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玛格丽特在一堆遗物中翻找着,将不需要的杂货全丢向门口。“我这里没有。菜鸟,你那边呢?”
“我这也没有。”维克说着,也把一堆衣服丢向门口。
“记住了,是一个吊坠,橘红色,上面刻着我名字的缩写。”玛格丽特再三强调。“别看漏了!”
“好的,女士!”维克加快手头的翻检动作,抖动每一件衣服,检查每个口袋。就是为了找到那小小的一个吊坠。
“该死的……”他能听到玛格丽特在背后轻声咒骂。“到底掉哪里去了。”
“女士。”维克趁机说道,“我能问一问:它为什么那么重要吗?”
“管好你的舌头。”玛格丽特不怒自威。“少问,多做。这就是菜鸟该干的事情。”
“抱歉,我在学院的时候就让教授头疼得不行。我的脑袋里总是堆满了问题。如果不问出来,就会让我有些分神——我只是在问哈,并没有期待您解答。”
维克找了个借口,继续问道:
“为什么那个德蒙要对您颔首低眉的?您在这灵异圈子里很有名吗?”
“哈啊……像个小孩似的……”玛格丽特叹息,仿佛一个失望的导师。“一个问题。我只会回答你一个问题,想好了再问。问完就闭嘴,好好干活。”
维克思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您是谁?”
“曾经的玛格丽特·怀特,是两个女儿的母亲,现代灵音会的创始人之一。但现在……”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悲伤与愤懑。“谁也不是。一个本该死掉的亡灵,一个女孩的守护者。”
“灵音会!”维克惊讶地喊道,“你——你是灵音会的人?”
“‘曾经’,菜鸟。记住我说的每个词。”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疲惫。“我所梦想的灵音会,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它已经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再想掺和这些事了。”
“灵音会正在搜寻圣女。”维克知道自己已经问过一个问题了,但他忍不住继续说道:“我的妹妹可能就是被灵音会抓走的!”
“不止是灵音会,菜鸟。”她说,“圣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每个地下结社。你也已经看到我拯救你的那份力量了吧?”
玛格丽特说着,将地上的血水重新塑形,化为一圈圈荡漾的鼓点。
“这就是‘神恩’。”她说,“我被海洋之主恩赐,能在一定程度上操纵水的形态。”
“好厉害的超能力。”维克装傻充愣,他不想把自己持有神恩——还是两个神恩的事实这么早暴露。
“不知道这个流言从何而起。”她说,“‘圣女’能极大地增幅这些力量,甚至能够重新塑造已有的神恩。”
“我听说灵音会已经收集了很多神恩。”维克说,“他们会利用‘圣女’来增幅已有的神恩吗?”
“我不清楚,菜鸟。我已经不再是灵音会的人了。”玛格丽特把最后一件衣服也检查过,仍不见吊坠的踪影。“你已经越界了。问够了吧?到底找到我的吊坠了没有?”
维克把剩下几件衣服也翻找遍,仍没有发现吊坠。
“要不我们把门口的衣服再翻检一遍?”他提议道。
“不,没那个必要了。那是在浪费时间。”玛格丽特摇摇头,棕色的头发垂落在额前。“我知道它去哪了。它肯定在罗奇手里。他知道那个吊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会拿吊坠威胁您?”维克猜测道。
“也许远不止‘威胁’。”玛格丽特的目光闪烁,“但——不去找到他,又怎么知道呢?走吧,菜鸟。我们已经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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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一个受缚的男人低垂着头,“您说圣女会拯救我们,对吗?我们会前往一个没有寒冷,没有饥饿,没有痛苦的世界?”
“是的,亲爱的丹尼尔。她有着所有的权柄,带着最大的善来到这个世界。”
罗奇手持一把锋利的柳叶刀,用刀背在受缚者身上描绘线条。
“在圣女行走的世界上,痛苦不再,饥寒不再,也没有那些追名逐利之辈玷污信仰。借她之手,我们得以救赎。”
“太棒了!”男人兴奋地说道,“可——她怎么样才能来到我们身边呢?”
“近了。”罗奇确认着每处血管的舒张程度,说道,“我们渴求她来。她听到了我们的哀恸,感知到我们的痛楚。可她还需要一个载体。丹尼尔,还记得我和你说的教义吗?所有伟大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上,都需要一个载体。”
“哦……是的!牧师……”丹尼尔的语调变得严肃。“我可以为她奉献出血肉,成为组成她的原料。”
“不,不行,丹尼尔。”罗奇摇头,“你只配为她的苏生提供养分,而不能成为她的血肉。你有罪,咎人会玷污她的神圣性。”
“那就让我成为养分吧,牧师。”男人坚毅地说道,“我受够这世界的冷漠与残酷了。就让我的牺牲,为它换来最美好的结局吧!”
“太棒了!”罗奇闻言,转动柳叶刀,将刚刚描绘的血脉路径全数划开。
生命的液体沿着男人颤动的躯体流下,汇聚到男人身下的盆里。
“为了……圣女……”男人即将被血淹没的喉咙不断发出“咕噜”的声音,勉强挤出一句话。
“丹尼尔……你会被遗忘。世界会忘记你的存在,你的历史,包括你的罪……不会再有人记得你的过错,这里就是你的终点。”罗奇将手按在他的身上,任由暖热的涓流从手掌上越过。“你……得到了救赎。”
哇!
躲在水管里目睹一切的温蕾尔不禁在心中大呼。
好他妈变态啊!
她顺着主管道一路前进,但主管道却在尽头处拧了九十度,垂直向上,与其他地区的管道相连接。她没得选择,只好钻入一旁更小的支管道当中。
从这里开始,管道变得更薄,更窄。这个尺寸部分成年人都进不来,或者必须趴着进入。
倒是温蕾尔未发育的身形发挥了作用。她只需蹲伏,就能勉强在管道中移动。
这道支路将她引向一个房间的地漏系统当中。头上是铁方格网,冲洗房间的污水可以从这里汇入下水道。
当她适应了久违的灯光时,还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结束这压抑之旅了呢。没想到却目睹了一场血腥的仪式。
妈妈生前总告诉她要相信科学,现在温蕾尔终于搞懂为什么了。
那个被称作“牧师”的男人离开了温蕾尔的视线,不过她还不想冒险钻出来,再往前走走看吧。
“原来老鼠在这里。”
温蕾尔还来不及反应,头顶上的铁格网就突然被掀开。一只有力的大手直接掐住她的脖子,把她从地下拖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