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河畔,杨柳依依。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叶隙,落下一片宁静。杨柳枝微微扬起,入目的是一座不大的院子,静默的蓝峪水如母亲一样环抱着它。
这家有个痴傻儿名唤尾生。尾生,尾生,他自然是家中的最后一个孩子,哥哥姐姐都是健全,唯独他生下来不言语,安安静静,眨着一双明亮的双眸对外事浑然不觉。这是从娘胎里出来就带来的毛病,幼时父母怜爱他不耐其烦的教导他,他也算“聪慧”不负父母一片苦心渐通人事。但人却自带一股憨厚,不时犯呆症,或不理人或说些胡话出来,免不了受人嫌弃。如今父母相继离世,他便随哥嫂从曲阜搬来梁地生活。
这天杨柳河畔来了位姑娘,小姑娘身着绿衣蹲坐在河边,黑如珠玉的头发被梳成两尾麻花辫,发尾像两岸旁的柳枝条轻轻垂在水面。她在哭,双颊红红的,眼睛也有些肿了,一会儿哭累了,她就垂下头看着水中的自己——眼睛盈满泪水,眉毛微皱,看起来好不可怜。她被吸引渐停止哭泣,想到自己来河边哭,竟变成照水顾影自怜,不禁破涕为笑。
忽的一颗石子投入水面,涟漪卷起,打诨水中少女的脸。绿衣少女忙的站起胡乱抹了把脸,看向来人。那人体型瘦弱,穿的一件灰布衣也被洗白了,皮肤白净,尤其是那双眼睛明亮得好像要将人穿透。被这双眼睛盯着的绿衣少女不禁有些紧张,被人偷看在河边哭泣让她觉得脸上有一股火辣辣的烧红。这时间河边少有人来,仔细看看这人便心下明了,此人正是尾生。“喂,你就是桥洞里的傻子?”来人忙回“不,不是,我叫尾生!”他娘说他不是傻子但他仔细想想的确有很多人叫他傻子,又有些犹豫,他知道傻子不好。少女看他跟自己嘴皮子打架,不禁噗嗤一笑道“我叫雅鱼”,“你还挺可爱的。”
尾生一愣,本想再说些什么,少女便急匆匆的走了,只留下个背影,远处还有一声“再见!”
原来这尾生的哥嫂本就不喜这傻弟弟,父母离世后,这几年他们自觉也对尾生尽责,尾生十六岁这年便打发他去了。尾生没什么本领,便只能做些力气零散活,没有地方可去便在桥洞落脚,周围人都知道桥洞这里有个傻子,浣衣的妇女们经常能看见他,有时便拿些剩余饭食、旧衣旧物给他。雅鱼也是其中之一,尾生认出了她。当时他被她的啜泣声引来,一身绿衣,面红的脸颊,像六月的荷花从荷叶冒出,她哭的伤心,尾生不免着急来回踱步,便用石子投水引起层层涟漪想逗她开心,他有时候无聊也是这么做的,平静的水面被打破,抚摸波痕划过手,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