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诱惑的科学
- (英)杰克·刘易斯
- 1515字
- 2023-11-28 14:27:40
第一章 初始
启蒙运动带给我们科学的方法,以及解决人类疑问的实证答案,在此之前,意见领袖们无一例外都是对人们加以宗教规劝或哲学阐释的男性。他们共同的爱好就是仔细观察人类行为,并竭尽全力回答“人应当如何度过一生”“宇宙的本质”“生命的意义”“人死后会怎样”等诸如此类难以回答的问题。长期以来,他们都在艰苦卓绝地思考,究竟什么才是“好”的人生,什么又是“坏”的人生。如果考虑到所有其他因素,这些意见领袖们确实做出了很卓越的工作,他们指出人类的本质中,究竟什么造成了社会问题,又有哪些因素提升了我们的生活质量。
哲学家们追求灵感,通过反复的推导和演绎,建立起绝对真理;又通过与同道中人的辩论,对自己的结论加以验证。而宗教人士则从外面的世界寻求灵感,仰望天空,以期得到神谕。
哲学家自有其二元的评判体系:良好的行为被称作美德,而导致糟糕结果的则是恶行。全球信仰人数最多的宗教关注的却是人类禁止的行为:这些行为影响了人们对上帝的景仰,可称之为罪恶。如今,被称为罪行[1]的行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圣格里高利大帝(公元590—604年任教皇)不仅仅让我们可以感受到格里高利圣咏的美妙,还耗费了大量时间对“七宗罪”进行阐释。本书依据其所列举的“恶行”[2],来讨论科学如何看待这些问题。以此书为参考,有以下三个主要原因:
首先,基督教恰好是我最熟悉的信仰体系,因为我正好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成长于伦敦西部。虽然我出生于一个无神论/不可知论的家庭,但在整个童年时期,我仍然唱了不少赞美诗。我所就读的英格兰教会小学与中学,在清晨集会时都要唱诵。作为孩子,我甚至还自愿加入当地教堂的唱诗班。在永远寒冷彻骨、香气弥漫的礼拜堂里,在我度过的若干时辰中,从来没有被那些故事[3]所打动,但却非常感激有机会能定期和教众一起在教堂里唱诗。事实上,当我有机会接触基督教信仰体系,唱诵着那些自己并不相信的圣诗时,生命中最超验的时刻出现了,就如在众多声音中听到了唯一的呼唤。让我真正地洞见了宗教在构建当地民众共同体时所发挥的有效作用。
其次,纠缠在一起的七宗罪广为各行各业的人们所知,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1995年上映的连环杀手惊悚片《七宗罪》[4],由布拉德·皮特、摩根·弗里曼、格温妮丝·帕特洛以及凯文·斯派西主演。即便不是基督教文化背景的人群,大多数人也知晓七宗罪,虽然在范围限定上有争议。那么就继续吧,继续讨论,不必遮遮掩掩。
最后,从科学的角度而言,数字7很奇妙。当涉及人类记忆局限时,7就是某个“魔法数字”。普林斯顿大学的乔治·A.米勒(George A.Miller)于1956年发表的心理学论文《神奇的数字7,±1或2》指出,对普通人而言,在任何时段内,同时在头脑中记住10条不同的指令,几乎不可能,比如记住宗教十诫。教皇格里高利也许早在千年前,就参透了这一奥秘,在总结了各种人类的原罪诱惑之后,将其归结为更易于掌控的数量—7。
我们应当考虑到造成归结为“恶行”的各种行为背后的神经原因。我们会一次次地看到,在适度的情况下,人类遇到的7种常见诱惑中的每一种,都是可以接受的。如果这些恶行都被消除的话,可能我们人类也很难存活下来了。
例如,傲慢可以是健康的,也可以是不健康的,取决于个体如何表现。过于以自我为中心,会以错误的方式给人带来困扰;但不以自我为荣,也会带来问题。对物种的永久存续而言,保持一定的色欲,显然是至关重要的;但如果色欲支配了一切决策,就会带来巨大的痛苦。暴食使得我们的祖先得以在狩猎时代的食物匮乏期存活下来;但今天却因为造成人类过度肥胖,而使无数人丧失性命,生活质量下降。懒惰是一种邪恶的力量,使得人们推卸责任;但有时又必不可少,使我们能从疾病中恢复,或是不会任其发展下去。甚至嫉妒、贪婪和暴怒都有其好坏各半的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