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不知所措地站在院中,这荒凉的的院子似乎一夜间经受了风吹雨打的洗礼,昨日的柴米油盐恍如隔世。女儿的笑脸、老婆端的酒杯、岳母做的饭菜仿佛都在眼前,却又像在梦中抓也抓不住的遥远。此刻的韩冬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清晰又模模糊糊。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狠狠地站在那里,任凭寒冷的北风肆无忌惮地拍打着他的脸,撕扯着他的头发。他缓缓抬起头,刺眼的阳光令他头晕目眩,他感觉再也站不住了,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在他醒来时,陪在他身边的竟然是刑警队长张有力。韩冬竟有点感动。昨晚张有力带队去调查韩冬所述的那天晚上的情况,恰巧看到韩冬躺在地上,就把他送到了医院。见韩冬醒来,张有力问道:“你怎么晕倒的?还记得吗?”韩冬有气无力的说:“我想去看看孩子,到了家门口发现岳母家都搬空了,人也不在了,而且像是很长时间没人居住一样,到处都是灰尘,分明昨天晚上我才见过她们”韩冬说着说着有点哽咽,然后再继续说道“然后就感到头非常的晕,撑不住就晕倒了。”说完话的韩冬有点泣不成声。张有力皱了皱眉头,让韩冬缓了缓情绪,再次问道:“你在确定昨天晚上见过你她们?”韩冬坚定的说:“昨天晚上我丈母娘做好了饭菜,我老婆还给你端上酒杯,女儿还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怎么可能有假?”韩冬有点激动。于是张有力就让韩冬先好好休息,并让韩冬想到了什么就告诉他。说完就走了。
韩冬越想越不对劲,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事情令他感到头皮发麻,似乎这其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又像是独立的事件。他突然想起了院子里掩埋的柱子,多米乐骨牌倒塌就是因他而起。于是他不容细想,拔下手背上的针头,偷偷摸摸逃出医院,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看着院子里掩埋柱子的那块熟悉的地方,上面的土嫣然和其他地方的颜色一样,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这时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他拿起当时掩埋尸体时用的铁锹,一下一下铲了起来。尾随韩冬而来的在院子外面的张有力瞪大了双眼,从门缝中仔细地观望,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见在这寒冬腊月的天里,韩冬汗如雨下。他挖了很深的坑,却没发现柱子的尸体。韩冬吓得一屁股坐在了那里,他明明记得那晚实收打死了柱子,也清晰地记得就把柱子埋在这里的,尸体怎么能不翼而飞呢?他愈发相信老村长的死和岳母一家的离奇失踪与这有关。是谁偷走了尸体?难道尸体化成厉鬼跑了。韩冬越想越感到不寒而栗。此时的张有力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他怕打草惊蛇,因为有许多谜底没有解开,他觉得暗中跟着韩冬会有重大发现。
韩冬再次掩埋好这个大坑,没有休息,疯狂的向岳母家跑去。天已变得灰暗起来,他跑到岳母家门外面,突然看到屋里面有灯光。他打开大门,又让他大吃一惊,岂不知里面的景象一切照旧。女儿看到爸爸的到来跑着扑到韩冬的怀里。韩冬更加不解了,他连忙问妻子早晨她们去了哪里?妻子看到韩冬这样有点害怕,被他攥住的双臂有点疼痛,然后不解地答到:“我们一直在家里呀,从未…出过门。”韩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也许从打死柱子那一刻就开始出现了。女儿不停地问他:“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韩冬安慰她到:“再过几天,爸爸就接你回家。”女儿失望的走开了。韩冬饭也没吃,匆匆忙忙回到家里。
他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这几天发生的总总就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放了一遍。他突然坐起来,难道村长也没有死?也是他的幻觉吗?他狠狠地拍打自己的头,想让自己清醒起来。他一定要弄个究竟,不能把自己置于幻觉中。于是他急匆匆的向村长家中跑去。老村长的老伴早就去世了,儿女也都在外地,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村里人都说村长和村里好几个妇女有染才不肯离开这个穷乡僻壤。
韩冬来到村长家门口,才几天没人住的院落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夜幕似乎把这个充满离奇的院子包围的死死的,那么悲那么凉!韩冬紧紧的勒了勒自己的棉袄领口,他感觉刺骨的阴风直往他的脖子里钻。他稍事镇静了一下,鼓起了所有勇气,随着吱呀一声韩冬打开了村长的大门。在这寂寥的夜晚,开门声变得如此刺耳。此刻,韩冬真正感觉到了什么叫死寂,寥寥几声犬吠给这个死过人的院落增加了几分灵异!屋门吱呀一声被风打开,韩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像被什么人推倒一样。他再次镇静了一下,他太想知道真相了,于是来到了屋里,摸索着开关打开了灯。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混杂着外面的风声增加了许多恐怖的味道,地板上的血迹斑斑,散发着股股难闻的腥味。老村长死亡前抓倒的柜子散落一地,他似乎看到了村长那痛苦的表情,拼命的挣扎又力不从心,血液从心脏喷涌而出形成一股血柱,可怜的老村长慢慢的不再动弹,闭上了双眼。韩冬似乎看到了凶手,凶狠的眼神熟悉又陌生。眼前的一幕在韩冬脑海里像电影的胶片不停地闪过,那么真实,那么熟悉。韩冬感到头痛剧烈,如同长期被封存的记忆强行飞奔出来。这时,他感到突然一个身影从身后闪过,还没来得及转头观看,此时屋门重重地关上了,打也打不开。任凭他使劲摇晃着屋门,大声的喊着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