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猎场刺杀

正月十七日,各国朝圣,静和便与家悦在家里哄着两个小娃娃,晌午十分,彭真前来,静和问道:“彭大哥,你亲自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啊?”

彭真摸出一枚袖箭“大小姐请看看。”

静和接过,“这很像姚家军中袖箭,可轻了一些”,静和内息一动,袖箭震断,箭头处果然没有“西铭”二字,“这是在哪发现的?”

“齐宅”彭真的回答让静和想起去年蒋冲去过那里,问道“你进去了?”

彭真点头,“那宅子守的很严实,最近几日更是密不透风,昨日子时,我们的人发现黑水明成进去了,我便向二公子问了此行黑水的随性人员。”

“没有黑水明成,这次来的都是大人物,黑水来的是置德王汗。”静和解释道。

“不错,我就趁着今日小厮换岗之际,翻了进去,院中高手至少有二十人,功法不在我之下,后院中发现这个,还有羽箭残品和费了的刀器,我不敢久留,就离开了。”

“这袖箭虽然像是姚家的,可与一般的袖箭没有两样,秦大哥,你找些好手,盯住齐宅,如果明日齐宅中人手空了,说明他们有行动了,黑水明成定然是来执行任务的,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只要他撤出月星城,就给我按住了。”

静和的话令秦臻有些疑惑,“大小姐,黑水明成可是黑水的太子,扣住他合适吗?”

“他又不是使团中人,谁知道是他,找几个陌生面孔的,误会还不好解释吗?就是不知道他来要干什么,有备无患。若是无事,他定会在置德王汗离去时混入队伍中离去的。”

秦臻突然从腰间摸出一个器物,“大小姐,这不像是暗器,不知是什么?”

静和仔细瞧瞧,“像是胡族女子衣裙上的纽扣,可一般的胡族女子是不会用猫眼石的,太过昂贵。”

秦臻询问道“大小姐,会不会是黑水明成带着的美姬身上掉下来的。真是会享受啊。”

静和忍不住一笑“说不好啊,快去安排吧,秦大哥。”秦臻领命而去。

正月十八中州狩猎大会较往年都要宏大壮观,由太子主持,三皇子协助,听着太子的开场词,静和悄悄的在顾玉章耳边说道“勉之,太子的气度与圣主越来越像了,他果然不像表面的柔弱。”

顾玉章“嘘”了一声,“有时候软刀子硬磨,才是杀人不见血,太子的隐忍、气度绝非常人做到。”

“不过太子这份越战越勇的心劲儿倒是令人佩服的,益冉被自己的叔父弄得焦头烂额,太子这兄弟将刀架在脖子上磨,依旧稳如泰山,当真是好气度,着实令人佩服啊。”

顾玉章捂住静和的嘴,“夫人啊,脑袋不要了,太子为人宽厚、仁德,他也想过几日轻松的日子,可自己的兄弟不让,也不争气,大哥易怒极端,三弟城府深沉,他想不上进都不行,总不能辜负圣主的信任,站在那个位置,再纯净的人都干净不了。”

静和使个鬼脸,“无可奈何……”

顾玉章忍着笑意,“夫人是同情太子还是同情益冉啊”

“我是同情我自己,可怜我还这么年轻,就要被迫参加这些无聊的典礼,我腿都酸了。”

“小妹,你庄重些,嘀嘀咕咕什么呢!注意场合!”静轩在身后提醒道。

静和头也不回就能想到二哥皱着眉头的表情,“本来就是么,不如在家里哄哄璟惜有意思,这种场合,装腔作势,真是难熬。”

看着静和无奈的抱怨,顾玉章打趣道“确实比不上新城山上打猎痛快!”

这种场合的狩猎既要比赛又要衡量权重,所以静和鲜少出手,比起在新城与顾玉章放开了马在草原上驰骋,钻进山里打猎,差的太多太多,暗自给顾玉章竖起大拇指。

这小小的动作落在圣主眼里,与洪晟嘀咕一句“看那丫头,眼睛里就只有勉之。”洪晟含着笑意点点头。

狩猎大会分成若干个项目,下场狩猎自然是分成队伍的,同时还有射术大赛、比武大赛,秦将军主持的规则讲的极为明确,各处的比赛便开始了。顾二公子在秦将军的要求下,也下了猎场,但不是为了涉猎,而是打着涉猎的幌子,维护治安去了。秦将军也没让静轩和廖云帆闲着,静轩守着射术大赛的赛场,廖云帆则是守在比武大赛的赛场。

俪贵妃准备了些歌舞节目,还有各国舞姬的表演,开场入席前,俪贵妃刻意叫住了静和,“静和啊,这次见你气色好了很多。”

“多谢贵妃娘娘挂念,静和受伤之时,娘娘又是补品又是昂贵的药材送来,静和心里感激,可宫中从不缺珠宝玉石、珍贵的药材,也不知如何报答娘娘好。”

俪贵妃被说的高兴,说道“你这孩子,说什么报不报答的,平平安安就好。”

静和恭敬的向俪贵妃行礼,让妙筠将四季花开的礼盒呈上,“娘娘,这是万花谷丹青姑娘最新调制的胭脂,娘娘皮肤白皙水嫩,很适合这几个颜色,就算是静和感谢娘娘的心意。”

俪贵妃看着四季花开的盒子很是新颖,新奇的打开,取出一盒胭脂,同样雕工精细,“静和啊,你这是胭脂盒子,还是首饰盒子啊,做的真是有心。”

静和笑笑不语,俪贵妃继续打开胭脂,指甲取出一点,涂在手背上,成色自然细腻,淡淡的花香,连连点头“你这心意啊,本宫很喜欢。”

静和回复道“娘娘不嫌弃,静和心里就有底了,我入宫时候准备了一些,一会儿让妙筠随着您的女官送到您的宫中去。”

俪贵妃看着静和的机灵劲儿,也是喜欢,说道“难怪陛下说你这丫头精明,将本宫送给两个妹妹的心意都猜了去,真是有心了。”

“娘娘,陛下夸奖我精明可是不多,说我爬树打鸟倒是不少的。”静和的话逗的俪贵妃笑了起来,一同入了席。

官眷席位的入座是有讲究的,姚家与顾家的地位显著,静和与家悦自然是坐在前面,楚相依、向慧恩则是稍稍向后一点的位置,正对面坐的是克鲁王的宠妃萱姬,妆容清淡,却是别有一番韵味,黑水的置德王汗阿兰皇妃,看着雍容华贵,反倒是坐在中间扎木伦的小皇妃看着更舒服,相貌美不说,也更加温和,家悦看看静和,全当不认识,此时静和心里才明白,这位当日冒险将摩尔圣果给自己送来的赤和族长女儿,还是沐筱迎娶的小皇妃,果然这种事,还是枕边人用起来最放心。

皇家舞姬的舞蹈都是经过宫中一遍一遍的排练选出来的,每一个都引得众人鼓掌,穿插着西域歌舞、胡姬舞、草原舞……一个又一个的表演,倒是有了很多意思,当黑水部落的舞姬登场,表演着民族舞,十分柔美,领舞的舞姬身姿曼妙,旋转之时,静和一眼撇过腰间的宝石,两侧应是对称的,唯独少了一颗,正是秦臻拾起来的那一颗。

静和心中莫名的有些担忧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曲之后,满场喝彩,阿兰王妃与萱姬看似敬酒的姿态,落在静和眼中,眼神更像是相熟的人,静和看看中间的雪木华,心中猛地一沉,向俪贵妃行礼退去,家悦紧跟着出来,“静和,你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静和停下脚步,“二嫂嫂,我二哥在射术场地那边,你去跟他说,齐宅的杀手可能是冲着沐筱来的,让他赶快去找勉之。我去找父亲,沐筱绝对不能在月星城出事。”

家悦闻言,立刻调转了方向去找静轩,比武大会的喧闹声比歌舞赏析的掌声要喧闹的多,静和脚步急促的来到姚郡守的身边,在耳边说了一番,姚郡守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向圣主汇报了此事,“此事不能声张。”圣主继续说道“清晨,你和云帆去猎场,此次克鲁、黑水的王汗与随行人员都在猎场内,沐筱亦是如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沐筱,他的生死不仅决定扎木伦的政局,也决定这北境的格局变化。”

“不行!”顾颐山制止道“陛下,云帆和段统领若是都去了,必会引起猜忌啊。我与扎木伦打了多少年了,我去办。”

“胡闹!”姚锦成说道“此事虽然猜测,大概率也是七分真了,你的动作,更会引起猜忌,何况陛下此处的安全最是重要,为今之计就看静轩能不能快些与勉之找到沐筱。”

段清晨说道:“陛下,两位郡守分析的是,云帆公子不能离开,将风刃留下保护您,我前去即可。”

静和心里着急,“陛下,我自小跟着父亲兄长在北境,也是认识沐筱的,我和段统领同去吧。”

圣主看看姚锦成,姚郡守一咬牙,“去吧!注意些!”

“是!父亲这外袍麻烦,你拿着!”说完便与段清晨从后面骑马进了猎场,看着静和远去的身影,圣主担心的问道“锦成啊,这丫头身子骨能行么?”

姚锦成说道“沐筱是个心思重的人,静和跟着两个兄长没少与他打仗,自是相熟的,若清晨自己去,沐筱未必信得过。”

圣主喊道“老秦,过来!”

秦老将军本身对自己的安排很是自信,听圣主一说,气就不大一处来了,“臣这就去查。”

猎场之内,段清晨说道“静和妹子,他们进猎场的时间不短了,就算是动手应该也在山里。”

“是啊,段大哥,往山里找吧。”静和沿途留下记号,避免走错了的同时也给顾玉章和二哥留下记号。

山林之内,克鲁的博跃王汗对大皇子说道“安格,你此行一直拒绝黑水置德的建议,如今他们要动手了。”

安格看着远处说道“父汗,葛中直的五万兵马就如同一根刺插在当今圣主的喉咙上,虽然不说,不代表不存在,去年葛家余孽被杀,圣主并未过问,说明此事翻不过去,克鲁但凡行将踏错,便会给了中原发兵的机会,如今还不是时机。”

博跃看看自己的儿子,“若是久安像你这样想,就不会有葛中直这个烫手的山芋了。”

安格说道“二弟年幼,会慢慢明白的。”

博跃没有说话,心中想着,置德敢冒险这么做,他也想看看这位扎木伦新王汗除了政治手腕强硬,命够不够硬。此行,太子行事谦逊又不失威仪,若不出差错,位置不会被撼动的。便看今日的局面了。博跃看着安格处事不惊,未雨绸缪的性子,不禁自嘲的笑笑,当真是更合适储君的人选,即便是久安被立为太子多年,声望也比不上这位南征北战的大儿子,说道“安格若有一日,你登上王汗的位置,会不会善待你的二弟与皇后。”

安格目光中的惊讶一闪而过,“父汗是在试探儿子吗?”

博跃说道“扎木伦王死在舞姬手里着实透着蹊跷,三个儿子却是抱成了一团,沐筱外能带兵打仗,内能稳住王庭的朝堂,大皇子甘愿为他守住边境,三皇子为他在王庭内周旋,才让沐筱坐稳了王汗的位置。相反,当今圣主同样三个儿子,长子圣后且不说已经败下阵来,命都搭了进去,三子与云妃暗中交易也是个虎狼角色,太子若无圣主留下的文臣武将相辅助,绝对难以坐稳的。相比之下,你会选择哪条路?”

安格眼中没有一丝波动,“父汗,克鲁是您的,也是儿子们的,二弟继承王位,只要是对克鲁好,对克鲁子民好,儿子必会如今日这般效忠王汗,可若是二弟有错,儿子既然是兄长,便会帮他收拾残局,若是对不起克鲁的子民,儿子也会为克鲁的子民站出来,今日儿子的话大逆不道,可儿子只想说,克鲁是父汗的,也是克鲁子民的,十年休战之期,子民安居乐业,克鲁兵马强壮,才可以雄踞一方。儿子十四岁与父汗征战沙场,不惧战,也深知战争给我们的子民带来的灾难。”

“哈哈哈,好啊,安格,克鲁有你在,父汗就是闭上眼睛,也瞑目了。”博跃纵马向反方向而去“离这里远一些,省的惹来一身狐狸的骚味。”

“是!”

“段大哥,咱们搜了半天,都没有打斗的痕迹,方向不对。”静和停下马。

段清晨下马查探后说道“向北走,是猎区,但绕过猎区有一片荒芜的林子,去看看。”段清晨抬头一看,许多鸟环绕而起,“快看!”

静和转过身,“驱鸟术,快走!”

正如段清晨所料,沐筱的卫队在猎场被埋伏后,北逼着撤到荒芜的林子里,沐筱看着形势,喊道“不能退了,荒林之内必有埋伏,杀出去!”

木纹与护卫拼尽全力的掩护着沐筱,很快领头的黑衣人手势一变,黑衣人的队形随之变化,将沐筱等人围在其中,沐筱身边一名男子说道“王汗有人在布阵。”转瞬间二十几人似乎变成了上百人环绕列阵,四面来袭的羽箭,令沐筱和所有人不敢小觑。

木纹喊道“王汗,有人刺杀,为何没人前来营救?”

沐筱叹息一声说道“只怕这是阵中之阵,将我们的处境隔离在外了。”

那名男子点点头“王汗所言极是。像极了竹林阵。”

沐筱说道“离雾,这竹林阵在外,必有人守阵,内阵的杀手以一化十,虚实相生,更像是虚无剑阵,你与长青合力,用内息破掉他们的羽箭,端左,你和哈恩擅长暗器,趁机全部发出去,杀多少算多少,格安、木纹,你们几个看好他们的变幻,我们合力杀出去。”

“是!”沐筱是用兵打仗的良将,指挥清晰,眼看着内阵已破,黑衣人的虚像已经破除,一半人已经被击杀,格安的右臂被一股强劲的剑气震断,疼的满头是汗,随着三名男子的出现,竹林阵又一次波动起来。似乎更加稳固了。

离雾退守在王汗身侧“飞鹰剑气!”

沐筱说道“北苍三鹰,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不要趟这浑水。毁了北苍派。”

手持长剑的是飞鹰,说道“难怪王汗能够破阵,身边竟然有薄雾青离双剑相护,王汗若是回不去,谁又知道。”说罢一剑劈出,离雾横剑拦了下来。

静和与段清晨摸进了林子,也是极为小心,“段大哥,这林子怎么会这么静?”

“不对劲儿,妹子,这里离猎场有距离也会听见喧闹声,刚刚还有的,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小心些!”段清晨从腰间摸出几枚飞镖,眉头紧锁,耳朵微微一动,向着一个方向扔了过去,几个人瞬间倒在地上的同时,出现一队黑衣人,“什么人坏事!”

段清晨话语一狠“这话换我说才是!”

“找死!”黑衣人手中的千针充,一触即发,段清晨体内的内力破体而出,将银针全部震了回去,几人被撂倒,段清晨说道“是阵法!”

“竹林阵!段大哥,此处出了漏洞,阵法必会有波动,咱们俩配合一下。”

段清晨立刻明白过来,将长刀握在手中,静和看着阵法的波动,判断着竹林阵的布阵方位,一箭射出,黑衣人刚一现身,段清晨便是横扫一刀,几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留,静和飞身而上,又是左一箭,右一箭,段清晨便是左一刀、右一刀,使得竹林阵的波动变得微弱,北苍三鹰也是感觉到变化,“速战速决!”狠下杀手,端左与哈恩被杀,灰鹰一剑刺向沐北的胸口,被格恩挡住,当场而亡“王汗快走!”

“段统领亲自出手,老夫就来会会你!”静和这一箭被一股内力震断,段清晨拉住她向后退去,一名老者的身影浮现之际,段清晨说道“北苍尤嘉。那就试试吧。”

随着北苍尤嘉离阵,竹林阵出现裂痕,静和运足了内力,猛地爆发出来,震碎了竹林阵,沐筱等人的身影出现,静和反手一箭射中扑向沐筱的灰鹰后心,脚下浮云步,将受伤的沐筱拉起来,“活着就好!”

沐筱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你这服饰可不像是来打猎的。”

静和说道“欠你个人情总要还的。”

“你该让你家二公子来,北苍三鹰出战,必有苍尤三老相护,尤嘉已经现身,尤旭与尤航双剑合璧形影不离,很快就会现身。快走!”沐筱话音未落,就见着两个虚无的人影出现,“王汗好见识!”

“木纹,看好你家王汗!”看着尤氏二老的剑法交错合并而来,静和的风鸣剑发出一声鸣响,给顾玉章与静轩指了一条明路,纵马飞奔而来。一招细雨寻烟、雨落江南,将尤氏二老的双剑打散,“清虚两仪剑?”两个老家伙眼神相互示意后,一左一右的逼近,静和向后一掌将沐筱推出去,脚下浮云步,身形虚无,翻转入半空之中,月落清秋,如同半月之影,逼得尤旭倒退回去的同时,身形倒悬,躲过了尤航的剑招,两个老家伙身形敏捷,很快再一次双剑合并而出,剑气如同冰晶一般,划破之处已经渗出血迹,静和反手一招飞鸟还山,断了二人的剑气,沐筱看着着急,静和看着两个老东西,耗下去定是吃亏的,索性剑心点地,直击而出,一招彩云追月,接着是月落清秋,打的两人分开无法合并,静和向尤旭虚幻一招雨落江南,逼的尤旭向后的同时,剑心翻转,浮云踏浪,直接尤航的胸口,拼尽全力接下这一招的尤航,自己的喘息也不匀称了,说道“你是三清宗的什么人?”两人再度一前一后袭来,这一次明显是拼足了内力,静和飞身而上,将内息全部释放了出去,与二人相抗衡,片刻之后当二人再次发力之际,静和手势一变,内息凝结成一道耀眼的银屏倾斜而来,两个老家伙被打的倒飞而出。

“两袖清风随风逝,浮云望眼浪归来,三清宗执剑长老?”尤航勉强的起身说道。

静和轻轻落地,内息已经混乱了,镇不住这两个老家伙就是麻烦。“还打吗?”

尤旭则开口道“今日之事本就是要命的,一个丫头,与曲琼宇这一招还差些火候,我们不想杀你,只要沐筱的命!执剑长老还是让开吧。”

静和缓步向前走了几步“那就先杀了我再说!”风鸣剑立于身前,散发的威压形成一道弯月形的屏障倒挂而下。已经令尤氏二老心中顾忌。

两人眼神交错,同步在眉心一点,胸口两个穴道一点,仿佛内力暴增了一般,沐筱焦急的喊道“北苍秘术,别管我了,快走!”腿部的上,令他迈不动步,让木纹前去。

尤氏二老将内力运于剑中,狂暴之力疯狂的击向静和,屏障波动之际,静和的嘴角吐出一口血迹,段清晨身形一闪,将内力全部输出,抵了住,“妹子!”

静和指纹变换,“没事儿!”继续与段清晨合力抗衡着,尤嘉见状同样使用了秘术,将自己的力量一同注入进来。静和与段清晨的脚步渐渐向后移动之际,一道银枪袭来,伴着龙鸣之声,顾玉章身形一闪,游龙环绕而出,静轩一声“破!”银枪化作三道枪影,向着三人刺去。爆炸之声,惊动了半个山林,整个猎场都被震动了。

顾玉章扶住静和“伤的如何?”

“段大哥出手及时,没有大碍。”顾玉章才放心,尤氏三老看着形势不好,转身要跑,段清晨一刀劈出“来了就别走了!”

“这善后的事儿,我擅长!”游龙剑再次响起龙鸣之声,顾玉章的剑法翩若游龙,飘若仙人,却招招杀气极重。与二老打了起来。静轩则是飞身到薄雾青离身边,处理掉飞鹰与白鹰。

顾玉章收起游龙剑,与静和兄妹一同走向沐筱“你这王汗当得真是不容易。”

沐筱苦笑道“多谢几位舍命相救!”看着静和,打趣的说道,“小将军,这一次你的剑终于不是对着我了。”

静和微微一笑“我还给你备了一条大鱼,还你的人情。”

“哈哈哈……那我真要想想怎么吃好。”

顾玉章叹息一声说道“这可是缠着金线的鱼,这会儿怕是从水里快上钩了,怎么吃随你吧。”

沐筱一愣,绕着金线的鱼,除了黑水明成还有谁,这金主算是找到人了,微微一笑,然后从怀中模糊三个吊坠,“送给孩子们当礼物吧。”

静轩接过,“谢就不谢了,你再送的晚一些,可就带不上了。”

看着太子带着侍卫赶过来,沐筱的表情恢复平静,低声说道“这杯茶,这次又没机会了。”

段清晨处理掉尤嘉,拦住几个黑衣人自杀,命大内侍卫将人送到风刃去逼问。

太子走近,亲自扶着沐筱“王汗伤的如何?”

沐筱恭敬的回复道“多谢太子关怀,段统领与两位将军及时赶到,只是受些小伤而已。”

“是我没有护好王汗的周全,让人有机可乘,必会严查此事。”

沐筱正色说道“多谢太子殿下。”

太子亲自扶着沐筱,将其送回扎木伦驿馆,太医诊治无碍后,太子才离开,走之前命两名太医留守在驿馆,随时待命,并且加派了守卫,才离去。

看着雪木华眼睛红润的样子,沐筱说道“不用担心。今日宴会可还有意思吗?”

雪木华擦擦眼泪说道“很好,只是顾二夫人在黑水舞姬跳过一舞后,匆匆离席,姚家二夫人也跟着走了,过了一会儿圣主便命人护送我回驿馆等您。没想到……”

沐筱嘴角微微一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算出来的。”,说道“雪木华,准备一下,我们过两日就回扎木伦。”

“可是,王汗,你虽未伤及性命,可伤势不轻啊,尤其是这腿,暂时最好不要下地才好。”雪木华担心的说道。

最难的就是痴心人,雪木华的心意,沐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里不是养伤的地方,你去准备吧,让木纹进来。”

雪木华缓缓退去后,木纹走进来,“王汗请指示。”

“叶落归根,将死去的侍卫好生安置,带回扎木伦好好安葬。”

“是,王汗!”

“命卡鲁休书一封给圣主,就说此事与中原无关,个中缘由,扎木伦自会处理。”

“明白了,王汗。”木纹停顿了一下,低声说道“王汗,今日顾二夫人当真是女中豪杰。一己之力拖住了尤氏二老。”

那一句“那就先杀了我!”静和挡在他身前的一句话,沐筱心中震撼着,微微一笑“去办事吧。”,想想自己这一辈子,真是有意思,唯一一次最畅快的聊天是沦为静隐与顾玉章的阶下囚,唯一觉得最有意思的小将军竟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姑娘,想有何用呢,沐筱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转而表情恢复往日的平淡“黑水置德,你玩阴的,我就玩明的。看你脸皮有多厚。”

木纹又一次走进来“王汗,若是过两日离开,我担心一路上会再有问题,要不要想个办法。”

沐筱悠闲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放心吧,中州圣主与太子是不会让我死在中原的,今日已经表明了立场。”木纹还是有些担心的,可王汗这么说,自己便不好再问了。

三月十九日的弘恩殿,圣主握着卡鲁的奏书,下面站着太子与三皇子,说道:“沐筱王汗,看似年轻,胸襟与谋略可是比老王汗强上数倍,扎木伦有他在,必会壮大。太子,你如何看待此事?”

太子答道“父皇所说极是,但也正因如此,才能制衡克鲁与黑水,只要沐筱愿意与中原和平相处,便有益无害。”

圣主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扎木伦位置特殊,两侧一边是克鲁博跃一边是黑水置德,都是老谋深算的老虎,依赖于中原壮大自己是最好的出路,所以他一直主张互不干涉,增开边境贸易,一方面又续兵养兵,本来只有四个部落是主战部落,如今扎木伦修兵养兵,全民皆兵,就算是打起来,也是很强的军队,才会使得那两只老虎心生忧虑啊。既然都是看着,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何况沐筱可比老王汗翻脸不认人强太多了。”

太子回复道“父皇说的是,黑水置德今早上奏后已经离去了。”

圣主眼光飘过安静的三皇子,又转而放下手中的奏折“做了亏心事,走的倒是快。你先下去吧,我跟老三有话说。”

“是!”太子恭敬的行礼后,看了一眼三皇子,欲言又止,转身离去了。

圣主说道“老三,你可知道你二哥想与你说什么吗?”

三皇子平静的说道“儿臣不知。”

“那朕说说。”圣主走近三皇子,“清晨已经审出来,北苍派的人是从佟副统领放进去的。”三皇子心中已经有些慌乱,佯装着镇定,圣主继续说道“佟浩早前是云喜宫的侍卫统领,后来你母妃说你身体不好,需要个身体结实的侍卫,朕便同意将他放在你身边,再后来你把送进了秦将军的大营去。”

三皇子应声说道“儿臣的确觉得佟浩身手好,读过书,是个可培养之人,秦将军也多次夸奖并提拔他。”

“秦将军是对事不对人!做得好必然要升官奖赏,犯了错,也必然要抽筋剥骨!”三皇子的手心暗自握紧拳头,背部已经渗出冷汗。继续听着圣主说“这会秦将军已经命人行刑完毕,勾结外贼叛乱,五马分尸!”

三皇子吓得跪在地上“父皇,儿臣眼拙,不知佟浩是细作,做出这种叛国之事,请父皇降罪。”

圣主叹息一声,大皇子的死他很痛心,真的不想看着小儿子走上这条路,意味深长的说道“老三啊,这件事情,还可以继续查下去,只怕是有些人的颜面就没了,你二哥才阻止了此事,顺着沐筱不追究的台阶就放了过去,沐筱兄弟三人尚且知道兄弟团结的道理,还用父皇教你吗?”

三皇子不敢抬头,“儿子真的不知道佟浩是这样的人,父皇,二哥就是我亲二哥自小教我道理,我是敬重二哥的。”

圣主眼神中藏着无可奈的的忧愁,“你要真心记住你二哥给你讲的道理才好,去云喜宫看看你母亲吧,老三,圣后与你大哥的前车之鉴已经够血腥了,脚下的路,好好走着。”

三皇子脚底绵软,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在侍卫的搀扶下才到了云喜宫,像孩子一样的向云妃认错自己识人不清,良久之后,才正色说道“母妃,父皇今日的话,怀疑到我们了。”

云妃眉头一皱,“没有证据就是栽赃,咬死了不承认,能怎么样?不过是说几句,父亲骂儿子天经地义,骂完了,还是父亲和儿子,动动嘴而已。只不过……”

云妃话语一顿,“克鲁的大皇子安格不简单,不愿意与我们合作,还是太子久安好打理一些,多送些美女过去,久安还是吃这一套的。置德走的突然,怕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别影响了我们以后的事儿。”

“是,母妃”三皇子思索着说道“母妃,这几个月萧山学院扫清了不说孤山恒的势力,这次本来请了孤山恒派杀手,可那老怪物硬是与仇九爷、狂酒仙杠上了,前段时间派了孤山音出手,古若尘亲自费了孤山音的右手,孤山老怪怕是坐不住了,也越来越不配合我们了。”

“哼!顾玉章这招祸水东引,真是见效果。”云妃指尖抚摸着自己的玉扳指。

“母妃”,三皇子继续说道:“如今江湖上的门派都顺着萧山学院除恶扬善,对孤山派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孤山恒是个炮仗脾气,越是找不到狂酒仙就越是找萧山学院的麻烦,萧山学院就越是大张旗鼓的动手,一边动手一边散布消息,孤山派的名声本就臭名昭著,这些年孤山派杀手收钱杀人,触及很多门派的利益,被传的满江湖都知道了。弄得孤山派的杀手像是丧家之犬一样,被各派追杀报仇。”

“这江湖上,又不止一个孤山派,可萧山学院只有一个,当年司长虹与东方浩经营的势力被古若尘和羽风抹除了,圣后暗中收留了一部分精英,组成了一支杀手组织,取名“扶风”,由东方浩的大弟子典沉管理,还有司长虹的弟子司空宇、司空夜、古原剑晋安,这些人可曾是萧山学院的风云人物。”

三皇子闻言感到惊讶,“母妃,可儿臣从未听大哥提起过。”

云妃继续说道“自然是不会提起的,这本就是圣后为了对付萧山学院埋下的棋子,如今圣后也用不着了,让金夫人传出话去,就说是圣后生前的嘱托,趁机对付萧山学院。他们这些人啊,光鲜亮丽习惯了,被顾玉章按进土里,不见天日,怕是早就憋不住了。”

话音刚落,一名女使,手中拿着个精致木盒,说道:“娘娘,俪贵妃的女官将这送来,说得了上好的胭脂,给您送来一份。”

云妃眼光扫过,“盒子倒是别致,只给我送来了吗?”

女使说道“看着还有一份,说是要送给梁妃的。”

云妃不屑的笑笑“收起来吧,俪贵妃雨露均沾的戏码一直演得好。”

女使拿着木盒便离去了,三皇子停留的时间不能太久,说道“母妃,儿子明白了,先行告退。”

“嗯!皇儿啊,下棋总有输赢的,莫要心急心慌才是。”

“是!母妃!父皇今日命姚静轩护送沐筱王汗返回扎木伦,我们不适合再动手,若是萧山学院出事,顾玉章只怕也要南下了,户部那桶油,也该溢出来了。”

“哈哈……皇儿啊,你真是长大了,去吧。”

微风拂过,已经渐渐少了些许凉意,圣主与姚锦成站在城墙上,看着扎木伦的使团出了城,感慨道“锦成啊,你说此事真的与老三有关吗?”

姚锦成不语,圣主继续说道“人老了,总想起年轻时候的事儿,也总想起曾经的故人,当年你和颐山,杀了一夜,硬是将我从这宫中带了出去,颐山媳妇的紫寒貂挡住了宫中二弟四弟的禁军,琼宇带着母后杀出宫去,一路向北,辗转回到西铭,三弟的军队在明安城一路围追堵截,我的右腿也是中箭,行动困难,颐山就背着我,那时你的射术就是最好的,箭无虚发,为我和颐山断后。到了新城之时,咱们仨坐在地上大喝了一顿。我此生都忘不了那一次劫后余生的感受。”

姚锦成若有所思的说道“喝的颐山媳妇让十几个侍卫把咱们仨抬回房间。一转眼三十几年过去了。孩子们都大了。”

圣主眼中情绪复杂,“是啊,孩子的时候,朕也有兄弟姐妹,如今坐在这皇位上,就是几十年的孤家寡人。太子醇厚,向来心中有数,处事公允,是朕一直偏爱他的根本原因,我真不想他坐上这个位置后如我今日一般。”

圣主转过身,拍拍姚锦成的肩膀“我让洪晟去准备了,太子执政,我也该放放手了,过些日子,你和颐山陪朕去庆安府的皇陵走一趟,也该好好祭拜祭拜他们了。”

“是!”

圣主脚步一停,问道“今日颐山为何告假了。”

“璟惜有些感染风寒,昨日晚上回去喂药,怎也也喂不进去,还只让颐山抱着,这不今日在家哄着璟惜呢。”

听着姚锦成的话音,圣主感慨道:“说实话,朕心里真是羡慕你们俩,以前总觉得你们俩对那几个孩子太苛刻了,如今看,没坏处。反倒是朕,把自己几个孩子惯坏了。我有责任啊……”

顾宅之内,顾颐山哄着璟惜,乐在其中,好不容易睡着了,老人家一会儿将小手放在被子里,一会儿摸摸额头热不热,怎么看也看不够。

“父亲啊,我和大哥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过。”顾玉章站在门口张望着。

顾颐山“嘘!小点声,别吵醒了璟惜。你们小时候,父亲不是在战场上就是在兵营里,哪有时间坐在家里啊。你大哥有了小豆儿以后,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抱上你的孙子,死了也知足了。”

“父亲,你这身子骨硬朗的很,将来还要教璟惜和小豆儿拳脚、剑法的,这事儿若是徇私,我和大哥一定是不愿意的。”

“哈哈,你这小子啊,要走了吗?”顾颐山笑笑问道。

“是啊,圣主金口玉言,儿子有什么办法,只是有件事想与父亲说说。”

顾玉章边说边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将魏双华与他说起向家之事阐述了一遍。“圣主说向家的事情淡出了视线,线索也是太少,我暗中命人配合魏双华查了一年,也没查到证据。只是,彭范利用代行郡守之职,私自扣下军饷,致使何家军处境艰难,魏文海处事圆滑,没有与彭范撕破脸,面上相安无事,私下兵马也愈加谨慎了。”

顾颐山手中握了一杯茶,饮了一口说道“南湘的军务只要老向回得来,一切便迎刃而解,彭范对付何奎容易,要对付魏文海这条老泥鳅还是要费些脑筋的,而且私扣粮饷,定然与屯兵有关,就让魏文海先拖着彭范吧,你和静轩且将兵马交给老向。他手下的人什么秉性,他最清楚。能够模仿太子的笔迹,言辞之间又与太子极为相似,说明对太子的文书十分熟悉,多半是出在机要阁的人,父亲会帮你查清楚的,另外一半向阳书信的言辞,定是与向阳身边之人有关,向家行文向来是有备书的记录,你且问问老向吧。”

“备书?”

顾颐山解释道“我们这些老将打仗多半是有自己的习惯,我与你老丈人打仗粗鲁些,打服了为止,很少留下记录,老向则是善于记录的人,他打仗常会记录清晰,甚至军中主簿尤为重要,就连往来文书都必须有备书,所以向家军很重视文书的。定能寻出个蛛丝马迹。”

“明白了,多谢父亲指点。”

顾颐山又喝了一口茶,念叨着“机要阁,机要阁,这事儿啊还得洪公公顺手。我这就去找他。”

静和走到门口,看着顾颐山脚步匆匆,问道“父亲不在家里吃午饭吗?”

“丫头啊,你和勉之吃吧,父亲去办点事,你爹爹这会儿没回来,中午应该也在宫中用膳了,不用等我们了。”顾颐山边走边说着。

“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风风火火的。”静和说着走进房间,看着正在思考的顾玉章,走到他身后,帮他捏捏肩膀,放松放松,“公公是风风火火的出门,你又坐在这思虑重重,向家之事真的难到你了。”

顾玉章将静和搂在怀里,“我更担心的是你和璟惜。夫人啊,我南下之事应该已经是有风声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了向家之事而已,这局棋又要开局了,你害怕吗?”

静和轻轻的揉揉顾玉章的眉头,“我早说过,勉之,你眉头皱起来不好看的,何况勉之下棋可还没输过,我信你,只是南下之事,二哥临时去护送沐筱了,你一个人先走,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顾玉章微微一笑,“你夫君可是难逢敌手,就连孤山恒,我都找好了克星。反倒是月星城不一定平静啊。”顾玉章轻轻吻了吻静和的眉心,继续说道“静和,若是有人不长眼睛,就不用客气了。”

“知道了。就是大公主的事情,你有跟慈安大师说吗?”

顾玉章点点头,“嗯,慈安大师说大公主每次去上香,都像是了无生意一般,这个活法不就成了行尸走肉么,的确是可怜,等大嫂来了,你安排吧。”

静和靠在顾玉章的怀里,摆弄着顾玉章的手指,心里也是不想他离去的,这一去,只怕是牛鬼蛇神都有了,“我等你回来,一根头发都不能掉,记住了吗?”

“那夫人要怎么数数我这头发呢?”

静和轻抚着顾玉章额间的一缕秀发,心中舍不得,嘴上没有说什么,顾二公子心里更是放不下的怀里的夫人与幼小的璟惜。

扎木伦使团一路由静轩护送,所以出了中州,便进入了西铭,沐筱坐在车里与静轩下着棋,“王汗啊,你这一路停停走走的,真没看出来你急着回托普王帐。”

沐筱将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没坐上去时候,做梦都想上去坐坐,真的坐上去了,连个安稳觉都没了,我恨不得再被你们抓一回,坐下喝喝酒舒服。”

“哈哈哈……后悔晚喽……”静轩的白子一落,收走几颗黑子。“你随身携带的狼牙,给三个小家伙刻成了月牙坠儿,不心疼啊。”

“扎木伦有个传说,雪狼王会付出一切在黑暗中守护自己的孩子,狼牙便是最锋利的武器,我那颗狼牙可是阿古雪山里最凶猛的雪狼王嘴里的狼牙,一颗是你们看到的,一颗被我收藏着,正好足够做三个吊坠,送给孩子们玩吧。”说话间,沐筱撩开马车的窗帘,晴空万里,“但愿孩子们快快乐乐的长大。”

静轩微微一笑,“我大哥回信说,黑水明湘带着人埋伏在胡辽口,被暗中处理掉了,这回呢,一条鱼变成了两条,这条刚上钩的交给了索琛将军,已经在梁城等你了,另一条,勉之命洛雨暗中押往新城,应该在你家大皇子手里了。”

“我是不是又占便宜了!”

看着沐筱的笑容,静轩叹息一声,“你这人啊,还是好好在托普王帐吧。前面杨林镇,大哥亲自在那里等你,把你这尊大佛交给索琛将军。我还有事要办。”

“哈哈哈,那我得说点正事了。”沐筱放下窗帘,说道“我这次来,还为了一事。”

“说吧!”

沐筱说道“我三弟勾结管斌贩运火器之事,你可还记得?”

“清清楚楚,怎么了?”

“我命人查过父汗和大司乘与中原宫中往来之事,这里面圣后、大皇子的确不在少数,但也有三皇子的手笔,比如梁城之事,应该就是这位三皇子借着大皇子的东风暗中操作,还有普雅查到,三皇子借着大皇子的庇护收买了不少王庭的部落首领,而且是投其所好,爱美女的送美女,爱珠宝的送珠宝,才会有人支持上次梁城之战的决定。”

静轩说道“哎,大皇子怎么也想不到被人当枪使了。”

“还不止,我问过三弟,当时为何与管斌合作,三弟说当日有人来找他,将手书交给他时,三弟也怀疑过,那人又说,此事找管斌办,事半功倍,三弟才主动找管斌合作。我还命人去套过被流放的管斌的口风,管斌的确是为了拿手书作为太子的把柄,可见这件事,管斌只是被算计的一颗弃子。”

静轩看看沐筱“你为此事而来?”

“你以为呢,我真的要看看太子的尊容吗?我这辈子也就跟你们几个打交道的,至于谁当那个圣主跟我有什么关系!”

静轩忍不住想笑,“那你发现了什么?”

沐筱说道“三弟不适合出面,又因为置德与博跃都来了,我便只能自己来了,三弟说当日给他手书的人虽然身着便服,但话术言辞有度,定然是朝廷中人,头上带着斗笠,容貌看不见,声音憨实也不好辨认,可递给他手书之时,手腕内有一颗黑痣,作为答谢,三弟将松灵玉送给了他。所以我便猜想着,能在我三弟身上下功夫,会不会在我这个王汗身上下功夫,你猜怎么着?”

“狐狸露出尾巴了?”

沐筱一拍桌子“说对了!再猜猜?”

静轩琢磨着说道“兵部的”

“继续!”

静轩顺着沐筱的话,筛选着“能布局这件事,定然是给管斌下好套儿了,火器才能顺利运出来,阮九厘当时抛出来一个替死鬼,是在排除异己,能随意调动兵器的,还有掌兵使陶方南,掌簿使池建业,迟建业是个不敢多言的人,陶方南可是个笑面虎,是他?”

“跟聪明人说话真是痛快啊,朝圣那日,闲暇时,陶方南刻意与我寒暄了几句,我假意掉了东西,他可很有眼色的拾起来,恭敬的奉上,手腕内侧的痣,我看的清清楚楚。为了验证这件事,我的小王妃在猎场大会那日,参加了俪贵妃的宴会,陶夫人身上有松香木的味道,说明陶夫人一定佩戴过三弟那枚松香玉佩。”

静轩有点疑惑的问道“松香木太平常不过了,你的小王妃不会弄错吗?”

沐筱肯定的说“绝对不会,我那颗狼牙随身携带你跟我打仗这么多年是知道的,三弟的松灵玉佩亦是如此,上面有扎古泉部落巫医研制的特有味道,闻着是松木香,实则另有乾坤,是他小时候怕蚊虫,赤和专门调制的,所以雪木华不会判断错。”

“沐北竟会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做谢礼,怕是为了留个后手吧。”

“哈哈哈,三弟的确是这么想的,那人走了以后,也跟踪过,但进了蓟北就消失了,再无踪迹。”沐筱从怀中将一封信摸出来,交给静轩“这里面是我三弟的口供,还有赤和将松灵玉味道独特的说明,你家那个聪明能干的小将军心眼多的是,从女人身上找出证据,就不用我操心了。”

静轩也不客气的将信函一边收起来,一边叹息一声“哎,陶方南跟你套近乎,怕是吃了闭门羹,要不你怎么会这么狼狈。”

“非要说的这么直白吗?不过,我的确没想到他们联手这么快。”

“你还是好好想想你的鱼怎么吃吧?”

“静轩,你如何看克鲁安格?”沐筱突然很正式的询问静轩的意见。

“不简单,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俱伤。”

沐筱继续说道“久安是个扮猪吃虎的家伙,这一招我看的最清楚,安格看似有城府,耍起阴的,可未必是久安的对手。若是久安上位,可就不一定是分是和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博跃那只老狐狸一边扶植久安,一边放权安格,不到最后,谁也不好说啊。”静轩揉揉脑袋,“操心这些事,真不如陪陪我的瑞雪和璟惜那胖小子好玩。”静轩忽的笑起来,“哎,你那宝贝灵药是不是可以再弄来一个,我让益冉制成灵丹妙药保命用!”

沐筱正喝着水,呛的眼泪都出来了,“为这个,赤和如今都躲着我!生怕我开口!”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