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享回忆的花束

尼古拉·迪歇纳(Nicolas Duchesne)

十五年来,每当在电影里看到幸福的时刻、或多或少意料之中的重逢、慷慨的宽恕或其他圆满的结局时,我都不禁泪水涟涟,这一直都让我的两个儿子忍俊不禁,让我的两个女儿深表同情。

小的时候,我是个胖子。于是,几个朋友就顺势给我起了个外号——“球球”。但从青春期开始,我的体形就一直保持在标准之内了。所以,根据个人的经验,我知道深刻的改变是有可能的,就像我的身材,以及很多其他的改变。因此,在我碰到其他人——比如病人或是陷入极度混乱之中的人时,我同样相信他们也可以做出改变。

虽然我的身材从青春期开始就恢复到了标准之内,但是我的外祖母一直都管我叫“我家胖墩”,这个称呼体现了我打小与外祖母感情上的亲近,直到她去世,也就是我体形改变之后二十年。这也从侧面证明,改变自己的运作方式绝非易事。此外,我选择一个属于医学门类的职业,或许是为了让外祖母通过对她父亲(家族中的名医)的身份认同,再一次对我刮目相看。谁知道呢!

我的外祖母生前有个嗜好。她在花卉艺术上颇有所得,能够根据不同的风格和流派,搭配出考究雅致的花束。在制作花束的时候,“米塔”(在这里,我也借用对外祖母的昵称来表达对她的无尽思念)的全部心思都扑在自己的设计方案上。

说到是什么让我成了今天这样的心理医生,那就是我有着外祖母那样具有创造力的专注。鲍里斯·西瑞尼克(Boris Cyrulnik)的教导和自身的内省历程让我懂得:“回忆无法令真实重现,回忆只是将真相的碎片排列起来,使之成为与我们感觉状态相吻合的内心剧的写照。”[1]请允许我在此拾起我人生中格外难忘的几段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