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外面很长时间才响起一次高声唱名,王文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如纸,紧张得左手指甲都深掐入掌心,带来的疼痛感他也浑然不知。
想成为院试榜单的前三名是多么的艰难,王良可能不知晓,作为读书人的王文自然再熟悉不过了。
每次院试前三名大多被一些极有名气且岁数较大的儒生占据,且这些侥幸儿还是经过数次磨砺才最终成功登顶的,被年青童生考中者少之又少,甚至于几近凤毛麟角。
王文知道此次院试自己是超常发挥水准,可在府试时的排名,让他对自己雄踞院试案首不抱有多么大的幻想。
一旦此次豪赌输掉了,对于王家可谓是灭门之灾,不仅仅是损失掉万余两白银那么简单。
王文不能荣登杏榜,只有一个童生功名且钱财不多,无法再向之前那样奉承迎合权贵子弟。
那些早就觊觎王氏商行的豪富们会轻易放过到了嘴角的一块大肥肉?能不将王家搞得倾家荡产?
现在只有将希望寄托在王文鸿运当头,能够进入杏榜前三名,否则一切俱休矣。
可希望是美满的,现实却是无比的残忍,一直等到院试案首公布唱名后,都没有听到王文的名字。
王良像一只被抽去脊梁骨的癞皮狗瘫坐在椅子上,双眼呆滞无光的盯视着前方,始终没有说出一言一语。
稍顷之后,他突然想到了某一种可能性,像溺水者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朽烂稻草似的大喊大叫。
“良儿,你快点儿去贡院前亲自观看榜单,看一下是否贱奴们不用心观榜,遗失掉你的名字。最好叫上一名对赌者一起前往,以证实确凿无误,快点儿去呀!”
王文虽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少之又少,可谁能够保证正式报喜差役不知晓王氏父子在茶楼内,一直没找到他们无法报喜呢?
于是他和另外两个落榜童生急匆匆的离开房间,到贡院前亲自观榜,以验真伪或是否遗漏。
许久之后,三人都一脸落寞的返回房间,尤其是王文更加不堪,进房后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对一脸期盼地王良说出一个几近残忍的消息。
“父亲,我们赌输了,孩儿将甲乙两榜看了几遍,都没有找到我的名字,孩儿实在无能,确实落榜了。”
王氏父子虽明知以后自家的生活会过得多么困苦窘迫,却依然将所有银票分发给赌赢的众人,然后阴沉着脸色默然不语。
孙山不知晓王氏父子将要面对的困窘处境,以为他们之前那么嚣张跋扈,损失了万余两银子根本不伤筋骨。
而自己被他们逼迫着参加豪赌,即便战胜了,以后还要面临王氏父子的敌意,甚至于是疯狂报复。
最终会引起孙氏和王氏两个家族的互相仇视,甚至于结成不共戴天的世代仇恨。
而这一切根源皆出自王氏父子所为,再加上孙山只侥幸吊榜尾带来的失意感,让他对王氏父子极为不满,当即开口讥讽二人。
“贵父子三番五次诋毁污蔑孙某,甚至于帮助别人设计对付我,现在总算是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王氏父子哪里有精力与孙山斗嘴,依然颓靡不振的低垂着脑袋不言不语。
孙山依旧心中有气,恨恨的分别赠送与他们一句留言。
“我有一句话赠与王掌柜,′春风十里不如君,牛皮哄哄吹破天。′王年兄处也不能厚此薄彼呀,便送你一句,′虚情假意藏恶心,卑鄙无耻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