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历翻到12月。
2019年的冬天没有2018年的冷，高出的一两度让这个12月温暖了稍许。
12月5日，冬日初十，是个诸事皆宜的好日子。
乔蔬迎的珠宝展就在这一天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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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蔬迎对珠宝的钟爱，来自姜至柔和黎蕊的首饰盒。
从小她就爱画自己脑海中想象出来的珠宝首饰。一开始，她不敢告诉家里人，都是自己偷偷地画。毕竟自记事起，她就被她阿婆往家族企业上去培养。
小时候，她不敢跟家里人说，自己喜欢的是珠宝设计而不是服装设计。因为她深知阿婆和父母对她的期望。
直到姑姑回家，洞悉了她心底的秘密，鼓励她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她才有勇气告诉家里人，她喜欢的是珠宝设计。
也正因为她的梦想来得如此艰难，所以当年她才没有为了初恋留在国内。
而她的潜意识里，好像也是在向大家证明自己似的——她的事业从来没有靠过家里。无论荣耀还是惨败，她都自己担着。
乔蔬迎初中就开始在网上发布自己的设计作品了，碰上互联网高速发展的年代，她很快就有了自己的粉丝，也得到了珠宝商和珠宝设计公司的青睐。
高中的时候，她就靠画图赚钱了。
大学一毕业，她就用前期积累的钱开了自己的工作室。
工作室只有她和一个经理人。
这几年她也赚了不少钱，所以她才有底气想休息就休息，给妹妹平事雇的水军也是，只要你们把事办漂亮了，钱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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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蔬迎的珠宝展是私人展，在西直门的一家顶级会所——“周园”举行。
“周园”自成立以来，承办的都是私人展：雕刻、版画、珠宝、古董、字画、拍卖……它的佣金也是行业之最。但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想在“周园”办展。
因为能在“周园”办展，意味着你的地位非同一般。这都有赖于“周园”对办展人的资质审核——承办人的名气、资产没有达到一定的标准，他们是不会承办的。
乔蔬迎有意隐瞒自己的家族身份，加上之前的珠宝展都是在欧美或南方举办，这还是她第一次来BJ办展。
一开始，乔蔬迎并没有看中“周园”。因为它抽的佣金太高了——她肉疼。
但是她的经理人却告诉她：“人要有志气！既然选择了来BJ，那就要在BJ顶级的地方办展！不争馒头争口气！”
但是乔蔬迎却只想要馒头。
经理人嘴皮子很溜，反正最后是劝服了乔蔬迎。
而“周园”初始好像也没有瞧上乔蔬迎这个毫无背景只有一些名气的“新人”。但是奈何，乔蔬迎的经理人有能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愣是让她拿到了“周园”的入场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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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0。
阳光暖暖。
“周园”的露天停车场内，已经停满了大半，但是豪车才几辆。
一楼，外厅。
展厅里，各类珠宝琳琅满目。翡翠、钻石做成的各类首饰，均陈列在展示架上。
每个展示架前，都驻足着观赏的人，或客户，或网红，或珠宝商，甚至还有乔蔬迎邀请的同行设计师。身份虽然不尽相同，但是性别几乎都是女性。
能来看展的人都是有实力、素质也尚可的人，谈论声不算喧哗。但是在经理人领着沈最到来后，场面则陷入了非凡的热闹。
沈最的到来，瞬间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走了。
网红们异常兴奋——没想到在珠宝展上能遇见沈最。她们急着上前去拍照蹭流量。
前来的客户中，女客户占了9.5成。个个都是有钱人，俗称富婆。她们看见帅气逼人的沈最，年轻点的上前去，年长点的就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
果然，漂亮的皮囊最能抓住人的眼球。
“沈最你是接了‘月初’的代言吗？”人群中，不知道哪个女生大胆地问了一嘴。
“月初”是乔蔬迎的珠宝名字。
沈最笑笑，脾气很好地回答：“不是，只是来给邻居姐姐撑撑场面。”
大家一听，就知道沈最跟设计师关系匪浅了。
人群中又有人问：“怎么没带女朋友来呀？”
大家一听都笑了。
沈最也笑：“女朋友去紫禁城修复文物去了，没空搭理我。”
沈最这似炫耀、似抱怨的话一出，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看来即便是大明星如沈最，也是会被女朋友冷落的。
但是笑过之后，大家就明了了：Green的实力比他们想象得还要厉害，紫禁城啊！能去那顶级的地方修复文物，实力不是他们这些外行人能知道的。
经理人一早就得了乔蔬迎的嘱托，可以使劲利用沈最，但是得防着点那些富婆揩沈最的油——怎么说也是她妹夫。
所以见拥上来的女性一多，经理人就伸出手护着沈最：“沈先生是来开展的，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请大家不要拥挤！小心注意我们展架上的珠宝，谢谢大家！”
接下来，经理人领着沈最一个展架一个展架浏览过去。沈最也耐心地听着经理人的阐述。
而被沈最触摸过的那些珠宝，很快就被客户刷卡买走了。
外厅的展厅里，因为有了沈最的站台，场面很是热闹，销售情况也很是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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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乔蔬迎的主场不在这儿。
按照经理人的话来说，这些边角料做的东西不值得你屈尊降贵地去服务。
她的服务对象在内厅——真正的客户也在内厅。
如果说外厅的一件珠宝最少是十万起步，那么内厅的珠宝则是百万打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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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园”的格局设计得很巧妙。
比如乔蔬迎所在的1号展厅。挑空的设计让展厅看起来很是气派恢宏，中间建了两堵墙，将整个展厅一分为二，分为了外厅和内厅。
连接内外厅的高墙上建了两层。
一楼的两堵墙面砌了两两相对的隐藏门。隐藏门打开后，内外厅即可相连互通。
二楼则布置成了会客室，单向可视的落地窗能将内外厅的情况一览无余。
这也是当时经理人能劝住乔蔬迎的原因之一。
乔蔬迎是个有野心的珠宝设计师，她怎么能甘心只做以万、十万为单位的珠宝呢？她的目标一直是设计出、能够与拍卖行比肩而立的珠宝。
百万，千万，甚至是亿。
这才是她的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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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里，宋问天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内厅里的乔蔬迎向在座的三五客户做介绍。
一袭黑色礼服的乔蔬迎，扎了个低丸子头。一字肩的设计，让她的锁骨半遮半掩。精致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在聊起设计理念、原材料和做工的时候，一双杏眼会闪出光华来，比她手上拿着的珠宝还要璀璨夺目。
“你不是来跟我谈合作的吗？怎么净在这里看美女？”
宋问天的旁边站过来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人。
这是“周园”的老板——周令闻。
也是宋问天的发小。
台下的乔蔬迎取出新的展品，一颗蓝钻戒指。
乔蔬迎的声音在内厅里响起：“这是今年南非新开采的蓝钻，重达12.34克拉。它的净度已经达到了无瑕级，可以跟4年前日内瓦拍卖会上的那颗约瑟芬蓝月亮相媲美……”
宋问天看了眼内厅上的高清投影。投影上的蓝月亮，在乔蔬迎的白色手套上，折射出一圈五彩的光华。
周令闻见宋问天没吭声，自顾自地说：“你还别说，这乔小姐还真是有一套！”
“我一直以为做设计的人都是只顾埋头苦干的人，但是乔小姐可不一样，你看她选的这个展厅就知道了。”周令闻话里话外都是对乔蔬迎的欣赏。
“还有她邀请的那些网红，给我、给她自己，还有受邀而来的一些客户企业都做了一波免费的宣传。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她。”
“我这1号展厅都多少年没启用了……”看着宋问天一眨不眨地盯着乔蔬迎，周令闻说不下去了，他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不太可能的预想，“你……该不会是瞧上人家姑娘了吧？”
周令闻没想到一直不说话的宋问天回答他了。
宋问天分出一眼给周令闻：“嗯，瞧上了。”
周令闻：“！！！”
随后，周令闻拍了拍宋问天的肩膀，手腕上的翡翠十八子晃了晃：“可以啊小天！原来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说什么来找他谈合作，瞧中意的姑娘才是真的！
“怪不得要来这1号展厅！”周令闻可算反应过来了，本来两人约的是会所中心的办公楼，结果宋问天看了眼大门口的易拉宝后，就说改到1号展厅，顺便看看珠宝展。
看什么珠宝展！看人姑娘才是真！
“就你废话多。”宋问天看了看内厅的情况，见进展得挺顺利，就往沙发去，“酒也要，人也要。”
他宋问天才不做醉翁。
周令闻挑眉：“来真的？”
“你说呢？”宋问天扯了扯西装裤中线，坐在皮质的沙发上给自己倒茶。
周令闻：那是来真的了。
“九龙窠的大红袍？”宋问天喝了口茶道，顺便给周令闻添了杯新茶。
“嘴巴还是这么毒！”周令闻说，“上次有个福建的土豪来我这拍东西，顺便送的。”
“十万一克的大红袍顺便送你，也是够顺便的。”宋问天觑着周令闻。
“说说你的‘酒’吧！”周令闻细品着茶杯里的大红袍，金钱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啊，够香。
“你这儿的安保要到期了吧？”宋问天说，“刚刚我看了一眼，你请的这些人差点意思。”
宋问天除了看乔蔬迎，还观察了一下展厅的安保。
“那肯定不能跟你们安怀集团的退伍军人相比。”周令闻看着宋问天，没有回答他的前一个问题。他其实早已经猜到了宋问天的来访目的。
宋问天心中也有数：“我知道你最近在接触外国的雇佣兵，但是你可想好了，雇佣兵向来是认钱不认人的。”
人心易变，尤其是由金钱拉拢的人心。
说着，宋问天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周令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