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烟雨微凉,细雨连绵中,荡漾着相思与困扰,苏云府的四海楼是一座居高临下的古楼,放眼望去,已经是树木繁茂,郁郁葱葱。古若尘坐在棋盘的一侧,说道“大长老,好谋划啊,让狂酒仙去梨木一族转一圈,就引得孤山恒倾巢而出灭了梨木一族。狂酒仙不仅盗走了梨木一族收藏的好酒,还弄到手这个东西。”
顾玉章手中的棋子轻轻放下,没说什么,古若尘继续说道“这可是个梨木一族特有的瑶仙醉,只要一滴入口,便能使人欲仙欲醉,让人心生眷恋,功效远比迷情香厉害的多。”
“那与我有什么用,院长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古若尘一顿“我什么岁数了,我是想说这东西的去处。”
“你专门跑来说,自然是流入了宫中的。”
古若尘扔下棋子,“跟你说话,真是没意思,什么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叹息一声继续说道“狂酒仙在梨木一族的密室中发现这东西旁边还有封信,写信之人姓钱名晨,可是如今太医院的大医师啊。”
“钱晨?”顾玉章突然想起当日静和临盆之时,圣主命太医院派医师前去,似乎,正好是这位钱太医,益冉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便没有进去,如今看来这位钱太医还是带着目的去的。
“好奇不?我可是让百里成使劲的查了这个人。”
顾玉章还是没抬头,只是拿起棋子继续下,“古院长啊,你被孤山派纠缠的还是不够烦,还有这个闲心。”
“哈哈哈……这可不是个一般人。宫中太医院多是出自神医谷或百草山庄嫡传弟子,这人出身不好,就是百草山庄的药徒,说是巴结上了石家最不起眼的一个旁支的庶出小姐,做了倒插门姑爷才学上了医术,此人学医很有天赋,入药提纯更是擅长,后来庶出的小姐难产病逝,他在石家也没有了立足之地,就去了南湘闵州府。”
顾玉章坐起来,靠在椅子上,喝了口茶,“这茶当真没有我夫人选的好。”
“别打岔,这事儿我告诉益冉时候,他可重视了。”
顾玉章看着远方叹息一声“我重视的是小白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我家夫人的回信。其他都不重要。”
静和抱着璟惜已经快到四海楼的顶层了,听着顾玉章的话,与妙筠暗自笑着。古若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真不知道你那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让仇九、百里成都大为赞赏。”
顾玉章自豪的说着“我夫人的风采,可说不过来,世间只此一个,绝无之一,古院长,你最近确定没有收到我的信吗?”
“没有没有……姚二公子的信都没有。”
顾玉章无奈的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连续数日没有静和的来信,顾玉章心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有些焦虑起来。
当妙筠走上台阶,古若尘刚要说话,便看着妙筠比划一个安静的手势,身后跟着一位打扮极为端庄的夫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儿,顾玉章的耳朵一动,这种熟悉只在她的身上才会有。猛地坐起来一回头,看着静和的一瞬间,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静和礼貌的向古若尘行了礼,“晚辈姚静和,向古院长问好。”
“二夫人这句晚辈我可受不住,若是从韩山先生那里排辈分,不好说啊。”
静和微微一笑“古院长说笑了,我师公可不是个看重辈分的人,古院长叫着顺口就好。”落落大方的性情,古若尘暗自点头。顾玉章将椅子搬过来,“坐下说吧,夫人。”转身跟妙筠说道“去换些茶,夫人不喜欢这个。”
妙筠微微一笑“公子,夫人自己都备着了,还有你爱吃的一口酥,夫人也备着带来了。”妙筠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拿出几分点心,说道“古院长,夫人听小谷主说,你喜欢吃槐花酥,特意给你做了一份,还有这份槐花乳糕,快尝尝吧。”
静和自然看得出顾二公子的担心与顾虑,“抱着”将璟惜交到顾玉章怀里,顾玉章再也板不住了,笑盈盈的哄逗起璟惜来。
“哎呀,老夫这辈子真是第一次见大长老如此哄娃娃的样子。”
静和谦逊的说道“今日冒昧打扰了院长与勉之的谈话,实在抱歉。”
“二夫人是自己人,何来打扰一说,若不是二夫人出手,仇九险些输了萧山学院。”
顾玉章插话道“可不要再奉承我家夫人了,那个钱晨到了苏云府又去了哪家姑娘的府邸啊?”
古若尘摇摇头“被你说中了,当时苏云府府主,柏大人,后来荣升为锦绣司承、盐属司司乘、做到月星城内的柏太师,只可惜死的早了些。”
“那不就是云妃的娘家吗?”
古若尘继续说道“正是,百里成就顺着这条线查了下去,云妃出身南湘众所周知吧,可柏家之事绝不简单。”
静和问道“古院长,宫中记录云妃出身清白,是柏家长女,十八岁南湘选秀入宫为婕妤,后来有了三皇子,晋升为妃。这其中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大有不同!”妙筠将重新煮好的茶给几人甄满,古若尘抿了一口说道“真是好茶”“这事儿要从柏大人说起,柏家起源于香料世家,后来战乱十几年,已经没落,柏大人是家中独子,有才气便考了科举入朝为官,起初只是苏云府的主簿,被上一任韩府主的女儿看中,柏老妇人一定是同意的,便结了亲,之后便提拔柏大人做了苏云府的副官,几年后,韩府主本就年事已高,便向圣主奏请柏大人接任苏云府的府主,这事便拉开了序幕。”
顾玉章已经将璟惜哄睡了,安稳的靠在父亲的怀里,顾玉章说道“你小声些,孩子睡着了。”
古若尘压低声音“韩府主去世后,韩家就变成了柏家的,柏老妇人身体不好,常年聘请医师留在家中调养身体,钱晨就自然而然的进了柏府,那老夫人身边还有一名婢女名叫秋雾。据说样貌比起柏夫人,要漂亮的多,所以柏夫人不喜欢这女子,奈何侍奉老妇人多年,又打发不走。传闻柏夫人看着秋雾的年纪到了嫁人的时候,便安排了人家,老妇人没同意,过了不久,秋雾便有了身孕,而且是柏大人的孩子,那时柏夫人也是身怀六甲,快到日子了,一气之下,孩子早产,勉强生了一个女儿,取名云霄。”
“这不就是云妃吗?”顾玉章与静和相互对视一眼,继续听古若尘讲“几个月后老夫人身边也抱养了一个女婴,取名薄嫣,并没有计入柏家姓氏。柏云霄因为早产的缘故自幼身体底子差,从梁家老奴口中得知,风一吹,大姑娘都能晃一晃,可养在老妇人身边的孩子,出落得更漂亮些,虽然大小姐身体不好,柏夫人和柏大人还是培养的很好,请来最好的老师教她琴棋书画,请先生在家里教她读书,而老夫人年龄大了,觉得养大就成,薄嫣当丫鬟女使一般使唤,可她却是个有心之人,蹲在窗外听先生讲课,大小姐心地善良觉得她可怜,便让她在旁边一起听着。据说有一次她练习画画,累的睡着了,烛台打翻伤了手臂,留下了一道痕迹。柏大人不忍心,才去看看她。”
“宫中选秀一般会提前半年通知各个郡府,柏云霄到了年龄,便在其中,可身体一直在调理都不见好转,反而一连几日都下不了床,日日消瘦,日子近了,柏大人本已经做好准备等月星城的官员到了,便陈述详情,却未曾想,薄嫣以柏云霄的身份出现在苏云府迎接官员的宴席上,并且载歌载舞,大放异彩,柏大人无可奈何只能将计就计。”
静和感叹道“柏云霄的身体越来越差定然是钱晨的手笔。”
“应该是的,柏家老奴还说道,柏云霄身体差很少出门,本就认识的人不多,自此之后,就更是不敢出门了,郁郁而终,柏夫人丧女心痛患上了心病,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柏大人到了月星城为官不久,柏夫人就失足跌入了池塘离世了。柏大人虽然官路顺遂,可多年不肯见这个女儿,直到柏夫人离世,云妃请旨归家探望母亲,与柏大人争吵了一番,那老奴说,云妃要求柏大人将秋雾扶为正妻,要个名分,可柏大人并不认她,还大骂道,心思不正,必遭大难,云妃愤愤而去,柏大人仰天痛哭,气的吐了血,之后柏大人做到了太师的位置,云妃便常常给柏大人写信,每次都气的柏大人吐血,没过两年,柏大人就突发心疾,去世了。”
顾玉章继续说道“柏太师是不可多得的良才,去世后,圣主也觉得惋惜,父亲曾说,云妃请求亲自为柏太师办理丧事,办的很体面。如今看,云妃是借着柏太师的死,开始拉拢人心的。”
“也就是柏大人离世后,钱晨在秋季太医院的选拔中进了宫。是不是很凑巧。”
顾玉章说道“是早有谋划,虎毒尚且不食子,云妃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这个女人真是够狠的。”
静和看着棋盘边的小玉瓶,好奇的打开要闻一下,“别动!”看着顾玉章与古若尘异口同声的制止,便盖上放下“这是什么?”
顾玉章回到道“虎狼之物?”
古若尘解释道“这东西一滴便足以引发男人的邪火,多了就会令人神志不清。”
“真是够无耻的。”
古若尘继续说道“但这东西也有短处,益冉说,这东西只要入了人体内,血液内就能验出来,尤其放入穿云子融入酒中,滴入一滴血,寻常人是不会有变化的,摄入过这东西的人,血液滴入就会就会变成蓝色。长期服用之人身体便会出现虚空的症状,最显著的便是失眠,最后五脏开始衰竭而亡。”
“这世间歹毒之物可真多!”
“院长,九爷请您过去,说山下弟子被伏击,很像是古原剑法。”一名弟子叙述着伏击之人的的剑法痕迹,顾玉章问道“何处伏击,受伤多少人?”
弟子回报“秉大长老,在西山脚下,一组小队四十九人,只回来两人。”
“西山……可有三角痕迹的剑痕?”
弟子点头,顾玉章又问道“可有右腕手筋被挑断之人?”
“有!”
顾玉章看看古若尘“该来的总会来的。”
古若尘起身,另一名弟子跑上来,说道“院长,衡阳剑派的人退了。”
古若尘微微一笑“原来二夫人是请来了援兵,好啊,果然是一家人。哈哈哈……”
顾玉章怀里抱着璟惜,对静和说道“要起风了,我们也回去吧。”
回去一路顾玉章都没有说话,静和心里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不多问,到了房间,静和接过璟惜放在床上,便说道“反正也见着你了,明日一早我们娘俩就走。不烦你就是了。”
顾玉章靠在一边,眉头微微皱起来“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何必气我呢。”
“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顾玉章将静和搂在怀里“那也不该断了小白的回信,我这心里七上八下,就打算回月星城了。”
静和习惯性的玩弄着顾玉章的纤细的手指,“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和璟惜,可我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禁不住风吹,我们一家人到什么时候都要站在一起的,你的荣耀你的困境你的快乐你的忧愁,都不是你一个人的,而是我们一家人的,不是你要永远站在我和璟惜身后,保护我们,而是我们可以并肩作战的,日子是我们一起经营的,知道吗?”
“我是多有福气,这辈子有你在身边啊。以前呢,每次出兵打仗,回来一身伤,父亲心疼我,也会骂我,说我不知道心疼自己这条命,或许是从海沙赌场走出来,看淡了生死,就觉得不在乎了,直到心里有了你,总想着打完仗回去逗你,但东岳之战,军机泄露是真的,当时与东岳第一战将万潮生一战,打了一天一夜,静轩发觉不对后与太子赶来驰援,万潮生一剑刺入我的胸口,筋疲力尽之下,突然脑子里出现你还在生气的样子,还不能死,便硬是借着这一剑刺穿胸口之际杀了万潮生。”
静和眼中含着泪水“所以洛白之前说你心口一个洞,躺了一个月?”
“嗯,东岳之战结束,我迟迟没有苏醒,益冉和益白院长都赶来救我,我醒来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静和还在生气,我还不能死,这件事你二哥笑了一整日,我才想明白,为了你,我也要好好珍惜自己才是。”
“所以二哥年关才回家,不是因为东岳的事情没有处理完,而是陪你养伤?”
“是啊,年关回去的时候已经好了七八成,算下来,已经快三年了,夫人啊,以后日子平不平静,总不能这么被动的,索性这一次就断了他们一只手,让那些拿钱办事不长眼的都看着下场如何。”
“一只手可不够!”静和坐起来,给璟惜整理一下被子,又对着顾玉章坐好,说道“你猜猜我这次来除了茶行的事情,还有什么?”
顾玉章微微一笑“你怀疑昌顺钱庄是吗?”
“你怎么知道?”静和好奇的问道。
“夫人啊,近日春草帮兄弟的线索皆是围绕的昌顺钱庄,还需要我猜吗?”
“也是,秦大哥和兄弟们在查自立门户的神医谷二长老与四长老,发现他们的进账都会存入昌顺钱庄分号,这与琦瑶阁一样,你知道的,我查琦瑶阁不是一天两天了,琦瑶阁在每个州府的分店,都会有一处昌顺钱庄,并且流水现钱多是也存进去的。”
顾玉章补充道“东岳盐官府的私账也是在昌顺钱庄。很可能幕后经营之人是一个。”
“不止这些,我这次来取探望过吕夫人,之前垄断绸缎市场的四家也是将一部分抽成交到昌顺钱庄,而南湘、鄂川最多的香料生意一半以上都是被琦瑶阁控制,同样如此。更有意思的是,查不到昌顺钱庄背后的东家,只有每一处掌柜的,这与琦瑶阁真的很像。”
顾玉章分析着静和的猜测“琦瑶阁坐阵月星城的是金夫人,可鲜少露面,都是手下两个夫人操办事务,春妈妈闹腾那一次,就是金夫人手下的松雀安排的,这仗还得一块算。叶丹青的香料生意研究的如何了?”
静和回答道“在胭脂生意的带动下已经有起色了,还需要些时间。”
“那就再等等,要动,就不能让他们再有翻身的余地,这金夫人的来历是个迷,今日古院长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静和眼光一亮“你怀疑她是秋雾?”
顾玉章点点头,“古院长说,老夫人与柏太师去世,前后也就差了半个月的时间,之后柏家的家仆便都遣散了,事实上从苏云府去的老仆人失踪的失踪,丧命的丧命,应该是被下了黑手,之后秋雾没有音信也没有踪迹,生死不明。柏家是做香料生意发家的,后来没落,但是香料的提纯与配制秘法应该是有所保留的,秋雾能在老妇人身边多年,定然是有一技之长,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吧。而且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背叛云妃的。”
静和嘴巴嘟起来“勉之啊,这女人狠起来,真是可怕啊。”
顾玉章哈哈一笑“可惜圣后到死都被蒙在鼓里,为他人作嫁衣裳。”
静和索性躺在顾玉章的腿上,闭上眼睛“哎,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我回去找我二嫂嫂,请齐大人查一下秋雾与薄嫣这两个名字,只要是活人就会有痕迹的。”
“夫人啊,齐大人可是个活账本,户部事关重大,齐大人从未出过差错,你真是找对人了。”
“勉之,我二嫂嫂最近帮我打理铺子已经有模有样了,想容在小关城有大哥帮衬着也已经上手了,等我放下了姚家的生意,就好好帮你打理顾家的,沐筱的钱也不快些还我,二夫人已经要囊中羞涩了。”
“哈哈哈”顾玉章让静和说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又给茶农预付了钱?”
“三年”
顾玉章又说道“你不会白去吕夫人那里一趟?”
“我定了一批最新的轻纱绸缎运往北境,天气暖和了,轻纱服饰会更受欢迎的。可这都是要花钱的。”
“哈哈哈……”
静和捂住了脸,“不要笑了!若不是把钱都放进了钱庄里钓鱼,我怎么会过成这样。”
“哈哈哈……”顾玉章笑的脸都红了,静和自己也忍不住“不要笑了”。
静和的确是把钱都存进了辉宇钱庄,而且是提高了辉宇钱庄的利息,并让辉宇钱庄的伙计放出话去,短期三个月起存,长期六个月起存,利息的提高,引起了很多高门大户的注意,静和在南湘的生意暗中联合着一些贵家夫人的产业,稍稍放些风声出去,便引得不少夫人将多余的钱都存了进去,这一招使得昌顺钱庄的银钱开始外流,三个月过去以后,抱着尝试心理的老板们拿到了利钱,更是将原来存在别家钱庄的钱取出来,一股脑的存进了辉宇钱庄,等到半年后,辉宇钱庄继续提高利息,引得许多钱庄不得不跟风而至。金夫人坐在厅堂内,听着松雀的汇报,眉头微微皱起。
“金夫人,昌顺钱庄近来的损失很大,银钱一直在流出,这样下去,只怕是钱庄就要被吃掉了。”
金夫人思索着“可查出来辉宇钱庄的东家是谁了吗?”
松雀摇摇头,“应该是有背景的。”
“靳为安那边怎么样了?”
松雀回答道“从3月起就没有进项了,靳为安这几个月为了增加盐量的走私,让小厮轮转着干活,如今小厮的工钱已经超过了朝廷支付的工钱,若是这些私盐贩不出去,怕是要出大事。”
金夫人说道“西铭与燕北不停的增加盐运途中的关卡与商税,使得盐商不敢运,鄂川与岭西盐市如何?”
松雀回复道“今年的盐引,厦大人主张增加五成,但是鄂川廖二公子称盐价的上涨,并非只是供不应求,沿途经过数个省份与关卡,运输费用便是增加了数倍,申请增开湖盐与井盐,岭西的楚言伊复议。如今已经不再从东岳运盐。”
金夫人一惊“怎么可能,虽然太子与圣主同意增加盐引,东岳增加三成,鄂川、岭西个增加一成,可采盐一事绝非一朝一夕就可以置办的,鄂川和岭西怎么可能仅仅几个月经就自给自足?”
松雀继续说道“金夫人,我们查到,鄂川与岭西不是自给自足而是供过于求,剩余的已经与西铭大公子、燕北大公子达成协议,可供给正规的盐商贩运,如今盐价已经下跌了回去。”
“什么?”金夫人的脸上露出些许担忧,“尽快将此事告知上面的人想办法,通知靳为安停止采盐的事,让他想好怎么把多出来的抹平了。”
松雀回复道“是”
金夫人的目光看向清绣坊,说道“紫兰的生意怎么样?”
松雀回复道“较往年差了很多,清绣坊的绸缎也是上成的,却比我们样式新颖,姚家二夫人本就是月星城的人,与各府宅的夫人小姐走动密切,以前两家算是平分秋色,如今占了三分之二吧,今春轻纱纺绣上市后,卖的极好,我们失了先机。再想拉回那些夫人、小姐,就不容易了。”
“那胭脂和香料呢?”
松雀回答“清绣坊与万花谷虽然对我们产生了很大冲击,但因为我们的东西独特,很多人还离不了,所以,还能维持。”
“维持?是到了什么程度?”
松雀继续说道“我们丢了一半。”
金夫人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好一个顾二夫人啊,怕是因为红妆馆到了我们手里就已经在谋划我们了,如今我们后知后觉倒是晚了些。”
“金夫人,顾二夫人已经有几个月不在月星城了,如今是姚家二夫人和万花谷的叶丹青大小姐打理生意。”
金夫人嘴角露出些许笑容“那正好啊。去办吧。”
松雀问道,“那昌顺钱庄那边怎么办?”
金夫人叹息一声“利息抬上去吧,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