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何跑的掉,五百乌桓精骑早已蓄足马力,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可以说是转瞬即至。
哈勒曼挥舞着手中弯刀,兴奋地嗷嗷乱叫,似乎已经能够看到王煊等人的头颅滚落在地的画面。
“分成两队!左右包抄过去!一定要将那群汉狗全部杀死!“
哈勒曼狂呼不已,神情是越发兴奋。
很快,五百名乌桓精骑分成了两队,如同两道弧线一般迅速地向前追击。
连追十余里,已经拉近到只有一里之遥了。
“将军!乌桓贼追来了!”
一名汉军突然大呼小叫,惊的阎柔和王煊纷纷回头观看,王煊顿时吓得差点一个不慎跌落马下。
随即王煊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朝着阎柔大声嘶吼:“阎将军!我们跑不掉了!与其被乌桓狗贼追杀而死,不如返身决一死战!”
然而阎柔却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冲动之意,回头大声回应。
“元德!若想逃脱只有分兵,你带一队人继续向前,我带另一队人往北折回,咱们分头逃跑,引开敌军!倘若一切顺利,咱们就在蓟县会合!”
王煊心中一惊,他没想到阎柔会选择分兵这个办法。
“就怕乌桓狗贼不上当啊!”
“无妨!不管乌桓贼是否上钩,只要我们有一方能够逃脱,那就可以搬来救兵,解救另一方。”
阎柔话已至此,王煊不同意也得同意,当即应道:“那就依阎将军所言吧!”
眼见王煊同意,阎柔的神色顿时一松,伸出左手从怀中摸索出一块玉佩,瞄了一眼后直接扔向了王煊。
“元德!此块玉佩是刘使君亲自赠予我的,今日就给你作为信物,待你抵达蓟县,若我不在,你可直接持此玉佩面呈刘使君,我相信,以你的才华和能力,刘使君必定会对你委以重任!”
王煊接过玉佩,一股滑润的冰凉之感顺着手掌传入心底,定睛一瞧,竟是一枚栩栩如生的麒麟形状的半透明晶体,随后便放入了怀中。
“既然如此!那就蓟县见!”
片刻功夫,阎柔分出十名汉军于王煊,自己带领剩下的汉军骑士急速西北逃窜。
王煊见此,毫不迟疑的带着十名汉军和无名女子朝西南奔去。
后方正在紧追不舍的哈勒曼见此,顿时有些傻眼了,自己分兵包围,对方更是分兵逃跑,只是自己到底是追哪拨?还是两拨都追?
心中犹豫半晌,哈勒曼瞅着一南一北逃窜的两支队伍,眼神闪烁不定,随后一咬牙下令分兵追击,而自己直接向西南追去。
王煊一边狂奔一边回头张望,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怒意,破口大骂。
“狗日的哈勒曼,老子跟你有仇?不就是宰了那个无能之将嘛!”
尽管心中愤恨难平,但王煊却没有勇气转身迎战。
毕竟,十名汉军和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面对数百名精锐的乌桓骑兵,贸然回身迎战无异于自寻死路。
而且,王煊可不想再经历一次重生。
只是离卢龙塞还有五十余里,若乌桓一直追击下去,迟早会被追上。
想及此点,王煊顿时心急如焚,不停的回头观望敌情。
这时,一直紧随自己到现在的无名女子,突然再次开口说道:“公子!从此地向西二十余里有一个坞堡,那里驻有汉军士兵!”
王煊表情一怔,迅速扭过头去看向无名女子,但见她已疲惫至极,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然而依然顽强地支撑着。
顿时,王煊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和愧疚感。
身为堂堂八尺男儿,本应肩负起保护女子的责任,可如今却未能做到。
然而,无名女子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让王煊在瞬间重新振作起来。
人在有了希望,总会迸发出无限的动力,随后王煊朝着十名汉军高喝:“快!再走二十余里,便有我汉军的坞堡!”
话音刚落,十名汉军精神大振,马速瞬间提了起来。
王煊见状,不禁开怀大笑,紧接着扬起手中的马鞭,用力抽打在无名女子所骑乘的枣红马的臀部,战马吃痛之下,四蹄如飞。
至于为何无名女子知晓二十余里外有汉军坞堡,王煊此时根本无暇思考这个问题。
眼看着前方的王煊等人越跑越快,哈勒曼气得七窍生烟,脸色变得极为狰狞扭曲,咬牙切齿。
“驴日的!老子非要追上你宰了你不可!”
前方二十余里处,有一座汉军建造的坞堡,虽说是坞堡,但却不大,只能容纳五十余人。
坞堡建在此处,主要是为了在辽西的乌桓西进时,及早发现敌情,并快速传递给塞内的汉军。
只是今日坞堡内有些不同,一名年轻小将骑着一匹神骏非凡的白色战马,从卢龙塞冲出,带着麾下一百轻骑直奔坞堡而来。
待行至坞堡时,驻守坞堡的都伯连忙带着麾下近五十名骑士出来迎接。
“赵屯将!如今大雪封路很不好走,怎么能劳驾赵屯将亲自来此?”
白马小将看年纪估计也就二十出头,但却长的浓眉大眼,阔面重颐,一脸的英武之气。
身披银色战甲,手中紧握着一杆银枪,双目炯炯有神,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听完都伯的话,赵屯将却不回应,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都伯身后的近五十骑士,眉头一皱,当即出声质问。
“怎么这里少了几人?”
“嘿嘿!赵屯将!俺是按照您的吩咐,即使大雪封路,俺也要派出侦骑四处查探,探清周围三十里的一切动静,他们都是去侦查了。”
赵屯将一听,顿时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得柔和起来,不再紧绷着一张脸。
这让都伯心中一松,不像上次也是因为大雪封路,自己便没有派出侦骑出去查探,却被赵屯将堵了个正着。
为此,都伯挨了二十军棍,害的都伯几天没下床。
赵屯将向四周观察了一会后,见没有什么异状,正要率军返回呢,突见前方三骑快马疾驰而至。
其中一名汉军伍长纵身从马背上跳下,快速的奔至赵屯将的马前,单膝跪倒禀报。
“赵屯将!前方二十里处有大股乌桓骑兵,正在追击一股汉军!”
“什么!”
不待赵屯将有所反应,都伯率先跳了起来,上前抓住汉军伍长的衣领,毫不客气的质问。
“你可是探清楚了?这种鬼天气,乌桓人怎么可能搞突袭?”
“回都伯,俺看清楚了,确实是乌桓人,俺们几个正藏在一低坡处撒尿,突然听到马蹄声,走出一看便见起码有近三百乌桓人正在紧追一股汉军!俺们便急奔回来报信了!”
都伯正还想再问,却被赵屯将打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伍长。
“你当真看清楚了那些被乌桓人追击的是我们汉军?”
“看清楚了,足有十余人,穿着的都是我们汉军的甲胄,而且还有一名女子!”
“女子?”
赵屯将顿时再次眉头紧锁。
“赵屯将!俺派出的侦骑都已经回来了,哪来的汉军?”
赵屯将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的都伯,随即抬头望向前方,突然扬起手中长枪,朝着都伯大喝。
“不管是不是汉军,但是乌桓人胆敢靠近坞堡,靠近卢龙塞,那只有死路一条!马上带着你的人随我前去迎击乌桓狗贼!”
都伯听后精神一震,连忙大声应命。
“喏!”
话音未落,赵屯将一马当先,已经领着麾下一百轻骑冲了出去,溅起一阵阵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