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绳结，你向左右两边用力就能自动挣开了。”阿珀罗蒂为维克的手缚上绳子。“你现在可以试试。”
维克试着发力，的确不费什么力气，就从束缚中挣脱了。
他们将被打晕的两人手脚捆好，分别堵上嘴。瘦牧师塞进落地大钟的钟柜里；胖祭司则丢进讲台下的储物膛里。
“一时半会，他们不会再来碍事。”阿珀罗蒂说着，再一次把维克上绑。“走。”
大教堂内部空间层叠，如果没有引荐人，很容易在各大连通一二层的楼梯之间迷路。阿珀罗蒂倒是轻车熟路，她似乎已经摸清楚了圣音大教堂内部的构造。
维克暗自庆幸选择了和她合作，要不然光凭自己，肯定会被私人武装在这里围追堵截。
他们途径了不少灵音会临时雇佣来的武装人员。维克以余光窥视他们，估计着他们的战斗力。
配枪，高壮，战斗素养恐怕也是职业雇佣兵水准的。
“你胆子真够大的。”四下无人时，阿珀罗蒂对维克说道，“如果你一个人孤军深入，恐怕现在已经被那些家伙抓住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维克低声地吼道。
“我只是在做生意。”她说，“我调查过你了。维克·瓦尔代克。你也是一个生意人，而且做生意的形式与我相似：别人出钱，我们出力。”
“我可不会为了钱去绑架别人的至亲。”
“站住！”
两人几乎同时停步。从前头走来一个略有些佝偻的牧师。
“他是信徒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谁让你这么干的？！”
“他在冥想房闹事，塔莱斯祭司让我把他带到地下去。”阿珀罗蒂解释道。
“啊、啊！我听说了！一群信徒已经跑去告状了。”牧师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升天节期间居然闹出这种事情，主教一定会严肃处理。塔莱斯在哪里，我要找他谈谈。”
“他在礼堂，劝说那些打算退会的成员。”她说。
“谢谢你，因你这番话，言音祝你有福了。”牧师摆了摆手，朝着礼堂跑出去。
主教……说不定是会碰见面的人物。维克暗自思忖道。
于是，他向阿珀罗蒂套起情报信息：“你知道这个‘主教’是谁吗？”
“一条老狐狸，谨慎得很。”她说，“当初和我接头的人是他派来的。我也没有见过他。”
维克默默在心里确定了复仇的目标：灵音会的主教。就是他策划绑架了海伦。
“你想报复他？”阿珀罗蒂一语中的，吓得维克激寒迸发。“我劝你还是算了。”
“嗯？”
“能救出海伦·瓦尔代克，算是你捡到便宜了。毕竟这件事也是他理亏。”她说，“可如若你是想正面对抗灵音会的主教……你没有机会。”
“为什么这么说？”维克问，“他的神恩很强大吗？”
“我不清楚他有什么神恩。我说的是现实世界，他的力量也很强大。灵音会在弗卡斯尔经营了这么多年，反复接触政界和商界，可不是单纯的利益往来。他们早就在内部扶植了不少代理人。”
维克恍然大悟。
原来这就是警方不愿意调查灵音会的真正原因。
虽然他能猜到些许蛛丝马迹，可最多也就猜到利益相关的部分。
万万没想到灵音会布局得更深，甚至直接安插了傀儡在弗卡斯尔警署高层。
“明白了吧。除非只有玛格丽特再世，你才有胜算。”
维克为之一颤。
这就是问题所在。
玛格丽特还活着，那就意味着自己有胜算！
除了自己以外，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知道她的消息，就算是灵音会的主教也不例外。
杀手锏，从人脉延伸出的一击毙命之最终绝招。
他将内心的亢奋隐藏，免得阿珀罗蒂再一次看出什么端倪来。
保养得近乎完美的升降梯位于走廊尽头，维克能隐约地听见管道里奔涌的“嘶嘶”气响。两名守卫以宽阔的肩膀把入口堵住。
这守卫不同于那些被雇佣来维持秩序的保安，他们是灵音会自己的人。身上还披着象征着言音的长袍。
“左。”阿珀罗蒂低声说。
“右。”维克心领神会。
“干什么的？”两人拦住阿珀罗蒂的去路。
“你们没收到命令？”她挺起胸膛，正视着右边的那人。“塔莱斯祭司要求我们送他到升降梯这儿。”
“就是他在告解室闹事？”其中一名守卫瞟了眼维克，“不会又是无神论者趁着这大好日子来卖弄那些理论知识吧？”
维克暗想，看来那些从告解室一哄而散的信徒把消息传出去了。
“哦，对了。他是个瘸子。”阿珀罗蒂故意说道，“一开始就这样，别到时候甩锅给我，说是我把他弄伤的。”
“放心吧，兄弟。”守卫笑了笑，“这才多大点事啊。你今年第一次来这里上班？”
“把他交给我们就行了，哥们儿。”另一个守卫伸手抓过维克的领子，“接下来我们自己解决。”
“嗯。还有这个，塔莱斯让我转交给你们。”阿珀罗蒂假意在口袋里掏索。
正在这时，两个守卫的注意力全汇聚向了她的手。
维克猛地挣脱绳子，双手抓住守卫的肩膀，一击蹬跳飞膝正中他的鼻梁。血液汩汩地涌出，趁着守卫还没搞懂一个瘸子怎么“跳”起来的时候，他又用右手抡圆了勾拳，正中守卫的下巴，直接将他撂倒。
阿珀罗蒂这边就更夸张了。她直接抱住守卫的胳膊，腰肢扭转，瞬间将重量至少一倍于自己的守卫摔投在地上。后者因为脊背受到剧烈的冲击，直接昏厥过去。
维克稍稍有些话后怕，要是在医院被这样摔一次。他的腿恐怕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完事了。”她边脱守卫的制服，边说：“现在我会换他们的衣服继续潜入。你坐升降梯，到下面去看看。”
升降梯的铁栅栏门一点锈迹都没有，轻易地被维克拉开。他走入实木装修的梯间，管道的走线全被这些木板所遮盖。
“怎么了？”阿珀罗蒂抬起头来，“为什么还不动手？别忘了你只有一个钟头不到的时间。就算时间这么紧，也想偷看我换衣服？”
“不是那样。”维克盯着控制台。“这控制台上，根本就没有通往地下的选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