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此时已激动的不能自抑,豆大的泪滴从两腮缓缓掉落,“啪啪啪”的落在地面上。
缓了一阵子,他才勉强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用袍袖偷偷擦拭去脸上的泪水,并低声向孙山致谢。
然后通红着双眼来到报喜的差役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正式报喜文书,仔细观看一阵后,才高兴的大喊一声。
“嘿,我范闲终于荣登杏榜了,少小读书十余年,在十九岁那年成为人人羡慕的童生,又用了将近十年之功,才从童生考上生员,虽名次不佳,也足以慰藉父母和贤妻矣,真是大喜呀!”
他掏出与孙山同样多的喜钱,径直交给报喜差役:“有劳二位了,些许喜钱请多多笑纳。”
差役道过谢后恭敬收下,向众人施礼后告辞而去,范闲则快步来到孙山面前施礼致谢,还低声向他道歉。
“多亏了孙年兄的好意提醒之恩,否则闲今天要出大笑话了。孙年兄,不是我之前对你有怠慢之处,而是我因家贫写话本之事实在难以启齿,才、、、、嘿嘿,总之孙年兄多多谅解一二。”
孙山对于写话本赚钱之事丝毫不加以鄙夷,也没有明朝士子那么抵触,便温言劝慰范闲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范年兄,凭借自己的天赋能力挣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之处,难道眼睁睁看着家中亲人挨饥忍饿,漠不关心且不加以理会,便是大丈夫所为吗?”
范闲听后大为感动,再次向孙山道贺:“恭喜孙年兄荣登杏榜,孙年兄真是福星降世啊!此次多蒙孙年兄予以提携,让闲近三十而立之年成为生员,真是喜出望外啊!”
范闲真心的夸赞孙山是自己的福星,保佑他此次院试荣登杏榜,让自己给亲人们交上一份满意的考卷。
可他丝毫不知晓其中的内情,若不是胶县教谕范质恰巧在陶潜欲掷落范闲的试卷时开口质问,并厉言顶撞陶潜。
林垠为了保全陶潜的脸面,采取了和稀泥的方法,让范闲有幸成为榜尾第二名。
而林垠又为了平息范质的不愤之气,决定到庚戍房搜遗,才让孙山侥幸吊榜尾,到底是谁保佑谁,还真得难以说清楚。
外面不停的响起唱名报喜声,直到第二百五十名沂水县卓超的声音传来,卓超才不再那么紧张和期待,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对于范卓二人的荣登杏榜,王文父子根本不那么重视,一直侧耳聆听着外面的报喜声。
尤其是青州府试时排名远在卓超和孙山二人之下的几名童生荣登杏榜后,王文更是放松了许多。
他暗中予以推测和判断,孙卓二人此次院试应该发挥不佳,否则也不会屈居于这些童生之下,自己必定能取得更好的名次。
不过一直到乙榜唱名完毕,也没有出现王文和其他两个童生的名字,让三人都有些忐忑不安,尤其是王文更加焦灼担心。
王良则是依旧信心满满,对众人大声叫嚷着:“我家文儿这次院试发挥上佳,必定在甲榜前五名,众位若不相信,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卓超等人身为王氏父子的对赌方,自然不希望王文荣登杏榜,可为了避免引起争执,也没有说什么晦气的言语刺激他们。
时间一点点的匆匆逝去,外面的唱名声越来越慢,看来到了快要揭晓今年院试前五名的时刻,文吏和差役们正在想方设法的向第五名幸运儿索要赏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