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回到濠州

对于李察罕的贴身护卫巴根那突然消失,李思齐就像完全不知道有这个人般没有发出半点疑问,跟着李察罕回到汝宁府,他绝不会想到,他和李察罕未来将会名震中原!

离别李察罕,陆惊云再度独自上路,抵达淮南后,不由感慨,自他被武擎天掳至川蜀,再度踏上河南江北行省的土地时,已是夏去冬来。

淮南现在处于元廷同红巾军的最前线,城内氛围非常紧张,陆惊云利用李察罕给他的假身份顺利来到城内,驾轻就熟来到城南的破屋,意外发现吴伯的那个出城密道没有被封,陆惊云猜测吴伯和马秀英顺利逃出淮南,心情愉悦许多。

利用密道出城后,陆惊云穿梭于山岭之中,归心似箭,朝濠州快速奔去。

过了高塘湖,陆惊云发现红巾军的势力已拓展至官塘镇,远远便可看见郭字大旗在镇里飘扬,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陆惊云没有贸然现身,只因他现在身无一物可证明自己的身份。

沿路避开城镇,陆惊云还遭遇到不少红巾军的暗哨明岗,他都利用自己近乎通灵的能力提前避开,两日后,终于抵达濠州城外。

濠州城内外显得非常紧张,陆惊云刚现身官道,便有头戴红巾的兵士由四面八方窜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陆惊云举起双手,大声说道:“请通知大帅,仪銮司副指挥使陆惊云回来了!”

为首的红巾军将领听到陆惊云自报家门,眉头倒竖,怒道:“放屁,陆指挥使已经殉难,将这个卑鄙细作给我拿下!”

我殉难?你们要不要这么草率啊喂!陆惊云闻言一呆,已被数把利刃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

陆惊云苦笑道:“我是真是假,你们唤汤和汤将军出来一见便知!”

红巾军将领冷哼道:“休想用这种拙劣的方法,将他押至打牢严刑拷打!”

靠!我就知道会这样!陆惊云暗骂一声,深吸一口气,突然放声大叫:“汤和,老子回来了,快救我!”

声音包含陆惊云的真气,远远传入濠州城,但陆惊云也只能喊这一声,立刻被刀刃压着嗓子,再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骑快马飞般从濠州城里冲了出来,马上骑士一袭红衣,转瞬来到陆惊云面前,那红衣骑士不待勒马,就那么直接从马背上飞掠而起,撞开围着陆惊云的兵士后,一团火般投入陆惊云怀中,大哭道:“登徒子,真的是你,你没有死,你没有死!!!!”

为首红巾军将领早认出红衣骑士是郭子兴义女马秀英,看见她扑进陆惊云怀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陆惊云被马秀英这么冲撞,胸口剧痛,惊讶之下,两人那份潜藏的感情因经历多次生离死别而彻底爆发,陆惊云不再压抑掩饰,将马秀英紧紧搂着,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道:“我没死!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马秀英从陆惊云怀中抬起头,梨花带雨的仔细端详陆惊云,然后又悲呼一声,不管不顾继续埋入陆惊云怀中。

急促的马蹄声接连从濠州城门处响起,陆惊云抬头,见汤和策马朝自己奔腾而来,身后还跟着吴伯,红巾军众认出汤和,主动让出道路。

汤和飞跃下马,望着陆惊云,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快步走向他,喃喃道:“惊云,真的是你?”

马秀英听见汤和的声音,从陆惊云怀抱中挣脱出来,低着头躲至陆惊云身后,死死拽着他的衣角。

陆惊云哈哈笑道:“如假包换,我还活着!”

汤和上前双手用力抓着陆惊云的两肩,虎目闪出泪光,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身后的吴伯一言不发,眼睛精光闪闪的打量着陆惊云的面容,冷不丁开口问道:“臭小子,你拜我为师学艺的第一天,我拿走了你什么东西?”

陆惊云眉头一挑,没好气的笑道:“六钱碎银,那是我全部家当,还有,我根本没拜你为师,少在这自作多情了!”

吴伯冷哼一声,丢下一句:“是他没错!”转身就走。

陆惊云大叫:“还我银子!”

吴伯没听到般骑上马往濠州城内驰去。

汤和哈哈大笑道:“这么吝啬,确实是你没错了!来,快跟我回城见大王!”

红巾将领此时当然确认这个细作正是殉职的义士陆惊云陆指挥使,主动让出战马供陆惊云策骑。

陆惊云翻身上马,马秀英跟着上了自己的战马,依旧不发一言。

汤和领着一夹马腹,领着陆惊云马秀英往濠州城内奔驰而去。

“鼎臣,你刚刚说带我去见大王,什么大王?”陆惊云问汤和道。

汤和心情极佳,笑道:“我满肚子问题,你反而先来问我,数月前大帅已经称王,待会见到他,记得喊周王!”

“周王?”陆惊云眉头皱皱,这段时期的历史他是真不清楚,郭子兴是否曾称王陆惊云并不清楚,反正时间线已经混乱,纠结此事毫无作用。

汤和低声解释道:“大王乃后周皇帝郭威之后裔,所以自称周王名正言顺,这段时间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称帝立国,恢复周朝!”

陆惊云不解道:“这么着急吗?”

汤和微微一叹,似乎不愿多谈道:“此事稍后再说,我先大致教你一些面圣的礼仪,待会见到大王,别忘了!”

陆惊云闻言怔住,脑海中响起李察罕临别时告诫他的话语,心里有些不舒服。

汤和见陆惊云沉下脸,猜到他在想什么,低声安慰道:“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大王这些规矩礼仪都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们身为人臣,理应配合,放心吧,大王还是那个郭家庄主。”

陆惊云看了汤和一眼,淡淡道:“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汤和怔住,好心提醒道:“一会见着大王,说话别这么随意!”

陆惊云微微点头,从汤和小心谨慎的模样猜测他最近定不好过,一股心灰意冷之念在心头涌现,此番回来,陆惊云并未抱着挟恩图报的想法,却也没想到真的被李察罕一语中的,自己离开这段时间,的确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刚刚“回家”的兴奋消失无踪,在这乱世之中,自己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