

“那是纯度很高的冰。”凯瑟琳捂住脸。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