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如何让人对你印象深刻

在本章中，你将学习5种技巧，让你的口头演讲和书面报告令人印象深刻。从本章开始，你将学习如何让受众充分理解你的想法。

使用点睛之语

如果你问一下周围的人，他们对口头演讲或书面报告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什么。他们很可能会告诉你，是一些简短精悍、类似点睛之语、起标识作用的单词或词语。

就我所研究的人工智能领域而言，一场报告让大家印象深刻的可能是一些点睛之语，例如：“噢！他报告讲的是关于‘包容体系架构’‘反向传播算法’‘合并操作’方面的内容。”

纲领性点睛之语也可能是计算机软件名称，譬如大家可能会记忆犹新：“噢！是他领导了故事解读软件“创世记”（Genesis）、冒险游戏程序“华生”（Watson）的研发工作。”

在讲述你的工作时，你应该为之拟定一个好的点睛之语，并让受众记住。在演讲中，为了强调你的点睛之语，你可以明确说明：“关于我工作的核心观点（即你希望大家记住的要点）是（点睛之语）。”在书面报告中，你可以把你的点睛之语放在标题、摘要、开头和结尾的位置，或放在一个醒目的章节中，并将该章节的标题命名为“核心观点（点睛之语）”。

使用符号标识

符号在作品中也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爱德华·塔夫特（Edward Tufte）在其《定量信息的视觉显示》（The Visual Display of Quantitative Information）一书中提及，查尔斯·约瑟夫·米纳德（Charles-Joseph Minard）绘制的著名绘图再现了拿破仑入侵俄国时的情形，如图2–1所示，该图现在已经成为塔夫特著作的一个标识。

图片、绘图、地图、图表和图形都可作为符号标识。

突出重要观点

你可能都未曾想过，一场演讲可以涵盖很多很棒的观点，但是，大多数人只能记住其中几个，通常不会超过三个。

因此，在你演讲或写作时，你应该明确地突出一个、两个，或者三个显著的观点。我所说的“重要观点”是指醒目的观点，而不仅仅是指重要的观点。与其让受众记住你思想丰富，不如让他们记住你提出的某个特定观点。

那么，应该如何突出你的某个显著的观点呢？最好用几个词或几句话明确突出你的某些观点。

你可以使用点睛之语表达你想突出的观点，一般是将点睛之语包含在显著的突出表现中。下面，我将引用多位作者在论文写作中的做法，阐述如何突出重要的观点：

• 香农（Shannon，1948）：每个通信信道都有其容量上限值，如果以该速率或更低的速率传输信息，则存在一种信息编码可以实现无差错传输。

• 沃森和克里克（Watson and Crick，1953）：脱氧核糖核酸的两条链构成了双螺旋结构，其中腺嘌呤与胸腺嘧啶配对，胞嘧啶和鸟嘌呤配对。

• 克里泽夫斯基等人（Krizhevsky et al.，2012）：现代计算资源使得人类构建具有数千万个参数的深度神经网络成为可能。这足以使20世纪70年代人们对该技术萌生的好奇心在40年后成为改变世界的技术。

• 贝里克和乔姆斯基（Berwick and Chomsky，2016）：我们人类不同于其他物种，因为只有我们可以执行合并操作，这使我们能够构建复杂的、深层嵌套的描述。

• 温斯顿和霍尔姆斯（Winston and Holmes，2018）：罗伯特·贝里克和诺姆·乔姆斯基的合并操作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合并能够对关系和事件进行复杂的描述，而当我们使用这些描述来创作、讲述和理解故事时，我们的智力将提高到比灵长类表亲更高的水平。

制造意外惊喜

我们都喜欢惊喜。我们经常在茶余饭后闲聊各种令人惊喜的逸事。所以，如果你的大作中设有惊喜，一定要特别注明。下面，我将引述多位作者在论著写作中的做法，阐述如何表达惊喜：

• 温斯顿（Winston，1970）：本书的惊喜之处在于，程序可以通过区分不断优化的模型和险肇事件，来确定最终信息。

• 布鲁克斯（Brooks，1991）：本书的惊喜之处在于，昆虫级别的机器人无须内置世界模型，就能躲避障碍物、四处游走、探索指定区域，或者搜寻特定地点。

• 阮等人（Nguyen et al.，2014）：本书的惊喜之处在于，深度神经网络可以被看起来与识别类别完全不同的图像所欺骗。

• 温斯顿（Winston，2018）：本书的惊喜之处在于，故事处理程序可以讲述故事并推动故事情节发展，从而赋予程序一种自我意识。

讲述趣味故事

在本书中，值得强调的是，我们每个人都热衷于听故事。我们不仅会好奇一个创意是如何产生的，其结果怎样，还会好奇是谁的创意，他又是如何做到的。他为什么会开始研究这个问题？他和谁一起研究的？他们是如何沟通的？是在办公室的黑板前，还是在沙滩上漫步时？他们有为这项研究失眠过吗？被它困扰了多久？有没有顿悟的瞬间？他们有什么样的梦想？他们认为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如何演讲”讲座的故事

以我自身为例，我是如何写出这本书的呢？事情要从几十年前与人一次偶然间的谈话说起。当时我和一个名叫罗伯特·斯约伯格（Robert Sjoberg）的研究生在办公室，我向他抱怨自己刚听了一场糟糕透顶的演讲。

罗伯特说：“在麻省理工学院独立活动期间，您不妨为大家做一个关于如何演讲的讲座。”

“不不不，”我说，“我认为自己的演讲水平还不到B+等级。如果演讲我表现不好，还会为此难过一个月，而且演讲需要花上一周的时间来准备。再说，也不会有人来听。”

“我会来听的。”他说。

不知何故，我好像被罗伯特说服了，所以我开始总结思考：从我在麻省理工学院就读本科的时候开始，我从哪些不同专家那里学到了哪些关于演讲的必备要素。举例如下：

• 从戴维·彼得森（David Peterson）那里，我学到了句子之间要有停顿。

• 从A. R. 格尼（A. R. Gurney）那里，我学到了使用道具可使演讲更富感染力。

• 从阿马尔·博斯（Amar Bose）那里，我学到了演讲时不能分心。

• 从瓦勒·瑙塔（Walle Nauta）那里，我学会了画一些图表以辅助演讲。

• 从马文·明斯基（Marvin Minsky）那里，我学到了演讲应富有激情。

• 从兰德尔·戴维斯（Randall Davis）那里，我学到了演讲开始前应对听众给出承诺。

• 从杰拉尔德·杰伊·萨斯曼（Gerald Jay Sussman）那里，我学到了标题的魅力。

• 从其他许多人那里，我学到了演讲时应该忌讳什么。

实际上，我关于“如何演讲”的首次公开讲座，吸引了大约100名听众，所以我从此将这类演讲延续了下来。现在，这个讲座已经成为麻省理工学院的一项传统，每年都有几百人参加。

肌腱撕裂的故事

大约20年前，我决定在麻省理工学院开设一门新课程——“人工智能”，该课程专注于阅读原创论文并围绕那些论文展开讨论。从图灵（Alan Turing）和明斯基的早期论文到尚未发表的论文，我们无所不谈。

我们不仅谈论有效沟通的原则（有些原则是从“如何演讲”的讲座中总结出来的），还谈论沟通技巧。话题包括演讲、写作、资助申请书、评论文章、商业评估，以及如何做决定、如何说服他人、如何下通知等。

由于我的学生不断给我鼓励，所以我后来才想到应把我们讨论的内容写成一本书，但我总是忙得不可开交。

然后，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我在上楼梯时绊了一跤，当时我的股四头肌肌腱直接与膝盖骨脱离了。我把这事看作一起运动事故，因为它是在我长跑结束时发生的。

肌腱重新接上后，我就带着腿部支架，被困在医院的病床上几个星期。由于不能坐在电脑前编写程序，我感到无聊至极。

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我可以在身体治疗指南的背面先拟定一份书稿的提纲。接下来，我在笔记本电脑上草草写下了几个片段，心想：如果文稿最后不能专门成书，我至少可以把它们用作“人工智能”课程的讲稿。当我身体康复能重新使用电脑的时候，所记录的内容已经有150页了。我开始想，或许材料已经足够写成一本书，最终，我的肌腱愈合了，而这150页的文稿得以成书出版竟成了不幸中的幸事。

使用温斯顿之星

在演讲或文稿中，同时使用一个精心设计、标识明确的点睛之语（Slogan）、符号标识（Symbol）、重要观点（Salient idea）、意外惊喜（Surprise）和有趣故事（Story），可以使受众对你和你的作品印象更加深刻。很巧，这5个要素的英文单词都是以S开头的，这使得它们更容易被人记住，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这5点共同构成了被称之为“温斯顿之星”（Winston’s star）的5个顶点，如图2–3所示：

值得注意的是，本章内容显然包含了温斯顿之星的所有要素。“温斯顿之星”相当于是点睛之语。五角星的图像是符号标识。意外惊喜是：无须付诸太多努力，你就可以做到让受众对你的作品印象更加深刻。重要观点是：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在五角星的5个顶点处注明所有要素。上文讲座的故事和肌腱撕裂的故事能够激起受众的兴趣，并引起他们的情感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