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案真有意思！对了，你们看到过最奇特的尸体是长什么样的？巨人观？干尸？还是尸蜡化？”
“这可不好说。”林曦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为什么？”
“很简单的道理，就算是我们也没有见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死者，所有的尸体类型。比如说白骨化——这个我就没有见到过，也不知道是说我运气好，还是说我运气不好。”
“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巨人观长什么样啊？我出案子这么多天了，还没有碰到过。”
“其实我也不太想碰到这种尸体类型。”坐在副驾驶上的魏鑫插了一句，“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个由腐败气体所填满的绿色气球。”
“同时对你的视觉，嗅觉以及触觉进行攻击。”
“不过这个不是最可怕。”
“那最可怕的是什么？”
“巨人观所引来的蛆，爬进了你的鞋子。”林曦说道
“……好恶心啊！”江樊大概想象到了那个画面，于是他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而林曦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有一种“拉人下水的快感”。
“这种可怕，完全是基于心理上的。每次碰到巨人观的尸体，那小陈都要穿三双鞋套。”魏鑫在一边说道。
此时他们的车已经开到了一条河的边上。河的对岸是一群众不知道在干什么。估计是有什么大新闻。
“案发现场好像就在前面……”
“完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里离河这么近，估计有一个人有什么想不开了，然后就跳河里了。”小陈眼睛比较尖，一眼就看到了河对岸发生的事情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自杀案件又不用找凶手。”江樊说到。
“谁叫你是个新来的。像那种被水泡过的尸体，而且这天这么热，那还不得巨人观喽！”魏鑫在那边说道，他似乎已经看淡了这些东西。而江樊却跟他不同，他刚刚从这群乌鸦嘴中得知了一些关于巨人观的事情。现在还带有点恶心。
“啊？！”他用了半天从喉咙里面挤出一个字来。
“呵呵，一群乌鸦嘴。”林曦无奈地笑了笑，显然这种事情在他们身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千和市东胜区建国路庆盛河边）
“哎呦，你们总算来了！我这里要忙死了！”东胜区派出所的刘队说道。这时一股臭味已经弥漫了过来。
“什么案件？抛尸？”
“不确定，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定性呢！光是群众工作就做了半天，尸体现在还在现场呢。”
“谁发现的？”林曦戴上了口罩，并且顺手递给刘队一个。
“早上6点，一个保洁工人在这里打扫的时候发现一群鱼在啃什么，还闻到了一股臭味。差距题外话，庆盛河的治理一直很好，所以还能看到一些鱼在水里面。然后这个保洁就觉得奇怪，想着这庆盛河的鱼一直在水里，什么时候浮上来了。然后就拿那个扫帚去拨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这水上的漂子了。然后呢就自然报了警。我们也是第一时间到了这个现场。尸体也打捞上来，看情况应该不太乐观的样子。已经巨人观了。”
“尸体现在在哪儿？”
“哦，就在那边。我带你过去。”
（案发现场……）
臭味越来越浓烈了，但是警戒线外的一些群众和记者都还是很狂热，公安局也是触动了大量的警力才把这里的纪律维持安定。
“就是这里。”
一具化为巨人观的尸体躺在河岸旁边，身体的一半已经被水中的鱼啃食殆尽，露出了森森的白骨。尸体整体呈现一种绿色，他的静脉网早已腐败了。因为被鱼啃食，所以他的身体并没有显现的像一个气球一样。一些腐败气体从他身体里面泄露了出去。而他身下还有一些腐败液体正在不断的往尸体外流出。因为被浸泡在了水里，所以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蛆。这一点倒是好多了，但这也同时加快了尸体的腐败。
作为新手的江樊并没有见过如此恶心的场面，虽然他极力在让自己适应这个环境，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干呕了一下。一边的林曦看见他这样忍不住的笑了一下。
“好好适应吧，以后这样子的案子多着呢！”魏鑫在一旁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
而在一边的林曦已经带上了橡胶手套，开始检验起了尸体。
“小陈，你记一下。按其骨架以及体型推测死者是一个男性，看尸体的腐败程度以及身上皮肤缺失的程度，再加上气温以及被水浸泡的因素，推断应该是三天前死亡的。”
尸体的表面还在不断渗出绿色的液体，导致了整具尸体都是滑腻的。
“显而易见的是，这就是一具具有毁坏性尸体现象的尸体。其他的还是要解剖才能看出来。这样子，我、小陈、江樊先去殡仪馆解剖。然后蒋鑫和当地的警方去勘察第一现场在哪儿。正好让江樊也适应一下。”
说着，他就和蒋鑫将尸体一起搬运到了尸体袋中……
（殡仪馆解剖室）
千和市的解剖室还是比较正规的，或者说比较干净卫生的。小陈和林曦一起把尸体运到了解剖台上，一边的江樊把解剖室的排气扇开到最大功率。可是整个解剖室里还是充斥着一股腐臭尸体的味道。
林曦穿上了解剖装备，并且还带上了一个防毒面具。又顺便拿给了小陈和江樊两个，瞬间他们感到臭味没有那么剧烈，至少不是扑鼻而来，但还是有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紧接着林曦又为他们两个分配了工作，还是小陈记录，而江樊给他打下手，虽然这事情本来应该是魏鑫该干的，但是江樊并没有接触过这样子的尸体。安排他给林曦打下手，也算是让他磨练磨练，毕竟以后的现场里面说不定还会碰到更多这样子的尸体。
小陈开始录像，林曦就站在解剖台的一侧准备开始动刀，这具尸体有点独特，是半巨人观半白骨化的尸体现象。因为被鱼啃食，露出了白骨，所以说很多的证据就有可能提取不到。
“尸体的躯干并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至少在完整的那一半还没有。”
接着林曦沿着尸体的正中线按着一字划法下刀，打开了尸体的颈部和胸腹腔，露出了尸体的内脏组织。
林曦拿着解剖剪以及止血潜在尸体的胸腹腔里检查，并且从尸体内部散发出了一种血腥味。
“死者很健康，从器官的外表上来看看，不出他有任何疾病象征。”接着林曦又切断了死者的软肋骨，取下了死者的胸骨，“肺部膨胀，其肺部有大量溺液。”
林曦又摸了摸死者的肺，感觉像是在捏一团头发一样。
“水性气肺肿，初步确定死者应该是溺死的，其肺脏上有肋骨压痕。”
“我有一个问题。”江樊说道，“为什么你不去检查死者的手部？看看他是不是有抓握状或者指间有没有泥土呢？死于窒息的人指甲不应该是紫青色的吗？”
“你看看这具尸体他能看出手吗？”林曦笑了一下，但是戴着防毒面具根本看不出来。
“……好像确实，尸体的手已经白骨化了，根本看不出来。”
“不要想着只用这样一种方法去判断死者的死因。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
“还有什么方法？”江樊看起来很急切的样子。
“溺死是机械性窒息，会有机械性窒息的征象。”说着林曦划开了死者的心脏，一股暗红色的血液立马从心脏处流了出来“你看，这个死者他的心血不凝，器官淤血。是很明显的机械性窒息的征象。”
紧接着，林曦划开了死者的胃，胃里面有大量的溺液。看到这些液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抽了一管心血交给小陈，让他去给化验室的人。
然后林法医检查了死者的颈部，头部。发现死者的颈部并没有明显的按压痕迹，口鼻部也并没有被他人或者被外力作用的痕迹。而经过开颅检查后发现死者的颞岩部出血，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下来了。这名死者是被溺死的，是生前溺死。接下来只要检查尸体上的损伤，以及寻找尸源就行了。
通过林曦的仔细研究发现，这一具尸体上面，几乎所有的损伤，都没有生活反应。也就是说，这些损伤大抵都是被鱼咬出来的，而并非人为。所以林曦推断这有很大概率是一些自杀案件。但为了防止先入为主，他还是认真检查了死者所有的损伤，结果并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给尸体的表面涂上了酒精，也没有潜在的损伤。
“好了，现在就要调查尸源了，但因为尸体的手部已经白骨化了，无法按取指纹。所以只能委屈一下这个死者了。”说着，他划开了死者腹部的创口，暴露出了死者的耻骨。然后拿出了电动锯了起来，并且让江樊在旁边插上高压锅的电源，虽然他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了。
过了一会儿，林曦取下了死者的耻骨，并且把耻骨放到了高压锅里面再倒入水，进行高温加热。他看到了江樊惶恐的表情，就对江樊解释说：“你别紧张，这个耻骨呢对我们寻找尸源非常有帮助，几乎可以确定死者的年龄。但是要想准确的观察耻骨联合上的特征点，必须要把那上面的一些软组织分离掉，而分离的办法就是拿这样子的高压锅去煮骨头。”而江樊虽然感觉到有点恶心，但是还是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然后两人就围在高压锅边，静静的等待着，并且实时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过了差不多几分钟，林曦就切断了高压锅的电源，并且用止血钳夹出了耻骨。而被煮过的耻骨，很快就被剔除了软组织，露出了凹凸不平的耻骨联合面。
“江樊，你记一下。通过死者的耻骨联合可以发现，这名死者的年龄应该在35岁左右，上下浮动应该不超过两岁。”
说完这句话林曦又回到了解剖台前，开始对尸体进行缝合。但对于这具尸体来说颇为困难，因为死者的身体有一些部分已经白骨化了。即便是熟练的林曦也缝合了将近半个小时。
接着，等缝合完尸体，他又在一张表格上面迅速地填写一些东西，是尸检报告，法医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要把一些复杂的专业的术语，化为侦查部门能看懂的语言，然后交给侦查部门去调查。而这份尸检报告里面，就有着寻找尸源的重要依据。
“好了，我们的解剖工作就完成了。也不知道魏鑫他们那边找的怎样。”说罢，他脱下了解剖服和江樊一起往外走去，看了看门口的钟，这次尸检用了三个多小时。
（另一边……庆盛河上游）
“你们快来看，这里应该就是第一现场了。”魏鑫说道，庆盛河上游有一段并没有加装过栏杆的地段，因为平时来这里的人很少，顶多就是一些“顶风作案”的钓鱼佬。不过因为最近的治安严了，这里再也没有什么钓鱼的人了。蒋鑫在这里发现了一双鞋子，因为这里靠近河边，所以土地还是比较湿润的。在泥土上面留下的挺明显的几对脚印，看样子像是一个人的，并且并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如果死者真是从这里落水的话，一没有监控拍到，二又人迹罕至，但凡死者的水性差一点，不慎落入水中。溺死的概率还是很大的，并且按刘队的话来说，庆盛河中生长了许多水草。前几年就有小孩不慎落水，然后被水草缠住毙命的事情。所以也有理由推断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你看出来什么了吗？”几名侦察员跑了过来。
“小心！”魏鑫因为之前万伯不在的时候，跟当地的痕检员学了几手，所以这点保护现场的意识他还是有的。虽然有可能放到自己身上就不灵验了。
“哦，哦，哦。你是说这里就是第一现场？”
“从目前的线索来看，应该这里就是了。这样子，你们几个先把警戒线拉起来。防止群众进入这里破坏掉现场的痕迹。我先去打电话给江樊他们，让江樊过来看看现场。”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
“是这里吗？”江樊和林曦这时早就结束了解剖，而大概在二十几米的地方。魏鑫就看到江樊在对他招手喊话，他的手上拿着他自己的痕检箱。
“我目前看来像是这里！”
“好的，让我来看看。”他一路小跑跑到了魏鑫面前。并且发给几个侦察员，魏鑫，林曦还有小陈一人一个鞋套。又从他的工具箱里面翻出了一个放大镜拿在手上。
“陈，你先来拍一下照。固定一下证据。”
“哦，好的。”小陈拿着个相机，对着现场的脚印还有鞋子拍了大概五六张照片。紧接着江樊就走到了警戒线里面去。
他先是把鞋子翻转过来，使用放大镜观察鞋底的花纹，并且又叫小陈过来拍了一张照片。紧接着他又开始看起了地上的脚印，当然也叫小陈拍了个照片。
“林哥，能把我的痕检箱给我吗？”
林曦提着痕检箱就走了过去，除了开玩笑和解剖的时间，他的话好像总是很少。
“给。”
“谢谢。”
江樊又在现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周围几个人静静的等待着他。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魏鑫坐不住了。
“看出点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有。”
“那这样子，已经中午了。大家也都挺累的，我先去跟这几个同志吃顿饭。林曦，你去不去？”
“难道把小江一个人丢在这儿？”
“他是个大男人，你怕什么？”
“算了，你先回去吧。”
魏鑫摇了摇头，跟着几个侦查员和小陈走了。现场只留下了江樊和林曦两人。又过了半个小时……（下午1点）
“好了，这样子就行了。”
“终于好了，等你等半天。水？”林曦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两瓶水。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江樊接过了水，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口。烈日下工作真是一个非常累人的事，不过这里稍微还好，有一棵树挡着。
“趁你不注意的时候。”
“你接下来去干什么？”
“抓紧时间吃饭。”
“下午还要回专案组。3点钟还要开会。”
“行吧。”
于是他们就沿着庆盛河一路向回走，路上有一家馄饨店。于是他们就走了进去。
“两碗馄饨。”
“好嘞！”从后厨传出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林曦和江樊挑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没过几分钟，老板就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来。在上菜的时候，林曦往老板身上一瞥，发现他衣角上有个乌鸦的印记。
“老板，你衣服上面为什么缝了一个乌鸦？”
“哦，这你有所不知，这是我们东胜区的民风，在这里乌鸦是一种神圣的象征。特别是我们这些做厨子的，在衣服上缝个乌鸦，有招揽群客的意思。”
“哦。好，谢谢老板指教。”
“怎么了？”
“没有什么，我只是对各地的风俗比较感兴趣而已。毕竟是做法医的嘛，有时候会碰到一些关于风俗的事情。”
“喔，烫。”
“好了，吃饭别讲话。小心噎死，机械性窒息，然后我来解剖你。”
“（笑）”
“笑什么啊？！吃完还要回去开会，小心我真给你解剖喽，你可别让我逮住了！”
……
（下午3点东胜区警察局会议室）
“有什么进展吗？”显然已经到了开会的时间，刘队坐在位子上面问着其他的侦查员。
“毒物分析结果出来了，死者在生前服用了大量安眠药。”林曦不慌不忙地说道，“但从目前的证据来看，这名死者应该是自杀的。”
“怎么说？”
“第一点，根据侦查员的外围调查，我们已经查获了此人的信息。这个人名叫张启，本来是张氏集团的HR，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导致了他被开除了。而开除的时间与他自杀的时间间隔不超过12个小时。从心理学来说，因为被开除跳河自杀虽然是一种很小的可能，但也并不排除，通过对死者的心理刻画，我们可以得到这位死者原本是一个比较喜欢炫耀的人。他仰仗着自己在张氏集团的职位，在公司里面横行霸道，有不少他的同事都给他写了举报信。而‘虎落平阳被犬欺’，张启本来在公司里已经蛮横贯了，而这次被开除，又有许多人对他进行了嘲讽，而他本身也是一个十分脆弱的人，一时间想不开，做出这样子的举动很有可能。”
“第二点，经过尸检，死者是生前入水，生前溺死。不存在被人抛尸入水的可能，也不存在服用安眠药后，被人丢入水中的可能。因为强迫别人服用安眠药一定会导致一些在死者面部上的伤痕。而在三天前的中午，也就是他被辞退的那一天，侦查员找到了他在药房购药的记录，据药房的人员所说，他也是第一次来买这个药。说明他以前并没有睡眠质量不好的毛病，故可以推断这个药是为了自杀而准备的。”
“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孤证难立，你们说这个赵启。会不会是因为被辞退了导致的睡眠质量不好，而去购买的安眠药，最后被人杀死？”刘队也是丝毫的不客气，挑着林曦的漏洞就开始往上怼。
“不会！我做过现场的痕检，无论是案发现场的鞋子，以及在现场的足迹来看，在已经被确定为第一现场的地方，只有张启一个人到过那里。并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因此可以推断张启应该是自杀的。”
“你是怎么确定那边就是第一现场的？”刘队依旧针锋相对。
“因为张启的足迹就延续到那边。”
“可不可能是被犯罪分子给隐藏掉了呢？”刘队对于这个案子依旧很严谨，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会，我们还调查了现场的监控，从案发现场方圆100m内都没有张启的身影。虽然在第一现场没有监控，但是在第一现场方圆100m内有两个监控。其中，下游的那个监控就拍到过一次张启的身影，而上游的那个监控也没有拍到张启的身影。所以江樊检验的那个地方就是第一现场。”
“那么这个案子就清楚了，张启的确是自杀的。整案子的过程就是：因为张启被辞退了，加上他人对其的嘲讽，导致自己的心理崩溃。于是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瓶安眠药。就到这里来自杀。”
“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林曦说道。
“张启的手机找到了吗？”
“已经找到了，技术部门正在对他手机里面的一些内容进行修复。手机已经泡水了，无法使用。”
“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晚上之前吧。”
“好。那大家先去休息吧”
（下午5点不到会议室）
“很抱歉又把大家叫过来，不过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通知一下大家。”
“什么事情？”
“这个张启的案子已经破了，他确实是自杀的。我们从他的手机里面看到了他的遗书，就在他的备忘录里面。所以说这个案子已经可以结案了。”
众人一阵哗然
“他写了什么？”
“大多数就是对生活的抱怨，以及对一些事情的忏悔，或者是对家人的一些话。”
“也就是说那是我们的分析都没有问题。”
“对，回去让闫科长给你们表彰。”
“刘队，那这个案子是不是可以结案了？”
“当然。”
（派出所外）
林曦和江樊站在一块儿，远处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小江，这次的案子给你什么感觉？”
“嗯……有点恶心，但收获还是挺大的。”
“有什么收获？”
“比如面对面的看到你解剖尸体。我才知道这原来也是一件技术活，本来我以为痕检已经很复杂了，没想到当法医的还要更复杂。”
“就这些？”
“我还觉得，干我们这一行的还真挺重要。虽然我们看到的都是人性的丑恶，但是我觉得这样子很有意义——国家安危，公安系于一半，这是我在看《法医秦明》的时候读到的。”
林曦站在他的旁边默默的点了点头。
夕阳照在他们两个的背上，像给他们两个人镶了一层光荣的金边。
“国家安危，公安系于一半！满眼丑恶，却愿人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