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真正交手的时刻,慕潇韩才猛然察觉眼前之人那深不可测的实力,杜舞雩带给他的压力甚至不输于自己的兄长。
显然日前其对于自己咄咄逼人的态度未曾计较,尽显怀柔之态。
但越是如此,慕潇韩心中越是愤怒,此刻他之心思已然对于逆海崇帆死心塌地。
一剑风徽如此超然的实力,竟是不思为逆海崇帆做贡献,反而处处阻碍自己的行动,简直罪不可赦。
极端愤怒之下,慕潇韩极元猛提,催动更在湘神篇之上的窃神篇剑式。
“窃神篇·君如迹神伏司命!”
心中唯存一念,便是打败杜舞雩,连同灭徽死印一并收入囊中,彻底解放逆海崇帆。
“好剑意!好剑招!”
荒野之上,一剑风徽杜舞雩眼见慕潇韩窃神篇剑式之威能,纵使为敌,亦是出言夸赞起来,
“可惜,为何不行正道!”
“剑之神域!”
极招之下,一剑风徽御风成剑,运化天地间生生不息的风之元素为用,凝练为至极剑域。
窃神道威,风之剑式,双方极招冲击,在无名的旷野之上,碰撞出最绚烂的光华。
随即,极招碰撞的反噬冲击而来,慕潇韩力屈一筹,口角鲜血四溢,爆退数十步不止。
而杜舞雩则仅是身形晃动一下,转瞬便是持剑再度上前,看着兀自喘息的慕潇韩,淡然开口,
“道者,你之修为精深,但面对我,终究根基不足,再战下去,你同样毫无胜算,交出弁袭君的魂瓶,我可以让你离开!”
“休想!吾还有极式未出,胜负尚在未定之天!”
慕潇韩距离释放黑罪孔雀仅有一步之遥,不肯放弃这差之一线的机会。
略带邪异的双眸乍现血腥怒色,竟是毫无保留的催动自身真元,逼上极限,窃神篇最终式,锵然现世。
“窃神篇·君似踬神荡云中”
“唉,无奈啊!暗之界限!”
话语落下的瞬间,只见杜舞雩功力再提三分,沉元运气之间,招行瞬变,死亡气息笼罩四野,竟是灭徽死印再度现世。
顿时,整片天地仿若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只余杜舞雩一人一剑,散发着漆黑如墨的死气,震慑的慕潇韩一时之间竟是真元难济。
随之而来的极招冲击,霸道无匹之威势激荡不休,但闻震耳欲聋一声惊爆,强悍气流席卷八方。
恐怖的威能,令得无垠大地难承极威,顿时地面开陷,炸裂开来。
“这,怎有可能?!”
不敢置信,难以置信,极招过后,慕潇韩重伤倒地,口中鲜血止不住的涌出。
手中的潇湘剑亦是再难握住,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上,溅起满地烟尘。
而在他的对面,同样全力以赴的杜舞雩,却仅是倒退数步,嘴角微微渗出了一道血渍而已。
就在杜舞雩举起手中的古风剑,遇要上前取回慕潇韩手中的魂瓶之刻,却是忽然回转身形,看向身后的浑千手。
身后本来在一旁捂着断臂哀嚎的浑千手,竟是在极招余劲的冲击之下,身形猛然剧烈的颤抖起来。
而后便是呼出一声惨嚎,被战场余波冲击的倒飞而出。
“嗯?浑千手?不好!”
杜舞雩眼见浑千手受到波及,不由得惊疑出声,微微蹙眉。
战中他一直都在关注浑千手的状况,此时竟是只迟疑了一瞬,便舍弃再无还手之力的慕潇韩。
毕竟浑千手断掌之伤已然让他虚弱不已,此刻再受余波冲击,自己若是不去救他,恐怕会有性命之危。
因此杜舞雩在第一时间,便追着浑千手倒飞而出的身影迎了上去。
于千钧一发间,接住了坠空而下的浑千手,为其输元疗复起来。
“我,我还不想死啊!”
浑千手举起已然没有了手掌的右臂,求生的意志强撑着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是伤重之下,意识渐渐模糊,无力的垂了下去。
而另一边,慕潇韩躺在荒野之上无助的喘息着,此刻已然心生绝望,自己汲汲营营之下,已然将逆海崇帆解封的契机握在手中。
可笑的是自己此刻,却已然没有了离开此地的力气,只得等待着杜舞雩回过神来,取走手中的魂瓶。
“慕潇韩,走!”
然而,一道意外的身影突然出现,让慕潇韩无尽的绝望之中,突然涌现出一点希望之光,这突如其来的救兵,是达成大计的希望。
慕潇韩看得眼睛一亮,再不做他想,连忙在来人的扶持下,奋力逃走,连跌落尘埃的潇湘剑都顾不得了。
“什么人!留下慕潇韩!”
杜舞雩眼见一名黑衣覆面之人意外现身,带走了重伤无力的慕潇韩,心下一惊。
下意识的便想要动身去追,但看了一眼同样身受重伤的浑千手,终究心有顾忌。
此刻自己若是将浑千手放下不管,其恐怕难逃一死,因此杜舞雩又不得不强行止住了追击的想法。
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看来弁袭君终究要破封而出了,其现世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前来寻我,同修之谊,终归要再度兵刃相向吗?”
心念至此,杜舞雩再无任何犹豫,抱起昏迷的浑千手便想离开,准备为其寻找名医救治。
“幽幽昡重泉,异异祭蛊魂,彼岸明穷域,无生司有死。”
然而就在他带着浑千手走出不远之时,意外的诗号声中,一道身着黑袍,手持邪异法杖,遮掩着半张面的诡谲身影,悄然出现拦路。
“嗯?阁下意欲何为?”
杜舞雩心生警惕,此刻自己耗元不浅,更是带着重伤昏迷的浑千手,来者气息不俗,若是有所敌意,纵使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浑千手的性命却是难保。
“阁下多虑了,吾乃是追寻一名黑衣覆面之人前来,他自吾手中夺走了黑罪孔雀的肉身。”
昡祭冥司语带为难的出声道,“吾与嚣皇,一字铸骨三人日前在祆撒殿,诛杀了暴雨心奴。”
“此人却是在一字铸骨和嚣皇相继离开之后,趁吾不备,夺走了黑罪孔雀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