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觐见周王

汤和见陆惊云沉默不语,转换话题道:“淮南起事那天,你是否被武擎天掳走了?”

陆惊云点头应是。

汤和面露惊异神色道:“武擎天这个魔头,心狠手辣,下手从不留活口,为何将你掳走?”

陆惊云不答反笑道:“所以你们推断我死了?”

汤和叹息道:“吴伯事后曾去城北破庙打探,据说那里惨不忍睹,四处是残肢碎块,虽听闻武擎天掳走一人,但我们不确定那是不是你。随后四处打听,都没有你的消息,直到前不久,收到武擎天在川蜀被月鲁帖木儿围攻重伤突围的消息,那时方确定你已不在人世!”

随后又指着马秀英笑道:“这丫头为此成日以泪洗面,哭了整月!”

马秀英娇哼一声,不好意思道:“鼎臣哥哥,别说了!你们去见义父吧,我先走了!”

说完勒转马头,再瞪陆惊云一眼道:“登徒子!”

而后含笑驰去。

陆惊云同汤和对视一眼,均摇头失笑。

濠州城达鲁府现已变成王府,守卫换上清一色的红金色盔甲,看上去威风凛凛。

纵使汤和,现在想要面见郭子兴亦要通传,两人在王府门口等候了整柱香的功夫,才获得周王郭子兴的接见。

在侍卫的带领下,两人直奔议事堂觐见。

来到议事堂外,又被守卫拦住,层层通传后,才获得允许进入。

议事堂还是那个议事堂,郭子兴端坐在议事堂正上方,左右立着身穿官服或战甲的文武朝臣,陆惊云认识的有邵氏兄弟,郭家兄弟等人,还有几个陌生面孔,均面无表情的打量着陆惊云。

郭子兴头戴冕冠,冕冠漆纱制成,覆有綖,青表朱里,綖的四周环绕着云龙。身穿明黄色绸缎制成的冕服,上面绣着一条五爪金龙。

一眼看去,确有帝王风范。

陆惊云学汤和的姿势朝郭子兴跪拜行礼后,郭子兴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道:“惊云,回来便好,现在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时,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接着,郭子兴询问陆惊云为何被武擎天掳走,掳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这个问题,陆惊云在归途上已经想了多种理由,又找李察罕替他参详,最终给出一个武擎天误以为陆惊云身怀白莲教秘籍,将他掳至川蜀,结果遭月鲁帖木儿率川蜀门派高手截击,陆惊云乘乱逃脱的故事。

这个故事有真有假,又是以陆惊云第一视角来讲述,个中不清不楚的,均模糊略过。

郭子兴听后微微点头,也不表现信与不信,对陆惊云和善笑道:“惊云历尽磨难,实属辛苦,不妨休息一段时日,再替我大周效命!”

对陆惊云之前在淮南所立的功劳,只字不谈。

陆惊云心忖最好如此,乐得清闲,若让他一回来就上岗工作,还要每日如此三拜九叩,那才烦死人,陆惊云施礼答谢。

郭子兴似有大事要谈,让汤和先带陆惊云回去休息,两人施礼后走出议事堂。

走出王府的途中,汤和对陆惊云道:“你来的及时,晚上一天你我又要失之交臂。”

陆惊云问道:“你又要去哪里?”

汤和压低声音道:“徐州晶贩赵均用连同其他七名义士于上月占了徐州,响应大王红巾军,元廷丞相脱脱被顺帝妥懽帖睦尔怒责道:‘你曾说天下太平无事,如今贼军遍及天下,丞相拿什么策略来对待?’脱脱汗流浃背,一时竟无言以对,遂亲率十万大军南下,兵逼徐州城,赵均用知道无法抵御大军,派人来求援,大王命我同孙德崖将军带兵前去支援!”

陆惊云笑道:“说得好像顺帝骂脱脱的时候你在旁边听着一般,又能如此详细的。”

旋又问道:“晶贩是什么?”

汤和低笑道:“如今天下大乱,江湖流言四起,一半打探而来一半凭借想象力,反正脱脱率军南下已是事实,晶贩便是私下倒卖源晶石的贩子,利润丰过盐贩。”

陆惊云想起韩山童,问道:“颍州韩山童他们又如何了?”

汤和从吴伯处得知陆惊云曾于淮南帮过韩山童,感叹道:“幸亏惊云你在淮南救韩山童父子脱身,他回颍州后联合其师弟刘福通、颍州进士杜遵道等人起兵占了颍州,后又采纳杜遵道之计全歼平叛的阿速军,接着攻下朱皋,在朱皋开仓赈济贫民,从者数十万。日前占领罗山、真阳、确山等地,均头戴红巾,响应大王!脱脱兵逼徐州的同时,派亲弟也先帖木儿率大军平叛,无形间减轻了我们的压力。这都是惊云的功劳,放心吧,敌军当前,大王心思都在如何应付脱脱上,待击退元军,大王自会论功行赏的!”

陆惊云毫不在乎郭子兴的赏赐,说到也先帖木儿,不由想起李察罕,也先正是汝宁府达鲁花刺,李察罕的顶头上司,不知李察罕是否同也先一起平叛韩山童去了?想想时间对不上,李察罕抵达汝宁府时,也先应该已经出发了。

带着对李察罕的关心,陆惊云问道:“那韩山童他们能应付也先帖木儿的平叛军吗?”

汤和颇有信心答道:“有杜遵道替韩山童出谋划策,胜算极大。”

陆惊云见汤和如此推崇这个杜遵道,奇道:“这人有那么厉害?”

韩山童、刘福通之名他听过,这个杜遵道他还真不认识。

汤和解释道:“杜遵道乃元廷进士出身,入学国子监,曾任职枢密院,后辞官归家,拜入白莲教,江湖传言此人有神策鬼算之术,见其计败无敌的阿速军便可窥一二!”

这有什么,李察罕也算出阿速军兵败的原因。陆惊云在心中替好兄弟反驳一句。

从王府大门至议事堂花去近半个时辰,走出来倒是挺快,不过几步路已走出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