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走过来的外婆瞅着她指的那几根半死不活,枯黄枯黄的野草,有点儿迷茫。
“它们,好看?”
“嗯,好看。”
……看着乖外孙女坚定不疑的小眼神儿,外婆沉默了片刻,果断的将它们连根拔起。
“还要哪些?我一块儿薅了。”
“没有了。”
姜潋摇头,伸手拉住外婆的手。
“走吧,咱们回屋。”
“好。”
外婆点头,把她送回屋后,将那几根草毛洗干净,甚至还擦干了水才拿回屋放到桌子上,这才转身去拉抽屉。
“娇娇啊,咱们一会儿吃了药就睡觉吧,好不好?”
“好。”
正琢磨着怎么将这些草碾碎提炼药性的姜潋,一抬头就看见外婆手中捧着的那把子西药丸,瞬间沉默。
好家伙,比她今晚吃的粥粒还多。
正倒水的外婆,一瞅见乖外孙女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一堆药,心就一抽抽的疼,赶紧把水杯放下,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声音发颤。
“娇娇不怕啊,等这些药吃完了,娇娇的病就好了,等娇娇病好了,外婆啊,就带着娇娇去看舞狮子,龙船,打铁花,冰雕——”
说着说着,外婆的声音就有些哽咽。
她的娇娇一定能看到这些的,一定能——
冷不丁被搂在怀里的姜潋愣了下,赶紧弯起眼睛拍了拍外婆的胳膊,细小的声音温柔又安抚。
“嗯,听外婆的,等我病好了,咱们全国各地的跑着旅游,等咱们国内跑完了,就去国外,全世界看!”
“好好好——”
外婆赶紧擦擦眼,将水杯递给她。
“慢慢吃,咱不着急。”
“嗯。”
姜潋点头,一颗颗的将药吃下。
只是在吃到一粒白药片时,眸光一闪,扭头朝外婆看去。
“外婆,可不可以先吃一颗糖?”
“好好好,外婆去拿糖!”
完全没想到这回她的娇娇吃药这么利索的外婆,几乎是喜极而泣的去拿糖,也就没瞅见她的乖外孙女不仅将那粒白药片昧下,甚至还捡了桌子上的好几片药丸子藏起来。
等她抱着一小罐彻糖过来的时候,桌子上的药基本上已经吃完了,把外婆高兴的合不拢嘴:
“娇娇好乖啊!我的娇娇真乖啊!都把药给吃完了!”
这发自内心的欢喜,让姜潋的眉眼越加温和,甚至还塞了颗糖到外婆嘴里。
“外婆也吃。”
“诶诶!”
心情极好的外婆,一边收拾一边感谢老天爷终于开了眼,她家娇娇终于不再一边吃一边吐,甚至还呕血了!
待糖吃完,也漱了口,姜潋将一小杯水递给外婆,细声细气:
“外婆喝杯水,咱们就睡觉吧。”
“好好。”
尽管不渴,可是娇娇给的,外婆连看都不看的一口闷完,就放下杯子拉着姜潋去睡觉。
只是关灯时,有丢丢狐疑。
这水——
味道怎么怪怪的?
难不成是井里掉了什么脏东西?
那会不会把她的娇娇吃坏?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外婆心下一个激灵,赶紧扭头看向满脸无辜甚至有些迷茫的姜潋。
“娇娇啊,有没有感觉今天晚上的开水味道怪怪的?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咱们要不去杨医生那儿看看?”
眼瞅着外婆越说越慌,甚至下一秒就要从床上爬起来抱着她去找医生的架势,姜潋赶紧安抚:
“外婆是不是也生病了?水没问题啊——”
“咦?没问题?”
完全不在意前半句话的外婆,迟疑的瞅着自家乖外孙女。
“真的没问题?”
“嗯,没问题的。”
姜潋点头,眼见着外婆还不太相信的样子,她便要下床。
“我再给外婆倒一杯尝尝?”
“别别,我自己来自己来——”
哪里舍得让乖外孙女倒水的外婆,一个咕噜从床上下来,倒了一杯灌了下去,还咂吧了下嘴,疑惑的咕哝。
“还真没问题,真奇怪——”
一时想不清缘由的外婆,放下杯子回床,便瞅见姜潋担忧的望着她。
“外婆是不是也生病了?咱们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没没,外婆没事儿!好的很!”
眼瞅着乖外孙女要被吓着,外婆赶紧上床关灯,拉被子睡觉,一气呵成,甚至还隔着被子拍了拍姜潋的小肚子。
“娇娇睡吧,外婆真没事儿!”
话落没几秒,外婆便打起了轻微的呼声,紧接着呼噜声便有些大。
唔,这才是真的睡着了。
前一秒担忧无比,下一秒淡定起身的姜潋,慢条斯理的下床穿鞋,一边顺走个小手电筒,一边摸索出门后面的那专属于她的小拐棍儿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风灼夜明,朗星璀璨。
顺着小山路慢悠悠走的姜潋,望着山下连成一片的灯火人家,然后转头看向不远处漆黑一片,宛若要迷失在林中的独户破院,眸光渐深,然后脚下一拐,朝着灯火人家的背面下山。
南东戌,三里星,宿半,炁满,吉。
北西戌,三里坤,宿半,星半,炁半,凶。
唔,也不算太凶。
站在一处小高坡往下看,乌黑一片,仅闻湍急促流的水声,以及从声之处弥漫而上的霾雾缭绕,安静,诡谲,甚至有些许凝冷,在这晚风都是闷灼的夏夜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奇怪的。
姜潋眉梢微挑的望着这片似乎被隔断开来的空间,伸手点了点下巴。
行吧,把那个也不太去掉,此处挺凶的。
想是这么想,她却驻着小拐棍儿晃悠悠的下了小高坡,一脚踏了进去。
瞬间的,阴邪狠煞之气扑面而来,更有尖利磨戟以及若有若无的鬼哭狼嚎之声,四散又凝聚着炸响,嗯,怪吓人的。
小手电光不强,在山路上还能照的远一些,在这里仅能照到脚边,让姜潋走的都有些艰难。
既然走的艰难那就不走了。
向来随心所欲的姜潋勉强的寻到一块大石头往上一坐,随手便将小手电往旁边一搁,便抬手,就着旁边的一根尖利枯枝刺破指尖。
几乎是瞬发,在血溢出皮表,气味朝空中扩散之时,四周繁重挤压的空间,骤然静止一息。
紧接着似是有一声爆破响,便齐刷刷的朝这边奔涌来,宛若千军万马压境厮杀,将那本就不太亮的小手电都给冲击到骤灭,甚至还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香——】
【好香——】
【好香啊——】
【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