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严畯是我侄子

次日五更。

大军在夜幕下开拔。

辎重运输船和满载陷阵营士兵的战船,顺着泗水,缓缓南下。

张辽部和丹阳军,一前一后,各排成两条纵队,在泗水左岸鱼贯前行。

步兵外侧是负责警戒的斥候骑兵,两人一组,前后相隔不超过五里。

吕布自统主力骑兵,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大军浩浩荡荡,旗幡招展,看起来十分壮观。

两个时辰后,大军行至泗水与沭水交汇处,队伍开始原地休整。

临近午时,除留下少量部队和后勤兵继续南行,以迷惑袁术外,主力开始掉头,沿沭水朝东北方向前进。

日入之前,大军行至沭水与祖水交汇处,吕布决定今晚就在附近安营扎寨。

第二天凌晨,大军再次出发,沿祖水逆流而上。

约莫隅中时分,吕布率领的骑兵已经率先到达祖水与沂水交汇处的银杏邑。

良成县县令早已带着物资在此迎候。

但大部队还在后面,全部集结完毕,恐怕还需要一个多时辰。

截至今晚,行军已经两天了。

同日出发的宋宪等人,可能已经进入吕县。

吕布有些心急,把握好时机,是此次作战能否成功的决定性因素。

为了不错失良机,他决定不等大部队集结完毕,就率先出发。

临行之前,他命行军主簿许汜和参军王楷留在原地,等大部队集结完毕后,再向彭城进发。

吕布率领的这一队骑兵,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每人配备两匹战马,一匹载人,一匹载物。

一路上,换马不换人,风驰电掣一般,跑了小半天加一整夜。

到次日天明,吕布抬眼一望,吓了一跳,四下里草木纵横,就是见不到一个人影。

成廉策马近前,道:“君侯,这什么地方,连个鬼影都看不到,莫不是走错了方向?”

吕布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点慌,这要是跑错了地方,岂不是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

但身为主将,不能有丝毫慌乱的表现,他瞪了成廉一眼,道:“不要瞎说,待我观看。”

策马来到一个土丘之上,放眼四望,顿时脑袋嗡嗡直响。

这该死的乱世,好好的土地没人耕种,以至于杂草丛生,狐兔纵横,就是没有人影。

魏越见他迟迟没动静,大声吼道:“君侯,别看了,八成是走错了。”

吕布本就有些心烦,听他乱喊乱叫,扭头就要训斥他一番。

可就在他扭头的一瞬间,看见魏越身后不远处,有一棵枯萎的大树,上面的鸟儿突然纷纷尖叫着飞向天空。

他立刻飞马冲下山丘,想去探个究竟。

但是走到近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成廉策马追了过来,道:“怕是魏将军方才吼叫,惊吓了鸟儿,应该没事。”

然而,话音未落,几只野兔从树旁又高又密的草丛中突然奔出。

吕布立刻警觉起来。

青黄交错的杂草丛,足有一人多高,要是藏个野兽或者人什么的,绰绰有余。

他站在原地,又观察了一会,发现远处的草丛,端部无风自动,而且幅度不小。

这种情况,对有多年行军经验的他来说,十分可疑。

他立刻打手势,让成廉、魏越各带十余名骑兵从这片草丛的左右两侧,对向前进,开始搜索。

又命剩下的十几名骑兵绕至草丛背后,堵住退路。

他自己则横戟立马,候在树旁。

果然,没过多久,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晃动从草丛中央处开始,先缓后急,最后像涟漪一般荡漾开来。

随着左右两支骑兵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那荡漾开来的晃动,又重新聚集到一起。

成廉大喊道:“君侯,有人!”

魏越也跟着喊道:“他娘的,人还不少呢!”

吕布听得真切,手起鞭落,赤兔马便横冲过去。

还没奔至近前,就见一条黑衣莽汉分草丛,跪地大叫:“饶命,饶命啊!”

吕布高声道:“尔等是何人?躲在这里作何勾当?”

那莽汉答道:“我等都是彭城的难民,因生计没有着落,才流落至此,望足下开恩,莫要害我等性命。”

吕布心中叹息,这世道,要不见不到人,要不见到的人不像人。

正要开口放过他们,忽然听见那莽汉身后,有人嘟囔了一句:“不要信他,他们是贼……”

声音不大,似乎话没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巴,只余下呜呜的低吼声。

吕布喝问道:“什么人喊叫?”

那莽汉赶忙回道:“没有啊,阁下怕是听错了,嘿嘿,嘿嘿。”

见他表情极不自然,吕布二话不说,策马绕行,准备亲自去问个明白。

哪知道,就在他拨转马头的一瞬间,那莽汉抽出袖间匕首,腾身跃起,奔他的左肋狠命扎了过来。

此时,吕布右手持戟,左手扯着马的缰绳,四周全是碍事的杂草,要想格挡,非常不便。

众人见此情形,无不惊骇。

成廉、魏越大叫:“君侯小心!”

那莽汉见得手在即,欣喜若狂。

吕布情急之下,左脚轻点马镫,左手向上扯动缰绳,赤兔马心领神会,立刻扬起左前蹄,对准那莽汉的胸口,一击即中。

可怜那莽汉,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地不动。

余众不敢抵抗,纷纷跪地投降。

吕布盘问之后,才发现,这是一伙盗马贼。

他们听说最近有一批战马要贩卖至开阳,便提前在此埋伏,准备大干一票。

哪知道,没等到贩马的客商,却等来了一伙逃难的百姓。

于是,这伙贼果断洗劫了难民,然后全杀了,但一个年轻人除外。

之所以没杀这个年轻人,是因为他声称,自己是徐州牧吕布的侄子。

这伙贼见他相貌不俗,穿得虽然不算奢华,却干净整洁,说话文绉绉的,不像是难民,倒像个书生。

再一问姓名,说是叫严畯,字曼才。

贼中有见多识广者,知道吕布正妻为严氏,便猜想可能是严氏兄弟的儿子也未可知,又忌惮飞将军的威名,便暂时扣下,没有杀他。

吕布搞清楚这一切,心中好笑,自从穿越以来,不但凭空多出个黄花大闺女,这会又突然多出一个侄子来,真是让人无语。

可是话又说回来,人多力量大,像这种能说会道的侄子,多来几个,那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