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一刻,安丰府总管田文成从淮南县达鲁花刺府用完午膳走出来,兵士前呼后拥守在他的周围。
田文成拍拍肚子,思绪转到淮香楼,想着莺莺那雪白柔软的肉体,在自己身下辗转吟啼,忍不住淫笑一声,坐进轿子里,正寻思着是否直奔淮香楼,来个饭后运动。
突然,轿子外护卫大喝一声“有刺客!”
田文成心中一惊,慌忙缩在轿子的一角,只听外面突然一声爆响,接着是护卫的惨叫“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东西了”“保护总管大人!!”
心惊肉跳中,一道身影梭进轿中,田文成只来得及看见一张恐怖的面具,便被那鬼怪般的人一掌拍在面门上。
田文成连惨呼都没发出来,整张面部凹陷下去,七巧飚血,烂泥般瘫倒在轿子的一角。
刺客动作极快,从轿前梭进,一掌拍死田文成后,毫不停留,直接冲破轿后,脚步借力斜掠而上,隐没在大树枝叶之中,行云流水!
护卫的喊声惊动了达鲁府的兵士,瞬间从府内冲出数十名府兵,有人指着大树喊道:“刺客往那边去了!”
府兵高手立刻飞掠而起,追踪刺客,其他兵士则赶紧上前查看田文成的情况,只见田文成瘫坐在角落,七孔流血,双目翻白,已一命呜呼!
刺客轻功不俗,在屋檐上飞速掠动,后面达鲁府高手们紧追其后,刺客一时无法甩脱,只能在前方夺命狂奔。
另一边,阿斯根带领兵士往县伊府走去,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抓刺客!”的大喊,闻言一震,破风声接连响起,阿斯根抬头一看,恰好看见一戴着鬼脸面具的刺客由身侧的屋顶飞掠而过,然后高高跃起,如乳燕投林般舒展,一溜烟滑进了县伊府。
刺客正是陆惊云,他滑进县伊府后,甫一落地,便放声大喊:“救命啊,田文成带队来杀刘大人和刘公子了!已经到了府外!”
绕着县伊府连喊三声后,陆惊云脱下面具,收敛全身真气,闪进一间柴房,隐匿起来。
刘家公子此刻刚刚召集数十名江湖混混,准备届时去救援心爱的莺莺姑娘,突然听到有人大喊田文成要杀他,以为事情败露,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县伊府外,阿斯根与达鲁府追兵相遇,阿斯根下意识拔出武器,喝道:“城守百户阿斯根在此,发生何事?”
达鲁府追兵认出阿斯根,上前行礼,着急道:“阿斯根大人,有人刺杀田总管,我等一路追踪到此!”
阿斯根心中一震,吴伯的话语顿时响彻脑海,狠狠骂了句“尔秀特!”对达鲁府追兵道:“刘福志那狗驱口要反了,我亲眼看见刺客逃进县伊府,你快去通知巴亚金大人,让他带兵前来,我们活剥了刘福志!”
达鲁府追兵也是一惊,将手下交予阿斯根,自己飞速赶回达鲁府报信。
阿斯根凝望县伊府,目中凶光闪烁,喝道:“将县伊府给我围起来!”
县伊府内,县伊刘福志本在午后小憩,突然听到有人大喊大叫,侧耳倾听后,骇得从床上滚了下来。
“呯嘭”
房门被撞开,刘公子哭喊着冲进来,跪在父亲面前大嚎:“父亲救我,田文成要来杀我了!”
刘福志惊魂未定,又有府兵冲进来喊道:“大人,府外被团团围住了!”
刘福志顿时浑身冷汗直冒,失了方寸,六神无主的喃喃自语道:“这是为何,这是为何?”
瞥见爬地大哭的儿子,突然脑中一闪,指着刘公子怒骂道:“逆子,你是否闯出了弥天大祸?”
“父亲,我没有!”刘公子哭嚎着辩解,此刻他哪里敢承认!
刘福志又哪里会信,颤抖的手指着独子,声泪俱下道:“刘家五代基业,被你这个不孝子毁于一旦啊!!!!”
正怒骂间,府外传来阿斯根的爆喝:“刘福志,你父子二人刺杀田总管,密谋造反,还不快快弃械投降!”
“刺杀田文成?”刘福志闻言浑身剧烈颤抖起来,这儿子,胆子太大太大了!
此时汪国福冲进屋内,对刘福志说道:“大人,在后院发现十数名江湖流民,他们说是刘公子招募而来!”
刘公子闻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泪如雨下,根本无法开口解释。
刘福志陷入彻底的绝望之中,这下,就算他想大义灭亲舍弃儿子保全自己,也为时已晚!
私养江湖流民,刺杀田文成,随便一项罪名,已可葬送他全家三代!
刘福志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喃喃自语道:“完了,全完了!”
“大人,振作啊!”汪国福跪在刘福志面前哭喊道。
县伊府被围,刘福志躲在屋内不敢出来,府内守卫个个胆战心惊,惊慌失措时,一身穿府兵甲的兵士用内院窜出来,沿途大喊:“县伊大人有令,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反了他娘的,还有一线生机!!!!!”
听到县伊的命令,府内兵士们大感惊诧,刚听到府外阿斯根大喊刘大人叛变了,这边刘大人果真叛变,他们不是没想过放弃抵抗,但县伊府被大军团团围住,天知道那些暴戾的蒙人会不会放过自己,如今县伊大人振臂一呼,反而提振了府内兵士的士气,这段时间来,他们受够了蒙人的鸟气,反就反了吧,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通判汪国福和刘福志,同时听到有人呼喊下令,茫然对视一眼,刘福志如被毒蛇噬了一口般跃了起来,他终于反应过来!
刘福志连跪带爬往屋外冲,嘴里大喊道:“都别动手,是误会,是误会!!!!”
“砰!!”
一声枪响遮盖了刘福志的喊叫声,刘福志浑身一颤,呆立在原地,只听府外有人大喊:“阿斯根大人死了!”“杀进去,鸡犬不留!”“杀啊!”
府内的兵士也同时爆喊着“反了他娘的!”“杀啊!杀蒙鞑!”“杀出去,杀一条活路!”
杀喊声顿时响彻整个县伊府,刘福志二度软到在地,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别动手,是误会!有人挑唆,是误会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没人再听他的话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