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满回来了。”
“小师妹回来了。”
“小师妹回来了。”
“小九回来了。”
......
听着刘夫明和师兄师姐话里的慈爱,姜舒绿心里一阵软乎。
“是的,师父,阿满回来了。”姜舒绿道,“3年多不见,师父和众师兄姐们还好吗?”姜舒绿笑盈盈地看着大家。
刘夫明看着出落得愈加聘婷玉立的小徒弟,神思恍惚——像!太像阿柔师妹了!
众师兄姐们声音错落地响起,大致说的是:“都好都好,小师妹回来了,就不走了吧?”
姜舒绿一一回应,接着直问刘夫明:“师父这几年没偷偷吃糖吧?”刘夫明有糖尿病,但是又嗜甜食。
“小九回来了,可得管着点师父,师父越老越不听话......”说话的是四师姐庄慧,做得一手好旗袍,人也长得古典婉约。
“没有没有!”刘夫明怕老四把他吃铛铛牛奶片的事情抖落出来,急急地转移话题,“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哎,偷吃孙女零食容易,可是善后不易啊!
庄慧看着师父不敢提的尴尬滑稽样,心里直乐。
铃铛看不过眼了:“爷爷!小师叔还没喝口茶呢!有事您待会再问......”然后拉着姜舒绿坐在最末尾,殷勤地给姜舒绿端茶倒水递果子。
“铛铛!”坐在刘夫明下首的刘东林,开口嗔怪自己的调皮女儿没大没小。
刘东林是刘夫明唯一的孩子。
因为刘夫明收了乔溪月,小两岁的刘东林就不再是刘夫明唯一的教学对象了,因为年纪小,就成了二师弟。后来他和三师妹常敏日久生情,婚后生了刘立轩和刘铃铛两个孩子。
刘夫明越老,心态越年轻,面对孙女的呛声也不恼不怪,只是“呵呵”笑着让姜舒绿坐下。
“二师兄别说铛铛,就是我也想知道小九接下来的安排,”五师兄叫曾智,他在附近的什刹海开了家西服高定,听说小师妹今天回来,他专门关了店门回来的,“不若到五师兄那里去?小九不做西服浪费了!”
三师姐常敏接话道:“小九刚回来,还是待在院里,有空就给我那几个徒弟上上课。”常敏想让姜舒绿待在四合院里,是因为自家无法无天的女儿,谁的话都不听,就服姜舒绿的管教。姜舒绿走了3年,铛铛就叛逆了3年。暑假又到了,再不栓住铛铛,估计今年又不知道会跑到哪里去,开学要是再因为没做完暑假作业而被老师请到学校的话,她估计会疯掉!
......
姜舒绿一边喝着刘铃铛倒的茶,一边认真地听着。
看着大家像争抢超市里的特价商品一般地在争抢着姜舒绿,刘铃铛凑到姜舒绿耳边:“小师叔,幸好今天人不齐,这人要是齐了,你估计骨头都没了。”
姜舒绿被刘铃铛的俏皮话逗乐了。
刘夫明一共收了9个徒弟,除了身在国外的乔溪月以外,剩下的8个都在国内了。而如今,六师兄在广州出差、七师兄和八师姐在外地工作,其余的都在场了。
姜舒绿等大家说的差不多了才开口:“我下周要回一趟学校,领本科的毕业证,之后会回一趟杨城,我好久没见阿婆了,还有舅舅舅妈,我得回去陪他们住一阵。”
在大家期盼的目光中,姜舒绿再次开口:“美国那边的硕士毕业证已经拿到了,但是我之前答应了我的导师,会跟完9月份的时装周......之后就彻底在国内了。”
听到姜舒绿以后都定在国内了,大家不由得松了口气,大家就怕小九跟大师姐一样,跑到国外去不见人影。
知道小九不走了,大家也有时间斗嘴了。
姜舒绿在美国读的研究生是一年制的,学习强度很高。刘夫明看着小徒弟尖尖的下巴,不免心疼。“让你读两年制的,非读一年制的,看看你现在瘦的......”刘夫明嗔怪中包含着心疼,“老二记得给小九多炖点汤补补。”
“好的师父。”既是徒弟又是媳妇的常敏应下这叮嘱。刘家虽然定居BJ多年,但是刘夫明毕竟是南方人,饮食方面还是保持着南方的习惯,爱甜口、爱清淡、爱喝汤。
庄慧一如既往的拆台揭短:“小九要是读两年,师父您老人家可是还得晚一年才能见到小九哦!谁总是天天在我们面前喊‘小九小九’的?”
“老四你这张嘴真是厉害,早知当年就不收你了!”
“不收我,您这日子多无趣啊!”
......
大家静静地看着斗嘴的师徒俩,眼里含笑。
刘夫明收的这9个徒弟,都是重情重义的人,相互间的感情亲如手足。姜舒绿跟前面的师兄师姐们年龄相差还挺大的,最小的就是八师姐了,但也差着10岁。所以大家既把姜舒绿当师妹,又都不约而同地把姜舒绿当成女儿。刘夫明更是把姜舒绿当成亲孙女疼。
女儿(孙女)要是一直漂在国外,那做亲人的不牵挂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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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刘立轩扯着胸前的T恤扇风,走了进来:“小师叔,你还是住西厢房那屋子,我已经把你行李箱放过去了,爷爷昨天就让人给你收拾好了屋子,去调调时差吧,刚看你困了一路了都。”说完递了个空杯子到铃铛面前,意思很明显:倒茶,你哥我渴了。
但是刘铃铛这小姑娘,从小到大就伺候过她爷爷和小师叔,其他人包括自己父母,都没怎么搭理过。所以面对亲哥的示意,刘铃铛权当没看见。
姜舒绿戳了戳刘铃铛的额头,伸手就拿起刘铃铛手中的茶壶,给刘立轩倒了茶。
姜舒绿和刘立轩年岁相近,都是95后,所以平时只当同龄人般相处,也就不讲究辈分了。
倒完茶后,姜舒绿就跟大家告假:“师父,师兄师姐们,那我先去睡会。”
不待其他人开口,刘夫明道:“去吧去吧!”
师父都发了话,徒弟们自然不敢唱反调。连本想再问问小师妹归国后的就业打算的五师兄,也都乖乖闭上了嘴,笑眯眯地冲姜舒绿点头。
知道自家小徒弟定下来了,刘夫明整个人神清气爽,他站起身,掸了掸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尘:“我也到时间遛弯儿了。”然后提着屋檐下早就叫唤不停的家鹊,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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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绿这一觉,从上午10点一直睡到了下午4点。
等她醒来的时候,四合院里静悄悄的。
刘家的四合院是BJ标准的三进三出的四合院,是刘夫明用第一桶金买的房子,那年头的四合院不贵,不像现在贵出了天价。
四合院的宅门设在东南角,连着宅门的倒座房又称南房,一共5间,是刘家的客房。这是第一进。
穿过垂花门,就来到了第二进,也就是内院。古人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的就是四合院里的这两道门。
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往左边走,可达西厢房;往右边走,可达东厢房;直入穿过庭院,可达带着耳房的北房,也就是正房。
正房现在是刘夫明在住,正房空间大,刘夫明收的徒弟也多,所以正房之前就被改装成了会客室,刘夫明去住东边的耳房。
东厢房是刘东林夫妇及其子女在住,但是姜舒绿住进来之后,刘铃铛就搬到了西厢房,美其名曰:怕小师叔认生。这一住就是十多年。
正房后面还有一进后罩房,是刘家的仓库,也是刘家的工作室、会议室。刘夫明给徒弟上课就在这处。
内院的庭院方方正正的,一个“十”字的小道将庭院切分成了4块,靠近正房的两块地方,种了两棵柿子树。
寓意事事如意。
夏日时节,正值花期。树叶繁茂,青硕的叶下,掩映着朵朵娇小的黄花,黄花小小的一朵,商量好似的挨在一起,商量好似的一律花心朝下盛放。花朵早谢的花托上已经长出了零星几个小巧青果。
靠近垂花门的两块地方,做成了带着青竹假山的小池,假山流水潺潺,池内养着几尾锦鲤。
此时,刘铃铛拿着小网兜蹲在池边,正在网不小心吹落到池内的枯枝落叶。
“铛铛。”
听见姜舒绿的声音,刘铃铛立刻丢了手中的网兜,笑容满面地转身:“小师叔你醒啦?睡得好吗?饿吗?厨房备着给你留的饭,我妈给你炖了虫草乌鸡汤,我去给你端?”
“啊——还不错。”姜舒绿伸了个懒腰,嘴里还打着哈欠,“不用,我还不饿,等会再喝。”姜舒绿走到池子边,弯腰拾起刘铃铛丢在池边的小网兜。
“没跟同学约出去玩?”今天恰好周六,刘铃铛还在上高一,还有周末双休。
刘铃铛拿起一边的小红桶,给姜舒绿盛放垃圾用:“我几个要好的同学去上海追星了......”
姜舒绿笑:“那你怎么没去?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粉上了一个女明星?叫什么来着?唐......唐什么?”
“唐诗诗。”
“对,就是她!”
“小师叔回来了,我当然是跟小师叔玩!”在刘铃铛心里,小师叔比偶像重要。
......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沿着池边移动网池内的垃圾。池内的锦鲤养了很多年了,一点都不怕人,一尾胆大的黑色锦鲤正跟在网兜后面吐泡泡。姜舒绿向左移动网兜,黑锦鲤就往左,姜舒绿向右转动网兜,黑锦鲤就向右。
姜舒绿:“师父他们呢?”
“爸妈中午就出门了......哥哥午饭后回学校了......爷爷他刚走没多久,好像是工厂那边临时有急事。”
姜舒绿微微蹙眉:“知道是什么事吗?”
刘铃铛摇头:“不清楚......但是我听到了八师叔的名字......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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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的魔都。
在艺术中心等候了一天的各家粉丝们,各个神情激动——红毯就要开始了!
除此之外,神情激动的还有手持“长枪大炮”的各家记者。各家记者都希望能拍到最好的照片,如果能趁机采访到一句两句有用的,或者被明星们记个熟脸,那后续的便利自然不可估量。
夏日的夕阳很美,天边的晚霞很艳。
自然馈赠的灼灼光华是最好的打光。
主持人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拿着话筒,登上红毯。
红毯的开头,有迎宾的礼仪小姐引导众星走上红毯。
红毯的尽头是签名区域。签名之后的拍照环节,还会伴有简短的采访,只不过采访的时间最多也就两分钟。很短,短的满足不了各路人马的八卦欲。
无论什么红毯,走场的顺序都是有讲究的,一般新人或者咖位低的先走,越往后,辈分和咖位越高,压轴的都是大腕。
一拨又一拨的闪光灯和尖叫声,如浪潮般,涨起,又退去。
当唐诗诗挽着沈最,出现在红毯开头背光处等候的时候,尖叫声直达天际。
还在接受采访的热门男星,也不免打趣道:“看来我今年也要组个CP了,瞧这‘陌路CP’,太受欢迎了。”
热门男星进入内场后,沈最和唐诗诗缓缓步上红毯。
原本以为尖叫声会持续下去,可没想到,粉丝们的尖叫声集体消失了,连各路记者都忘记了按下他们手中摄影机的快门。
......
接着,尖叫声顿时如冲向沿岸的滔天巨浪般再次冲向九天!
记者们更是恨不得按烂手中的快门——“咔嚓咔嚓”的快门声久久不停。
太美了!
今天的唐诗诗美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