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在附近找了一家便宜旅馆,准备就这么凑合一晚,也就不回家了。
碍于上一次在女爵庄园学到的教训,格林让菲莉丝开了一个双人间,以及一个单人间。
很明显,格林不想再把菲莉丝单独放着了。
菲莉丝很快的就付了钱,但尼尔凑到柜台,像是有些不满的看向格林。
“这里不是还有着三人间吗?”
格林沉默了片刻,缓缓给出理由,“菲莉丝不想和你睡在同一个房间。”
尽管是格林不想,但菲莉丝很快的也是表示赞同,她确实是不想。
“但如果伯劳找上我怎么办?”
至于这个问题……格林先让尼尔把脸上的笑意藏一藏,“你不是在期待这种事情吗?”
“这么说倒也是,但我还不想死……”
意外的,格林像是和尼尔相处了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他的嘴里,像是说出了半句人话。
但最后,格林的安排还是没有改变,尼尔被单独安排在了隔壁。
等菲莉丝和格林合上门,缓缓注视着旅店的房间内景时,他们不知不觉像是到了某种微妙的环境……而这时,尼尔在隔壁发出驴叫般的声音。
“救命!听得到吗,格林!”
在惊扰到其余房客,以及被旅馆轰出去前,格林拍了拍墙壁,“很清楚,不用那么大声。”
“这我就放心了。”尼尔终于消停了。
而菲莉丝在这时,像是犹豫了片刻,她表示想去洗个澡,说完,她像是在等格林的意思。
格林没有阻拦,只是让她快一些,随后就把目光注视向了窗外。
尼亚福利院院长的突然死亡,似乎还在冲击着这个城市,街上满是灯火,来往的车辆不断,还有小孩被源源不断的从地下被送出来。
今晚,似乎是个注定难眠的夜晚。
而在旅店的附近,警戒线外,一个背着包的男人站在不远处。
他抬起手中的报纸,上面是今晚刚赶工出来的伯劳事件最新进度,比对着报纸上的画面以及地址,那人确定了地方,他随手把报纸揉成团丢在了地上。
再侧过脸时,微弱的灯光下面,是珊娜丈夫的脸,他扭身走进边上的黑暗中……同时,他开始伸手拉下拉链,枪管登时从背包里漏了出来。
他要捡起过去的回忆,开始狩猎了。
格林这时依旧坐在窗前,目光落在逐渐安静下来的街道上,这时已经没什么车辆了,连人影也看不见几个,就算还有好事之人的话,也会被边上巡逻的警探立刻送回家里去。
似乎是因为伯劳的原因,这边紧急实行了宵禁。
所有人都被赶回了家中,只剩寥寥的警探身影,还时不时在灯光下出现。
目光扫过灯影闪烁的街道之后,格林缓缓又把视线投以眼下那无垠的黑暗之中……这也是他一直选择坐在窗边的原因,格林能感觉到,伯劳依旧在盯着他。
那如野兽般的贪婪与专注,以及眼底所深藏的欲念……只要注视过一次,似乎就难以忘记。
真是罪恶啊,格林难得有这种感觉,被这种东西盯上,就像是甩不掉了一样。
或许是被尾随的太久了,格林越来越有被暗中觊觎的感觉了。
“您不休息吗?”
尽管知道格林不太正常,但这时已经慢慢上了床的菲莉丝,还是问着窗边的格林。
格林摆了摆手,示意菲莉丝管自己休息吧。
而就在这时,另一股有些让格林难受的感觉,像是慢慢从他背后爬起……他缓缓皱起眉毛,顺着那股恶意,格林把目光转向了墙壁。
那墙壁的另一边是尼尔。
“你在干什么?”
或许是被抓到了,把耳朵贴在墙上的尼尔,此时也是表情微微一变,但他还是保持着不出声,缓缓把脑袋移开。
尼尔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清楚……隔壁的格林和菲莉丝,这时候肯定都在专心听着他这边的动静。
只要回到床上躺好就行了……
就在这个时候,尼尔脚上的小拇指撞到了床头柜,他痛叫了一声。
“fk!床头柜!”
格林皱起眉毛,不清楚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而就在格林想着,自己之前是不是错估了尼尔,这家伙可能是个白痴时,他猛然意识到……伯劳追着他的那股视线不见了。
他猛地起身,窗外依旧是逐渐入睡的城市。
格林快速的把目光从底下的黑暗中掠过,但依旧没有发现……而就在这时,打破平静的是一声枪响。
就在格林的眼底,他看到不远处的黑暗中,有着枪火一闪而过。
格林立刻就要出门,菲莉丝也要跟上,但立马就被格林拒绝。
他让菲莉丝和尼尔守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并且直到他回来之前,随时保持警戒。
而等安排完菲莉丝,格林再出门的时候……尼尔的房门已经打开了。
这老小子似乎是一听到枪声,就直接跑了。
没法,格林只能又是折回去,告诉菲莉丝在这里等着,尼尔已经是跑了。
等格林下楼,远远似乎能看见,不少警探正在往着这边赶。
犹豫了片刻,格林没有第一时间往着亮起枪火的地方去,而是转身向了警探的方向,简单劝告了一下,让他们别来送死,格林就折身往着黑暗里去了。
而这时,那边出现了第二声枪声。
格林再不能等,他大步跑到那边,只见是一处小胡同……他看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他撑在墙边,像是身上已经有骨头断了。
他大喘着气,嘴里淌出大量的血来……像是已经要不行了,基本已经是意识弥留之际。
而等格林缓缓靠近,那人却是缓缓抬起手,枪口直指格林。
但马上,就像是那人意识到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格林时,他又缓缓调转枪头,这一次是朝向了自己。
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格林快步向前,但还是晚了……
随枪声第三次响起,珊娜丈夫的鲜血脑浆喷溅了一墙,他打爆了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