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庆愣了一下,“没...没杀过人。”
在此之前,他只不过是一个老实巴结的农夫而已。
“这可不行。”孙醒哲摇头,道:“这世道,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
“这儿正好有个现成的。”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宰了他。”
“啊?”常大庆迟疑的接过长刀:“不问了?”
“平湖镇又不远,到那里再打听也无妨。”孙醒哲冷冰冰的说道:“这家伙不老实,杀了简单。”
“哦...好。”常大庆持刀,走近两步。
“等等!”劫匪连忙大叫:“我说!”
常大庆顿时停住动作。
“为什么停?”孙醒哲皱眉:“你需要在意死人的话?”
“我...”
孙醒哲深吸了一口气,握刀的双手微微颤抖。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勇气杀人,这还是常大庆第一次拿刀。
但是,他又想起自己天命人的身份。
自己可是要荡平天下的人,怎么可以因为这种小事情犹犹豫豫!让神将怎么看!让天下人怎么看?
他的眼睛开始充血发红,看着对方恐惧的双眼,腮帮子绷紧,挥刀欲砍。
“对准要害。”孙醒哲指了指对方的脖颈,又指了指左胸,提醒:“砍这里,或者刺这里。”
“不要!”劫匪尖叫了一声,双腿一抖,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别杀我,我什么都说!”
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彻底的击穿,语速飞快:“平湖镇包括附近的村庄,以前有三万多人,但这两年的征兵和灾荒,村子大多都荒废了,镇上也锐减到几千人。”
“至于兵力,平湖镇本来就没什么兵力,这里地处偏远,只驻扎了二百县兵,但是前段时间都被左将军调走了,我们这五十辅兵是县尉大人临时征召的。”
“镇上也没什么大人物,地位最高的就是陈捕头,他手下有十来个正规官兵,我们这些辅兵也归他管。”
“最有钱的应该是王家人,他们住在镇外的庄园,镇上的粮铺布铺都是他家的产业,家奴众多,哪怕是陈捕头也不敢得罪,我们这些辅兵平时看到王家人都绕着走。”
孙醒哲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问对人了,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劫匪顿时一喜,连忙道:“大人随便问,我知无不言啊!”
“不必了。”孙醒哲朝着常大庆打了个手势:“动手吧。”
“啊?”常大庆张了张嘴:“他不是已经什么都说了吗?还杀?”
孙醒哲挑了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杀?”
“大庆,你好像忘记了,他刚才拦住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哪怕他现在看起来可怜,哪怕他有千万借口,甚至推说是这个世道的原因,但是...若不是我比他们强,你猜我们现在是什么结局?”
常大庆咬牙:“孙先生说的是。”
“这些人...都该死,这个狗日的世道也该死!”
他不再犹豫,长剑直接灌入劫匪的胸膛。
......
摸尸的任务交给了常大庆,孙醒哲站在一旁默默思量之后的计划。
碰到劫匪只不过是意外,但也不算没有收获。
“平湖镇吗?”
“如果对方所言不虚的话,这个镇的守备十分的空虚,而且居民的日子过得十分凄惨。”
“最重要的是,有粮商。”
“简直完美的符合初期发育的要求,唯一的麻烦是,哪怕兵力空虚,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正面挑翻的。”
“还得偷偷的发育,至少身高到一丈,并且弄一身好防具。”
对于孙醒哲来说,好的防具的作用,比武器要大得多,只要能够挡住别人的攻击,那么,别人绝对挡不住自己的攻击。
叠最厚的盾,打最高的输出!
“孙先生,搜完了。”
常大庆抱着一堆东西跑了过来,嘴里嘟囔:“这几个都是穷鬼,身上的钱加起来也就二十多文。”
“不过好消息是,有吃的。”
孙醒哲看了看,劫匪随身携带的食物大部分都是肉干,只有几块黑乎乎的,梆硬的炊饼。
肉干自然是不可能去碰的,但是炊饼可是好东西!
两人都眼睛发亮,一人分了两张,也顾不上硌牙,就往嘴里塞。
是真饿狠了。
“等到了镇上,一定得好好吃上一顿!”孙醒哲用手扶着下巴,协助咀嚼,声音含含糊糊。
“孙先生,二十文估计也只够买一个炊饼。”
“先抢了钱!再吃大餐!”孙醒哲面露凶光:“吃完大餐,再抢回来!”
“那为什么不直接吃霸王餐?”
“那是两码事。”
......
稍微填了填肚子,两人找了条河洗了洗身上的血迹,又拿了两把刀挂在腰间,然后再次上路。
大概是因为带着武器的原因,这次倒没有人拦路,响午时分,两人终于顺利到了平湖镇。
破败。
这是孙醒哲对平湖镇的第一印象。
巨大。
这是孙醒哲对这个世界的建筑的第一印象。
小镇甚至连防御的镇墙都没有,官道直接连接到镇内的街道,能够看到,外围的房屋普遍都矮小,和孙醒哲常识中相差不多,但是越往里,建筑便越发高大,以至于形成了阶梯一般的模样。
最高的建筑,看起来甚至有接近二十米...这可是木质的建筑,如果里面没有分层的话,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至少这个世界在建筑学上的造诣很高。”
没有官兵盘查,两人顺利的进入平湖镇,路上行人不少,但都行色匆匆,面黄肌瘦,而路边,墙根,都躺着不少的人,有些甚至已经发臭,但是人们习以为常。
比较反常的是,街道两边倒是有不少店铺开着门,茶馆,客栈,粮铺,布铺...常大庆甚至还发现了一个春楼。
“大庆,你说,这些春楼里面的女子一般都多高?”
孙醒哲有些好奇。
“我...我也没去过。”
常大庆咽了口口水:“春楼虽然是那些大丈夫,大人物才去得起的地方,但是我听说,贱民是最多的。”
“也有身高一丈以上的,基本都是花魁级别了。”
“更高的,那得是官妓...只有大城市才有,我可没资格见。”
“原来如此。”孙醒哲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有点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