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绿回家好几天了。
头两天，乔蔬迎带着姜舒绿在市区吃吃喝喝，一副要把妹妹喂回小时候白白胖胖的样子。
姐妹俩不着家吃饭，可苦了花姨——每天变着花样炖的汤总是有剩余。
终于，这天临近中午的时候，花姨逮住又要出门的两姐妹。
“两位姐儿哟，中午一定得在家吃饭！”花姨拦住两姐妹，“我早上就开始炖猪脚姜了！”
一听猪脚姜，姜舒绿就不肯挪步了。
“花婆，我们都跟朋友约好了。”乔蔬迎试图跟花姨商量，“晚上行吗？晚上一定回来！”
“你少诓我，这几天，你们两姐妹有哪天是在家吃的？前两晚都不回来住，直接住市区去了。”花姨戳破乔蔬迎的缓兵之计。
乔蔬迎脸上不见尴尬：“哎呀！我不是看满满都瘦了吗？我得给她补回来啊！”
“就是因为她瘦了！所以才得在家吃！小时候不是我喂胖的吗？外面的饭不卫生……”
“小时候我也帮忙了，没有我时不时地投喂，满满能胖那么快吗？”
花姨听到这话，看着乔蔬迎不言语，那样子就像是看着家里小孩说大话一样，还带着股纵容的意味：编，你接着编，我看你怎么往下编。
乔蔬迎也觉得自己这话有水分：“那明天行吗？明天就是周末了，是家庭聚餐日……”乔家每周六的晚饭是一定要聚在一起吃的。
……
听着花婆和大家的对话，姜舒绿想遁走。
请问她是猪吗？
为什么大姐和花婆一副致力于要养胖她的节奏？
养胖了好杀了过年吗？
这几天，大姐一直拉着她这吃那吃的，吃饱了就去玩，玩饿了就接着吃。
总之，是在过猪的日子。
就在这当口，家里的电话响了。
小菲接的电话，没一会儿，小菲举着电话喊：“蔬迎小姐，太太找您。”
“等着哈。”乔蔬迎把包扔给姜舒绿，接过电话，“妈妈怎么了？”
“宝贝，你和满满什么时候出门？”黎蕊那头很安静，应该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的电话。
乔蔬迎一听“宝贝”两个字，心里就打鼓。她妈喊她“宝贝”的时候，一般都是有事的时候：“马上就出门，满满好久没回来了，带她出去转转。”
“好，那你去书房，把左边抽屉的牛皮纸文件袋拿上，顺路带到云顶山庄来。”
乔蔬迎哀嚎一声：“拜托妈妈！你都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就说‘顺路’？”
黎蕊好声好气地说：“哎呀宝贝！云顶就在咱们荔山隔壁的区，你拐过来、踩个油门的事儿，怎么不是顺路？文件很重要，妈妈拜托你了！”
乔蔬迎没由来得心中一紧，觉得她妈好像挖了个坑在等她跳：“可是我跟满满要去天河，拐到云顶去的话就要绕远路了！我让崔爷爷给你们送去？”
不怪乔蔬迎多想，实在是从小到大被自家父母坑多了，她都应激反应了。
“崔叔年纪大了，不好劳动他的。”黎蕊试图再多些耐心：“那等下妈妈请你和满满吃饭，下午的消费我报销好吧？”
“不要！云顶的饭不好吃！”乔蔬迎其实有点心动报销费用的事，毕竟下午她们要去的地方消费有些高。
黎蕊哄起自己的女儿来，也是手到擒来：“不会，现在好吃了，人家换厨师了。”
乔蔬迎将信将疑：“真的？”
“真的！”黎蕊耐心也耗尽了，说了句“赶紧的！”就挂了电话。
********
等乔蔬迎拿到文件后，才发现姜舒绿早就被花姨拉进了饭厅，此时正在餐桌上低头吃猪脚姜，碗边已经有好几块骨头了——看来吃了好一会儿了。
乔蔬迎真的佩服花婆的动作——够迅速！她就接个电话、拿个文件的功夫，嚯！好家伙！人就被她拉上餐桌开吃了。
算了，等满满吃完吧。
“我去车上等你。”
“好！”姜舒绿好久没吃过花姨做的猪脚姜了，她是真馋了。
花姨在一旁温柔地看着：“好吃吗？要是再多炖半个钟头，估计会更软烂。”
姜舒绿点头：“很好吃的，婆婆。还是您的手艺好！”
得到夸赞的花姨笑得灿烂：“好吃就好，那婆婆再给你盛点？出国读书这几年一定没吃饱吧？瞧把你瘦的……”
姜舒绿抬头：“不用了婆婆，您给我留点放冰箱里，晚上我回来再吃。”姜舒绿吃掉最后一块猪脚，擦干净嘴巴，接着用筷子把桌上的骨头扫进空碗里，然后起身把碗放进水槽里。
花姨则拿着抹布擦餐桌。
姜舒绿抱了抱花姨：“晚上给您和阿婆带红糖米糕回来昂～”
花姨笑得眯起眼睛：“好。去玩吧！”
********
在开放式厨房忙活的小菲，全程将花姨和姜舒绿的互动看在眼里。
花姨是乔家的管家，别看年纪大了，但是料理起家务来，比她这个25岁的人还要利索；就更别提日常事务的处理了，那真是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错来。
她来乔家两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荔山同行口中的“小乔”，也是第一次见花姨这么疼人。也不是说她不疼乔家的其他小辈，但还是有所不同的，花姨对这个表小姐更偏爱。
“花婆，您对舒绿小姐可真好！”小菲说道。
花姨笑：“我带大的孩子当然疼了！”
“还是不一样的。”小菲说得有深意。
花姨笑意更深，却不再言语。
花姨当然知道，在四个小辈里，自己更偏心姜舒绿。
花姨10岁就进了乔家。小时候，她和姜至柔在乔家、在各自的领域里努力拼搏奋发图强。姜至柔被乔明朗按着接班人的要求去培养，而她则被前任管家乔叔按着乔家管家的要求去训练。
那时候，两个小小的女孩，经常在深夜的厨房里碰头。她把白天自己做得最好的那屉点心给她吃，她把白天绣的荷包、做的衣服给她穿，然后两人就开始了深夜的吐槽大会。
那时候的姜至柔和花姨，不是主仆，而是朋友，是战友，是伙伴。
现在的她们，也不是主仆，而是陪伴了彼此快60年的知心老友。
可能是花姨觉得，自己那时候没有拥有最好的能力去照顾姜至柔，毕竟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她也在摸索，也在成长，也经常会犯错。所以等到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她就想去弥补年少时期的缺憾。
而姜舒绿，这个跟着姜至柔姓、长得像姜至柔的小孩，就成了花姨弥补自己内心缺憾的对象。
花姨在照顾姜舒绿的时候，就像把姜至柔再照顾了一遍。
花姨在偏爱姜舒绿的时候，就像把姜至柔再关爱了一遍。
花姨偏心姜舒绿，其实就是在偏心年少的姜至柔，也是在偏心年少的自己。
********
云顶山庄有两绝，一是温泉，二是高尔夫，是杨城出名的休闲娱乐度假的场所。
山庄的“龙腾”包间内。
乔蔬迎把资料递给她妈妈：“喏。”
“谢谢宝贝！”黎蕊接过后，看也不看就递给了一旁的丈夫，“来，看看你们想吃什么？他们家新推出的温泉蛋不错……”说着就给姐妹俩递了份菜单过去。
这时，服务员端着两份小蛋糕进来。
黎蕊指着姐妹俩，“给我们家孩子的。”然后对姐妹俩说，“饿了吧？先垫垫肚子。”
乔蔬迎起得晚，啥也没吃就出了门，这会儿饿惨了。她不客气地吃起来，边吃边和姜舒绿看菜单。
乔有钦拉着黎蕊的手腕，轻声道：“老婆，我还是觉得不好，这样女儿会生气的……”
“你别叨叨了！”黎蕊掐了一把乔有钦，“你刚刚没听小宋说，咱们守真把人打出血了吗？我们就当赔个罪。”
********
两小时前。
乔有钦夫妇和北方丝织企业的龙头老大——宋氏企业的老板和公子——乔有钦管宋氏父子叫老宋和小宋——打高尔夫球。
中途，黎蕊接了个电话，挂了电话后，一旁喝水的小宋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她手机屏幕上还没熄掉的壁纸女孩——她女儿乔蔬迎五周岁的生日照片。
小宋问：“黎总，冒昧问一句，您的手机屏幕......？”
“哦！”黎蕊笑中暗含骄傲，“这是我女儿。”
小宋再问：“可是叫蔬迎？”
黎蕊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们这几天见的客户就是宋氏父子，但是黎蕊很肯定，在这几天里，她没有提过女儿的名字。而乔家的家庭成员具体的信息一直隐藏得极好。
小宋低头看着黎蕊手机上已经熄掉的屏幕：“有幸见过。”
黎蕊想着年轻人认识，想细问的时候，小宋抬起头，说得可怜又委屈——“令爱揍了我一拳，出血了都……”
！！！
什么？！
自家女儿把即将要合作的客户儿子揍了？！
还见血了？！
黎蕊心中原本对于两家的合作是胸有成竹的，但是小宋的这一句话，把她心中的那根竹子直接砍断了，还连根拔起了！
黎蕊觉得眼前的世界正在慢慢变黑，难道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但是，鸭子飞走之前，一道光亮闪过，黎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按亮了屏幕，五周岁的女儿是有婴儿肥的，而且现下都长开了，小宋是怎么认出来的？
小宋好像知道黎蕊心里的疑问，开口释疑：“令爱的眼睛很漂亮。”
黎蕊细看乔蔬迎的眼睛——这张照片是抓拍的，当时缙云没等姐姐许完愿就抓蛋糕吃，气得乔蔬迎怒目圆睁、怒火渐起。
黎蕊一直觉得这张抓拍很生动，很可爱，尤其是女儿的眼睛，活泼灵动，所以一直把它当屏保。
黎蕊下意识认为，这小宋也觉得她女儿的眼睛“活泼灵动”，毫不谦虚道：“这确实是。”
得知女儿把小宋揍出血了之后，黎蕊赶紧找到丈夫，跟丈夫商量是不是要把女儿叫来，跟人道个歉？顺便吃个饭，化解两个孩子的矛盾？做生意嘛！不能把人得罪了，尤其对方还是他们准客户的儿子。
再说，这几天接触下来，黎蕊对小宋挺喜欢的：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公司了，知道父亲独自一人来杨城，愣是不放心亲自陪同。据这么多天的观察来看，小宋是个孝顺、细心周到的孩子。
两个孩子要是和解了，做个朋友也不错，要是能发展成男女朋友就更不错了！
越想，黎蕊就觉得自己的主意简直完美！
但是乔有钦却不这样觉得，所以看着女儿毫不知情地被妻子骗过来，还无知无觉地吃着蛋糕，乔有钦心里就直打鼓，觉得妻子“明着和解，暗地相亲”的主意不靠谱。
********
“那你干嘛诓女儿？实话跟她说不好吗？”乔有钦心有戚戚。
黎蕊给丈夫倒茶：“你别管了，安心看着就好。”
乔有钦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包间的门开了。
老宋和小宋来了。
乔有钦夫妇站起来，不明所以的乔蔬迎姐妹俩也跟着站起来。
“还有客人？”姜舒绿小声嘀咕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自家人。”
乔蔬迎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哎哟！乔总家的这两个女儿真是好！早就听闻乔家有‘二乔’，乔总和黎总真是好福气啊！”老宋笑容满面，细看就知道他这笑和平时的笑不同，今天这笑多了份和蔼可亲。
乔有钦见对方夸自己的孩子，商业互吹谁不会：“宋总也好福气！我家黎总私底下总是夸小宋孝顺、周到，是难得一见的好孩子。”
谁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被夸？老宋笑得更灿烂了。
黎蕊给双方介绍。
这时，乔蔬迎才看见对面年轻男人的长相——五官很深邃，看着有点像混血。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但是比小麦色浅一点儿。个子很高，大概有190cm，乔蔬迎有169cm，但是目测只到他的肩膀处？喉结处？
对方直直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乔蔬迎知道，他眼里有笑意。
宋问天是吧？
他不是前段时间BJ珠宝展上的安保吗？
他怎么在这里？
他还想让她赔医药费不成？
不是他说不用赔的吗？
那干嘛还追来杨城？
还拉上他爸来？
还找上他父母？
无数的问题像杂草一般在乔蔬迎的脑子里疯长。
老宋看着自家儿子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乔家“大乔”，觉得有些丢脸。就说不要去当兵，非得去！看吧！当兵几年，都没谈到女朋友，一看见漂亮姑娘眼睛就直了。真是丢老脸！姑娘再漂亮也不能这样盯着看啊！
“呵呵！要不是刚刚小天跟我说和你家蔬迎认识，我都不晓得咱们两家还有这番缘分！”老宋出声打断小宋的视线，也打断了乔蔬迎的深思，“不过小天，被女孩子打了就打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说出来？”转头看向乔蔬迎，“蔬迎，你也别放心上，他妈妈在家也经常对我动手，别有负担啊！”
乔蔬迎颤了颤，您这样一说，我没有负担也整出负担来了！但是打人归打人，您扯您老婆干啥？！
乔蔬迎看看自家父母：怎么回事？我打他儿子跟他老婆打他有什么关系？
黎蕊抱了抱女儿的胳膊，话却是对小宋说的：“小宋啊！上次真是我们蔬迎对不住你，今天我们做东，你和蔬迎以后就是朋友了，好好相处，别再打架了。”
老宋附和：“对对对！好好处。”
好好相处？好好处？
乔蔬迎心里有了定论——她妈在给她相亲！对方还是她失手打到流鼻血的人！
姜舒绿在大姐和宋问天之间来回看，再看看在场的三个长辈，心中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舅舅舅妈给大姐安排了相亲。
********
乔蔬迎面无表情地坐在圆桌前。
也不算面无表情，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到她的嘴角在微微抽抽的。
但是，只在一瞬间，乔蔬迎就调整好心态，面无表情的脸上就扬起了笑容，只是怎么看怎么假。
姜舒绿看着大姐一开始被五雷轰顶、然后想发作又不能马上发作、还得强装淑女的样子，就想放声大笑。但是不能笑，得憋住。姜舒绿吸了吸两颊上的肉，以此来缓解一直想上扬的嘴角。
不能笑，不能笑，大姐会生气。
最后，姜舒绿实在忍不住了，她屈起左手，用手挡住嘴和下巴，简单地释放一下憋不住的唇角。但是眼睛里的笑意却掩饰不住。她看看舅妈，再瞧瞧舅舅。眼里都是同情——你们竟然瞒着大姐搞这一出，等着大姐跟你们闹吧。
乔蔬迎也看着自己的父母，尤其是她妈！她竟然又给她挖坑！而且这个坑还史无前例地大！！
乔有钦和黎蕊看着外甥女眼中的调笑，以及女儿眼里那很明显的怒火，略显心虚。
黎蕊看了眼姜舒绿，让姜舒绿别闹。而后眼神一瞥，迎上女儿的视线，暗含恳求：宝贝！有事咱吃完饭再说哈！
乔蔬迎狠狠地闭上眼睛，心里暗骂自己就不该见钱眼开、贪小便宜，每一个好处的背后，都是有代价的。然后，她抬眼看向她正对面的男人——他干嘛一直看着她？乔蔬迎瞪着他，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
宋问天在看乔蔬迎，或者说是认真地端详乔蔬迎。
鹅蛋脸，肤色暖白，在灯光下显出珍珠般的温润感。与同来的女生的冷白不同，她的暖白肤色让他觉得心窝一阵暖。
此刻，她的脸上端着淑女的笑容，一看就知道这是家世深厚的家族培养出来的名门淑女，得体端庄，优雅大方。但是一双杏眼里却好像能喷出火来。
若不是前阵子见过她发飙的样子，还有误伤他的样子，他真的很难想象她们是同一个人。
正因为有了这前后的反差对比，他只觉得此刻的她，笑得假，装得也假。
但是怪有意思的。
宋问天去看乔蔬迎的眼睛——滋滋冒火的眼睛可真漂亮！就是这双眼睛让他印象深刻。
其实上午的时候，黎蕊不知道宋问天口中的“漂亮”另有深意。
说实话，长大后的乔蔬迎，跟小时候的样子差别不大，但多少还是有点细微不同的。
宋问天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只能说，他曾经近距离地看过乔蔬迎的眼睛，知道她生气的时候，杏眼是怎样变得溜圆的，知道她眼里的怒火是如何让她的双眸变得耀眼夺目的。
就像现在这样，抓他眼球，抓他的心肝。
所以，当看到她小时候那如出一辙的眼睛时，他一秒就认了出来。
********
饭菜上齐，大家持筷举杯。
三位长辈有自己的话题，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偶尔带几句孩子。
黎蕊还抽空给两姐妹夹菜。
姜舒绿忍得辛苦，吃得心不在焉。
这时，手机传来了微信的提示音。她看都不用看，知道肯定又是沈最——只有他才会准时准点地给她发微信，按一天三顿饭的时间发。
点开微信，是沈最发来的信息和图片。
沈最：满满在干嘛？吃饭没？我在吃了。
图片就是他的午餐。
姜舒绿莞尔，给他回消息：在陪大姐相亲。在吃了。
姜舒绿等了许久，沈最都没再发信息过来。她以为沈最忙别的去了，就在微信上叮嘱了沈最一句“注意休息”，然后把手机放进了包里。
姜舒绿来之前吃了碗猪脚姜，饭前还吃了块小蛋糕，所以正餐没吃多少，吃得差不多了就停了筷子。然后找了个借口，在大姐“你这个叛徒”的目光注视下，提前离开了云顶山庄。
********
饭后，三位长辈借口去公司，只留了宋问天和乔蔬迎。
宋问天看着乔蔬迎，咳了声。
乔蔬迎看向宋问天，两人的视线对上。
宋问天不说话，乔蔬迎也不说话。
看着还没消气的眼睛，宋问天先败下阵来：“你......把我鼻子打伤了。”
乔蔬迎皱眉：他怎么老提！
“要不你揍回来吧！”乔蔬迎觉得，总让人家抓着她的把柄不放挺糟心的，她决定让人家还回来。
宋问天乐了。
这姑娘怎么这么好玩？！
“你笑乜？”乔蔬迎被笑得蹦出来一句粤语，然后考虑到对方可能听不懂，“不然你总提！你还是揍回来吧！”
宋问天不笑了：“我不打女人。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带我去一趟小蛮腰吧！这几天一直没空去。”
小蛮腰是杨城的地标建筑。
终归是她误伤了他，乔蔬迎妥协下来：“去了就不能再提喔？！”
“嗯，不提了。”宋问天笑得眼角飞扬。
“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