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可疑的案件

那里有摩尔曼斯克州最大的执法机构——州立联邦警局。

APCF最先获得的异常报告中，有一份官方的案件记录就是出自这里。

傍晚7点，一家装潢复古的咖啡厅内。

詹姆斯从一位面带激动的便衣青年手中，接过一份秘密文件。

他将封条拆开，瞟了一眼文件名目，上面写着“案情陈述”的字样，这是一份警局内部的案宗记录。

詹姆斯大概猜到，这份文件便是APCF最先得到的那一份情报的原件。

“您就是詹姆斯·韦德吗？”

“以前就常常听闻您的大名！听说您单枪匹马就解决了M1093号项目，这是真的吗？”

“我并未单枪匹马解决过什么，还有这些事情无论你是听谁说的，都不应该这么大张旗鼓地说出来！”

詹姆斯生怕这位年轻的警官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话，连忙敷衍了他一番。

“抱歉，詹姆斯先生。我是听斯科特先生说的，我很渴望加入！为此我愿意接受一切考验！”

詹姆斯仿佛没听见般，只是皱着眉，阅读起资料。

作为专门解决神秘异常的组织，拥有一批狂热的编外人员并不让人意外。

唯一令他有些恼怒的，就是斯科特这人的口风，就跟连鱼都兜不住的筛网一样。

“我们还是聊回案情吧，你是怎么发现异常的？”

维克多点点头，很快便将这次异常事件以警方的视角向他阐述了一遍。

“上周，我们接到了一位科伦离岛当地人的报案。”

“她声称自己的丈夫失踪了。”

“那天正好我在值班。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十分糟糕，整个人仿佛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她说自己的丈夫突然不辞而别，而且离开得很匆忙，连手机、钥匙都没带。她很慌张，认为她的丈夫是受到了什么蛊惑，所以就立刻赶来报警。”

“为什么她不在当地报警，而是选择跑到北摩尔曼斯克来？”詹姆斯问出了一处疑点。

“她去过当地警局，可他们对她的态度极其敷衍，令她感到不安。”

“奇怪的是，在我立案后不久，她便向警局打来了电话，声称自己的丈夫没有失踪又回来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第二天...”维克多忽然停下来喝了口水，仿佛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令他自己都感到诡异，“仅仅是这样倒也没什么。”

“可隔天，她又打电话来，向我们指控那个回来的人并不是自己的丈夫并请求我们保护她！”

詹姆斯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事情听上去很值得玩味。

可仅有一些莫名其妙之处，整件事情仍上升不到异常的程度。

摩尔曼斯克州，是地缘政治的交界处。

这里常年就混迹了多民族和多党派。

鱼龙混杂的地方，最易藏污纳垢，这里自然也是那些人蛇集团最喜爱的聚集地之一。

事实上，北摩尔曼斯克州常年的失踪人口都在100以上，这对于人口数量极其稀少的北极圈城镇算是比较高的了。

但考虑到当地的复杂环境，这种程度依旧在合理范畴。

“你们是如何将这近百起案件归到一起的？”詹姆斯又问道。

“因为这些案件的报案人，他们都有翻供的记录。”

詹姆斯将眼睛缓缓眯起。

从这一点上，他第一次察觉到了异常。

“虽然原因各有不同，但他们都和这位女士一样，对自己曾经的案情陈述有了不同程度的修改，甚至大多数人都在事后撤销了报案申请。”

“依照失踪者的大致地理分布和他们的人口构成，我们最终确定了89起尚存的失踪案，应属于同一人或组织所为。”

詹姆斯看向资料最后一页，案情分析一栏上的批注：

“基于上述推断，调查组最终认定，以科伦离岛为中心，出现了一支极其活跃的以摩州人员为目标（偶发性以旅游人士为目标）的人蛇集团。”

联邦警局虽然将事件归结于人蛇集团，但APCF却明确地嗅到了其中的异常。

89起失踪案都发生在这两年间，它们被淹没在摩尔曼斯克海量的繁杂案宗之下，直到被一位在警局任职的APCF编外人员发现并上报。

“我需要见一见你接待的那位报案人。”

“另外，科伦离岛警局那边，你有认识的人吗？”

维克多立即将两个手机号发给了詹姆斯。

“詹姆斯先生，您要前往科伦吗？我可以陪您去！就算老大不给我批假也没关系，我可以想其他办法！”

“不需要，维克多警官。做好你的本职就行！”詹姆斯对这位狂热的年轻警员有些头疼。

离开了北摩尔曼斯克，詹姆斯赶在最后一班渡轮出发前，上了船。

为了不引人注意，另外2名调查员则是在更早些的班次上。

他开始改变自己的说话方式，以一种令自己极不舒适的语调跟当差的水手攀谈着。

和刚到摩尔曼斯克时相比，此刻的他换上了一身休闲打扮，手中还提着一个便携旅行箱。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环游旅行者。

这位水手很健谈，詹姆斯从他那里了解到了科伦岛的一些风土人情。

科伦离岛，并不是一座以风光著称的岛屿，相反这里的风景贫乏到令人难以想象。

这里唯一能吸引游客的，就是他们当地拥有的一种独特的宗教活动。

每年圣诞节前后，当地人都会举行祭祀和祈福，而地点则是在科伦岛的城镇中心，那座高耸的东正教堂。

他没有直接询问关于人口失踪的事情，但当他聊到渡轮的生意时，那位水手却主动向他抱怨起来。

“都是那些条子害的，弄得现在人心惶惶。我们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本来每月都会有几十位游客登岛，现在嘛，您是我这个月开的头一单。”

“很快，我们就要失业了......”

接着，水手开始咒骂起地方警局还有州联邦政府。

詹姆斯从这位水手眼中看不到任何恐惧和担忧，仿佛当地频发的人口失踪与他的生活无关。

往返科伦的渡船每15分钟一班，很快詹姆斯便登上了这座离岛。

和预想的一样，这里到处都光秃秃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景致。

詹姆斯更在意的是，万一遇到要命的情况，自己恐怕在这座岛上连一个藏身的掩体都很难找到。

现在已经入夜，詹姆斯没急着去拜访那2位联系人。

随意入住了一家旅馆，在确认房间内并未被安装任何监控设备后，他打开了手提箱，将一个电子平板取出。

这平板中自带卫星网络，可以与APCF内网人员实时通信。

詹姆斯通过这个设备，联系上了另外2名调查员。

三人开始在线上共享情报，除了詹姆斯从维克多那里了解到的官方信息外，提前登岛的二人已经掌握了几份当地人提供的低置信度口供。

和维克多从官方角度陈述的内容不同，这些当地人，在向外来者表达对地区社会治安方面的看法时，都使用了十分积极的口径。

这一点与那名水手类似，他们仿佛没有对自身及家人安危的顾虑。

结合手头上已有的资料，詹姆斯的第一直觉向他示警，这其中有明显违和的地方。

“这里是否有类似M1093的项目存在？”

斯科特在线上抛出了一个问题。

另外两名调查员并未回答，他们都在等曾经的当事人说话。

“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我感觉不是一回事。”

“M1093最开始是发生在彭罗斯地区，那里出现了大批量的意外死亡事件。”

“尤其是在下城镇，更是在短时间内，发生了近千起死亡事故。”

“最开始我们认为那是某种高传染性的模因感染，导致出现了类似瘟疫传播的高危公共事件。”

“可最后却发现，那是一段流传在下城镇居民间的咒语。施咒人不需要明白咒语的含义，甚至音节含糊都行，只要他能念出来，并同时冥想自己想要杀掉的人，咒语便会成功。”

“而被施咒的人，则会在一天之内受到‘神罚’，意外死去。”

“这种神秘学方向的项目，收容等级很低，但扰动等级却极高。通过人传人，可以有艾米达级的破坏力。”

“而且对于已经掌握这种咒语的人，也需要按照衍生物收容办法，妥善关押。不能让他们再看到别人的脸或者正常发声。对于管控也是个极大的麻烦。”

“幸好，当时的下城居民，并不想和别人分享这种秘密，所以在他们有意的控制下，才没有流传出去。”

“关于M1093的情况，我们都清楚。说些你觉得不同的地方。”

“不同之处就在于，这一次的事件受害者都是随机的！他们的人际关系简单，身边普遍不存在含有敌意的潜在加害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