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低音中偶尔有中音出现,就像珠玉在盘中跳跃,声音清脆而短促。
又像雨后初晴,有些鸟儿不耐久雨后的寂寞,飞上枝头大声的向同伴鸣叫,期冀着同类的回应。
渐渐地鸟儿们多有应和,此起彼伏,争向欢叫不止。
此时的箫声繁音渐增,逐渐的明亮高亢起来,好像是泉流飞溅,继而鲜花争相开放斗艳。
花团锦簇之中群鸟欢声鸣唱,此鸣彼合,连绵不绝,一派欢快喜庆的盛景。
慢慢的箫声又逐渐婉转悠扬起来,音节跳跃又一次渐渐的越来越少,最后又逐渐趋于平缓。
像是夕阳已渐渐落下西山,到了群鸟归巢之际。
夜幕逐渐降临,百鸟大多数已离去,偶尔有鸟儿鸣叫几声,像是在招唤同伴该回鸟巢了。
连盛开的花儿也闭合花瓣,也像是要夜间休息一般,不再绽放。
逐渐箫声若有若无,间或有低音萦绕,像是有夜行动物出没。
慢慢地流淌着的溪流也像是失去了足够水源,不再潺潺流动,映照着夜深林静。
整个森林没有一丝声响传出,终于万籁俱寂,似洪荒初杳无声息。
整个客厅内依然鸦雀无声,众人皆沉浸在优美动听的箫声中无法自拔。
许久之后,一个略带点沧桑的声音响起,直抒自己对此箫声的赞美之意。
“素仙小姐的′雨后/群鸟闹春’一曲又上一层台阶,实在令老朽初料不及。看来济南府境内,素仙小姐的箫声已无人可以比拟,实不亏老朽到此一聚啊!”
这是除了孙山等十五人新登三楼者之外的另外三位老者之一,赏听箫音之后,情不自禁地发出感慨之语。
绣阁中传来一声年轻女子娇媚的逊谢:“王公谬赞了,小女子可不敢居济南府箫声第一。小女子先前习琴筝,对箫技生疏得很,历经一年多的努力,能有所寸进,也属应有之意。”
那女声突转为娇媚的嗔怪,可语气中却含有一丝自得之意。
“今番能得到王公的大加赞赏,也不枉小女子苦练十数月之苦。不过王公可不能到处宣扬之前的言语,为小女子招惹事非。”
那老者王公大约也就四十多岁,闻听此言后,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举起酒樽又痛饮一杯,满脸遍带得意洋洋之色。
另外两位老者的年纪都比王公大一些,言行举止之间,却对他十分尊敬,看样子王公的身份地位显然不俗,非权即贵。
冰玉这时又走了进来,为刚登楼的十五名士子奉上纸笔,接着宣布今晚的最后一次文会比试。
“请诸位公子以此曲的意境再作一首诗词,供我家小姐阅览,有缘者可入阁与小姐畅谈音律乐技。各位公子听清楚了,以一柱香燃尽为限,过时不交卷者视为自动放弃,请相公们各展才学吧。”
这一次韩续可不敢再挑衅孙山,此次是命题作文,他哪里还有什么底稿?
韩续只能暗自回忆起箫声的起伏与韵律,揣摩着其中的韵味含意。
好在有那位王公说出的雨后群鸟闹春曲名作为参考,韩续比葫芦画瓢,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写出一首春雨之后百鸟鸣叫闹春的诗作。
又几经修改誊抄,终于在一柱香即将燃尽之时,勉强交上了诗作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