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日礼物

在运动会的最后一天,比赛项目少了很多,运动场也变得比昨天冷清了。大部分时间我都在草坪上坐着晒太阳。主席台上播放着流行音乐,跑道上的同学来来往往。我伸了伸懒腰,直接躺下休息。等再睁开眼睛时,却看到薄西坐在我旁边。

“嚯!睡得挺香啊,音乐声那么大都能睡着。”

“没有,今天阳光那么好,我正在进行光合作用呢。”

“还光合作用,你是植物人吗?”薄西笑着说,“走,我又发现了一个好玩儿的地方,这就带你去开开眼界。”说完他就要拉着我走。

“诶,等等,”我说,“一会儿还要参加50米接力呢。”

“哎,没事,要到时间了再来不就是了。”

我拿薄西没办法,就跟着他走。他带着我绕到主席台后面,说这里有个仓库,里面有些东西很好玩儿,貌似是学校的老物件。

薄西推开一个小房间的铁门走了进去。他说地上有一些铁丝和碎玻璃,让我小心。这个小房间位于主席台背面,实际上和主席台是一体的。房间的窗户玻璃已经破了,只剩下了绿色的波浪形隔条。已是下午时分,阳光斜射下来,照进这小小的房间里。空中飘浮的灰尘让我不禁咳嗽。

“这里的东西早发霉了吧,”我捂住鼻子说,“能有什么好玩的啊?”

薄西走到房间角落的一堆杂物旁蹲下,之后拿起一个褪色的盒子对我说:“你过来看看这个!”

我走近一看,发现这个盒子尽管表面沾满了灰尘,但看起来包装得还算精致。

“这好像是个礼物盒。”薄西说。

“有意思,里面是啥,快打开看看!”

薄西打开盒子,里面掉出来一个信封,盒子里则放着一个水晶球和用纸折的花环。我拆开信封,里面有一封信,信上这样写着:

江浸月,生日快乐!

上次你拒绝我的表白,和我说我们还是不要联系了,我能明白。但是我想我们起码还能成为朋友。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就打算以朋友的身份祝你生日快乐。之前我和其他女同学打听到说你喜欢水晶球,于是我这次就把它送给你了。而那个折纸花环是我从课外书上学来的,希望你喜欢。

明天你就18岁了,再过几天也要高考了。你们都已经前进很久了,而我还在原地踏步。我家里的长辈常说,到了18岁就意味着长大成人了,到时候要学会承担责任。但我却始终无法明白,怎样才算做长大,怎样才能叫做成熟。我不知道我要追求什么,只能日复一日地过着空虚的生活。感觉好悲哀啊。

我已经考不上大学了,老师和父母都对我失望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决定了,等到高中毕业我就去打工挣钱。从此以后我就真的不再与你联系了吧。

写到这里已经是深夜了,窗外的月光很亮,室友们都睡着了。我反复思考了很久,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最终还是写了那么多只顾自己的话。我想我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只想着让你接受我,却不顾你的感受,对此我很抱歉。这次的礼物和信就当作是我自作多情吧,你就把它们扔进垃圾桶吧。

祝你生日快乐。高考一定要加油啊!

小勇

2006年6月2日

“看来这些是十年前一个男生送给女生的生日礼物。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礼物会在这里?”

“不清楚,”薄西说,“恐怕是那位女生没有接受吧。”

薄西放下礼物盒,在杂物堆里翻找起来,说着:“除了这个礼物盒,还有别的好玩的东西呢。”说完,他翻出几本杂志给我看:“你看,这是我们学校十年前出版的杂志。”

“哦哟,绿榕文学社?”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社团十年前就有了。”

“还有,你看这里,什么毛绒玩具、哑铃、烧杯、杂志、实验报告都在这里。甚至还有显微镜,你说离谱不离谱。”

“确实离谱,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在这儿了。”我说,“恐怕这间屋子以前就是存放这些东西的仓库吧,只不过后来废弃了。”

“也许吧,”薄西站起来拍了拍手,“走,带你去另一个好玩的地方。”

“啊?还有什么地方?”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知行书院四楼发现的那间大教室吗?它变成美术教室了,好看得很!而且那个音乐教室这次好像还开着门呢!”

“原来如此,我就说上次那间大教室里怎么会有维纳斯像,原来是要布置成美术教室。”我说,“不过这次不会又碰到那个弹钢琴的女生吧?”

“去看看不就知道喽。”

走出小房间,我向旁边看去,主席台背后有很多这样的小房间,只不过门都上了锁。薄西说那些小房间里面每个都有一个隔间,貌似里面放了些重要的东西。

“走吧,去知行书院逛逛,顺便买点东西吃。”

我们途经新篮球场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欢呼声,似乎那里在办什么比赛。不少人围在球场边缘,咱们班的一些同学也在看热闹,而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黄艺。我说要不先去那边凑凑热闹看一眼,薄西说:“好吧好吧。”

我们走近人群,问了其他人才知道原来这是高一的四个提高班之间的友谊赛。

“没想到还是提高班之间的比赛,”我和薄西说,“看起来技术都还不赖嘛。”

薄西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是“嗯”地应了一声。

我不自觉地瞟向正在对面专心看比赛的黄艺。她今天也扎上了头发,看起来很漂亮。似乎是因为天气有些热,她把外套脱了用两只手抱在胸前,只穿着一件长袖。黄艺旁边站着一位扎着丸子头的漂亮女生,我定睛一看,那不就是之前我们在知行书院碰到的那位弹钢琴的女生吗?但是我又仔细想了想,上次她迎面向我们走来时,我都没怎么看清她的正脸,最多只记住了她的背影,所以我大概是认错人了吧。不过我还是把这事告诉了薄西。

薄西向那位扎丸子头的女生看去,显得有些惊喜,说:“诶?好像真是她!”

“嗯?你就那么确定吗?”

“只是一种感觉吧。”

“看她还给提高班的男生们递水,说不定她也是提高班的吧。”

我想着如果那位女生是提高班的话,她出现在这里倒是合情合理。但为什么黄艺也会在这里呢?也许她像其他人一样也是来凑热闹的吧。又或者提高班的学生里有她认识的人,她过来给他们加油。唉,我为什么要想这些呢?黄艺她来不来这是她的自由,我没有权力干涉。她做什么都不关我的事。但为什么我总会有一种想了解她的冲动?心好乱啊。

“大概是吧,”薄西打断了我的思绪,“会弹钢琴,学习还好,真厉害呀!”

“嗯?你说什么?谁呀,我没听清。”我回过神来。

“你刚刚不是说那个女生可能是提高班的吗?我说她大概就是了。不仅会弹钢琴,学习还好,真厉害!”

“哟呵,西大哥还夸起别人来了。你不也会画画吗,而且学习还好。”

“哈哈,但我也没进提高班呀……”薄西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不过进不进都无所谓,名次不重要。”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知道像什么吗?”我开起玩笑,“就像一个富豪说‘我不在乎钱’,这不是扯淡么?”

“哈哈哈,别贫嘴了。去知行书院吧,希望那里没关门。”

离开运动场走在校园里,四周顿时变得安静了。一些同学也像我和薄西一样在学校里闲逛。我们沿着台阶又一次走进了知行书院。不上自习时的知行书院静悄悄的。一楼教室的大门全都紧闭着,阳光照不进来,使得这里有些昏暗。厚重的墙壁、光滑的大理石地砖再加上缺少阳光,使得这里比外面冷了一些。

“感觉这里就像我姑妈家的房子一样,夏天倒是不热,冬天反而更冷了。”薄西说。

“老实说,知行书院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那个词怎么说呢……对,叫‘厚重’。”我说,“虽然这里教室很多,每间教室都很宽敞,走廊也很空旷。但它就是让我感觉很冷峻,就像‘财富哥’板着的那张扑克脸一样一成不变,没有什么生机。”

“哈哈哈你这比喻有意思。”薄西笑着说。

“哈哈,说这句话算是把我的毕生所学都用上了。”

薄西一把拉开楼梯间的大门,走廊回响起吱呀的声音。来到四楼,发现这里还是老样子——教室门大都紧闭着,唯有美术教室的大门敞开着。

“音乐教室的门不会又被关上了吧。”薄西说着直接转向左边的走廊。

“哦豁,看来又没赶上。”

我跟着薄西走到音乐教室门前,发现门虽然关上了但没锁。于是我俩就先站在门边,听听看里面有没有人。

“怎么感觉我俩跟小偷似的。”我忍俊不禁。

轻轻推开教室门,里面没人。音乐教室只有美术教室的一半大,但也能容纳两个班的同学。教室里有两面巨大的窗户,那架钢琴就在窗户旁边。冬日下午细腻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轻柔地洒进教室,金色的光线温暖了整个房间。真暖和呵,这感受就像幼童时从睡梦中苏醒,母亲又亲抚着额头让我安然地睡去。教室里浅白的窗帘宛如波浪一般随着微风起伏。影子轻轻地投射在钢琴键上——还无人弹奏,它们就已经随着光的韵律起舞了。窗台上放着几盆植物,看起来很有生机,恐怕是经常受阳光和音乐滋养的缘故吧。教室前后分别放着古筝、吉他和架子鼓,看来这里就是音乐协会练习的地方了。

“哇,真是个好地方啊!”我不禁感叹。

“哈哈,我没说错吧。”薄西露出得意的神情。

“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门只关上了但不锁呢?”

“不知道,难道说这里本来有人,只不过临时有事出去了?”

“很有可能,”我说,“要是那人回来了以为我们是小偷咋办?”

“怕啥呀,我们只是随便逛逛,又没拿什么东西。”

“要不咱们还是走吧。”我有些担心。

“好吧,拿你没办法。”薄西说,“反正以后来这有的是机会,我还是带你去美术教室看看吧。”

走出音乐教室,我将门轻轻关上。之后和薄西往右侧走廊的美术教室走去。

之前空荡的教室现在已经大变样了。窗户对面的墙边放着一排的画架,一些画纸上还有未完成的画。颜料、画笔和画纸散落了一地。教室的左右两边都放着石膏雕像,而那座维纳斯像却还是原封不动地立在教室中央——大概是因为那些绘画的同学也觉得它放在这里很有美感吧。

一张素描纸被风吹到了维纳斯像旁,薄西走过去把它捡起来看,说画得还不错。我好奇上面画了啥,薄西说上面画的就是这尊维纳斯像,只不过才刚起好型。他把画递给我看了看。这幅画虽然只画了个大概的轮廓,但能看出它的起型非常精准,可以推断出整幅画完成时效果将会很完美——因为素描起型是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如果起型不准,那之后“调子”再好也没用。

“看来画这幅画的人‘功力深厚’啊。”我说。

“嗯,可能是我们美术社哪个同学画的吧。”

“意思是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美术社画画的地方了?”我说,“但好像社长没说过这件事啊。”

“不知道,也可能这里是艺术生来画画上课的。”

“好吧。不过老实说在这里画画也是一种享受,阳光充足,又没人打扰。”

“嗯,关键是这里不锁门,哈哈,以后可以随便来了。”

逛完美术教室我们又在知行书院其他地方转了转,等回到运动场时,50米接力赛快开始了。

“何大哥你跑哪儿去了?”李双荣说,“就差你了,你不会忘了还有比赛吧。”

“对不起啊,我去小卖部买东西去了。”

“哎哟,可真行。快过来吧。”

我马上加入到比赛队伍里。我排在第三棒的位置,这位置还算可以。我最害怕的就是把我安排在第一棒或最后一棒,那样的话压力太大了。而我们班则安排了两个体育生分别在第一棒和最后一棒,这样的话中间的同学再加把劲,最终名次应该不会太差。

尽管我排在第三位,但还是有些紧张。我蹲下仔细检查鞋带,怕到时候跑着跑着踩到它们,于是我把鞋带系紧了。但系紧以后又感觉不舒服,怕到时候崴到脚。唉,但没办法,以防万一,我还是将鞋带系紧了。

我起身做准备活动,却看到黄艺就站在离我不远的观赛人群里。她把外套穿上了。她的眼睛正盯着我这边看,但我不知道她在看谁。她是在看我吗?应该不至于,因为我对她来说就是个陌生人。况且我们这一列队伍里有那么多人,她在看其他人也说不定。我转头看了看后面有哪些人,发现韩元康就排在我后面。难道黄艺在看他吗?韩元康他个子高,跑起来步子又大,来参加接力赛很正常。而我呢只是因为之前报名时缺人就来了。我体育也不怎么样,和韩元康比起来还是有些差吧。但也许黄艺谁也没看而是在想别的事情呢?唉,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加油!”薄西来到旁边和我说。我点了点头说:“OK!”

枪声一响,比赛开始。第一位体育生直接一溜烟就跑出去了,而到我的时候我却因为紧张差点没抓住接力棒,不过还好之后我铆足了劲冲出去,班里名次还算领先,四周的呐喊声响彻在我的脑海里。尽管起跑后我已经完全听不清他们在喊些什么了,但我却希望这些呐喊声里有黄艺的一句“何川加油”。

跑完我就悄悄地绕到了黄艺身后,和她一起看接下来的比赛。但说是看比赛,我还是会忍不住看向黄艺。为避免被她发现,我还特地和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唉,这样鬼鬼祟祟的不就和电视剧里不怀好意的歹徒一样了吗?但我却没有什么不怀好意的想法。我只想接近她和她说说话,不过我又怕这样冒昧的行为会吓到她。也许我还是该离开她吧。真矛盾啊!

我还是离开了。我走到薄西旁边,和他一起给其他同学加油。

比赛结束,我们班得了第三,大家围在一起欢呼。我发自内心地开心,感觉自己也做出了点贡献。接力赛结束就意味着持续三天的运动会接近尾声了。班主任把大家聚到一起,说要拍几张合影。大家就随意站着,男生们搂搂抱抱地,女生们则温柔地靠在一起。薄西站在邵雨芸旁边,黄艺站在韩元康旁边,而我则站在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帮忙拍照的老师说:“大家一起说‘七’。”我就僵笑着比了个耶。副班主任一本正经地站着,神情有些严肃。班主任笑着和她说不用那么严肃多笑一笑。肖革建、李双荣和余云伯则站到两位老师旁边做起了鬼脸,两位老师都被逗笑了。照片的画面就被定格在这一瞬间。

拍完照班主任说:“大家可以收拾场地回去啦,晚上还有闭幕式别忘了哦。这三天玩够了明天就上课喽!哦,对了。一会儿有教职工的比赛,有谁想来看我比赛吗哈哈哈。”薄西和我说他想看完教职工比赛再去吃饭,我想着现在去食堂也是人挤人,不如也等会儿再去吧。

除了教师,后勤部的叔叔阿姨们也来参加比赛了。我想看看咱们班的任课老师比赛时会怎样。我发现老师们在比赛时和平时的状态完全不同。现在看来,他们就和我们这些顽皮的学生差不多,副班主任也笑得像个孩子。更让我惊奇的是,年级主任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也和蔼了许多。我和薄西向他问好,他竟笑着点头向我们回应。不过看到年级主任在跑完步后气喘吁吁面红耳赤的样子,我还是想笑。

在去食堂的路上,我们碰到了杨问渠,他说他刚才去校门外拿快递的时候看到了有薄西的包裹,就顺便拿回来了。

薄西有些惊讶,说:“啊?我没在网上买过东西呀?”

“啊?这样吗?但这包裹上就写着你的名字诶。”杨问渠把包裹递给薄西。

薄西接过包裹仔细看了看,说:“嗯,这的确是我的包裹……没想到这么早就送来了。谢谢啦。”

“没事,我先回宿舍了。”杨问渠说完就离开了。

我很好奇,就凑过去看了看,发现包裹上面寄件人只写了个“段”字,寄件地址是西川县第一中学。

“这个‘段’是谁呀?不会是哪个小姑娘吧?”我开起玩笑。

“你想多了,”薄西说,“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起的那位成绩从全校800多名一跃到前50名的初中好友吗?这个‘段’就是他。他全名叫段雁兴。”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那这里面是啥?”

“应该是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吧。”

“你的生日不是还没到么,怎么那么早就送来了?”

“晓不得,待会儿回宿舍拆开包裹就知道了。”

吃完饭回到宿舍,薄西拆开包裹,里面有一本叫《脑中黑洞》的小说、一支金色的钢笔、一副金丝方框眼镜还有一封信。薄西拆开信封读起信来。

余云伯看到了马上凑过来:“哟,西大哥这些是啥呀?这几样东西放一起怕不会是哪个小迷妹送你的礼物吧?”

薄西说:“呵呵,还小迷妹呢,是初中朋友送的生日礼物。”

“哦?”余云伯说,“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12月28号。”

“哦哟!”杨问渠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激动地说:“我生日是29号,就和你差一天!”

“哇!缘分呐!”薄西高兴地说。

“但离28号不是还差几个星期吗?”李心说。

“我那初中朋友在信里说他们学校12月就实行封闭式管理了,一个月只能出一次校门。他怕错过我的生日就提前寄给我了。”

“有人能记得你的生日还是挺好的,”李双荣说。

“既……既然你和杨问渠你们俩……个的生日要到了,”肖革建笑着说,“别忘了到时候请我们吃饭。”

“嚯,你这算盘打得够响的。”

这时班长走了进来,说:“在聊啥呢?什么生日啊算盘的。闭幕式要开始喽!”

本来我以为晚上可以去“榕树医院”打几个小时点滴,没想到还有个闭幕式。不过继续闲着看表演也还不错。

晚上的闭幕式表演同样精彩纷呈,街舞社再次压轴,“弦外之音”这次则用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给艺术节画上句号。台下同学们挥着荧光棒合唱,有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在参加逃跑计划的演唱会。校园里回荡的音乐声吸引了不少周边的居民。一些大人眼里满是欣喜,正抱着小孩在两边静静看着。

余云伯和杨问渠表演结束回来了。班里的同学纷纷找他们合照。黄艺也从后台回来了。女同学们都在夸她今晚有多美,还问她妆是怎么化的。黄艺笑着说:“嘿嘿,这个妆是我自己化的,我眉毛没画歪吧哈哈……”看到黄艺和其他女生一起说笑,我觉得她好像变了个人——今天的她显得有些可爱。我在犹豫要不要找个理由和她合照,但想想还是算了。

闭幕式结束,同学们相继离场。我拿起板凳叫上薄西一起走,他却让我等一下,还问我现在台上放的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很好听。

“哦,这首歌叫《Yesterday Once More》,翻译过来是《昨日重现》。70年代的老歌了。这么有名的歌你竟然没听过。”

“可能是因为我英文歌听得比较少吧,”薄西说,“这首歌很好听,但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感觉有些悲伤。”

“嗯……也许吧。走吧,回宿舍吃夜宵了。”

“要不我们坐这把歌听完吧,一会儿请你吃夜宵。”

“好吧……”

台上学生会的同学正在合影,台下的观众则排着队慢悠悠地离场。而我和薄西却坐在台下一动不动。我翘起二郎腿,手杵着下巴听着音乐望着台上发呆。而音乐还在放着:

……

When they get to the part where he’s breaking her heart

It can really make me cry

Just like 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