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夹在书里的情书

姜舒绿和乔缙云、沈最是同一年出生的,只不过乔缙云和沈最的生日都是在年初,2月22日;姜舒绿的生日是在年末,最后一天,12月31日。

虽然三人年纪差了快一岁了,但是姜舒绿从小就是个读书的好苗子,所以哪怕她出生的晚,但上学的时候,她是跟着乔缙云和沈最读同一个年级、同一个班的。

三个人就像铁三角一样牢不可破,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大学也都选了BJ的大学。

只是这样牢固的三角,在大二那一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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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那年的夏天,离期末考试还有一段时间,铁三角像往常一样约着一块儿吃饭。

饭后,乔缙云有事先走了,沈最就陪姜舒绿去图书馆借书。

看着姜舒绿借的书,沈最笑话她:“你想空闲打发时间也别选这本啊!悬疑类小说不烧脑?”

姜舒绿借了两本专业书和一本《无人生还》。

沈最说的就是《无人生还》。

最近姜舒绿喜欢看阿加莎的悬疑小说。

像是有些尴尬,她忙把最下面的《服装材料学》放到最上面来:“要你管!”

沈最揉了揉姜舒绿的脑袋:“不管不管。”然后把姜舒绿手上的三本书拿在手上。

沈最把姜舒绿送到寝室楼下,却不太舍得离开:“周末有时间吗?我们出去玩?”

姜舒绿摇摇头:“不行,我期末作业还没完成。”

“那一起吃饭?”

“吃饭可以!”

沈最手心冒着汗,把借来的书递给姜舒绿:“先看上面这本,看完了,后天晚上我们吃饭的时候,再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还有读后感?”姜舒绿看着最上面的《服装材料学》,神情古怪地看着沈最,她总觉得今天的沈最有些奇奇怪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沈最没否认:“上去吧。”

看着姜舒绿上楼了,沈最才离开。

姜舒绿回到寝室,因为赶着上厕所,所以随手将书扔在了书桌上,因为震动,书里的白色信封滑了出来,溜到了铁环活页笔记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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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学校的路上,沈最一直脑袋空空。

《服装材料学》里夹着一封他写的情书,从喜欢上姜舒绿的那年起,他就变成了一个胆小鬼,不敢袒露心意,只敢明目张胆地跟着乔缙云一起赶走她的追求者、爱慕者。

从小到大,沈最遇到什么事情都没在怕的,但是自从姜舒绿来了荔山,他就怕了。

一开始的怕,是在小学的时候,那时姜舒绿跟着他和乔缙云爬树,手臂摔骨折了;

后来的怕,是在初中,姜舒绿在他和班上男生打架时被误伤了,流了好多血;

再到后来是高中,他看着很多歪瓜裂枣跑到姜舒绿面前献殷勤、递情书;

怕的时间久了,胆子也就小了。

可是现在上大学了,他还有什么资格继续打着“不许早恋”的幌子,去赶跑围在她身边的异性——除了男朋友这个身份。

大二了,瞻前顾后的他终于察觉到了姜舒绿的一点点心意,她终于不再只当他是邻居家的哥哥、班里的同学,所以他刚刚才会趁着夜色正浓,把情书夹到了她要看的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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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沈最和姜舒绿去国贸吃的饭,晚上送姜舒绿回学校的时候,沈最才开口问:“看了吗?”

“什么?”姜舒绿有些不明所以,想了想才想起来周五沈最说的“读后感”,她琢磨了一下,先给予总体评价,“我觉得写得还行......”

沈最眼里盛放出光彩:“嗯。”

姜舒绿继续想词:“文笔......质朴吧,我还挺认同他的观点的......”

沈最有不好的预感,眼里的光彩暗淡了些许。

姜舒绿继续道:“我觉得书里说的挺对的,‘面料是服装的灵魂’。”

沈最试图做些挣扎:“书里......只有这些吗?”

情书呢?

没看见?

还是看见了,只是不想接受我的心意,所以才当作无事发生?

沈最眼里含着希冀,只是这希冀,很快就消失了。

“没有了呀!其他更专业的我跟你说你也不懂......”姜舒绿觉得最近的沈最很奇怪,总是对着她欲言又止,好似有很多话要说;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深意。

沈最垂下眼皮,掩饰掉眼中的落寞:“嗯,那上去休息吧!晚安!”

“哦!晚安。”

沈最深深地看了眼姜舒绿,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成年人的装傻充愣装作一切如常,就是最好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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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舒绿是在周三中午找笔记本的时候,才看到沈最的情书的。

看着沈最在纸上书写的爱慕之情,姜舒绿乐得直晃悠着脚丫子,脚上的拖鞋也跟着上下颠着。

一旁的舍友赵明珠见了,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是好事,但是现在还不能说。”姜舒绿少见地卖起了关子,她将情书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枕头下,然后趴在床铺上给沈最发信息。

姜舒绿:【晚上一块儿吃饭?】

之前秒回的沈最却没有立刻回信息,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

姜舒绿以为沈最在忙,再次拿出枕头下的情书,逐字逐句地看起来。才看到一半,就听见蓝琉桑的惊呼声:“靠!唐诗诗有男朋友了!而且看着有些眼熟。”

“我看看我看看!”赵明珠也上了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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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诗才出道两年,但是却凭借着美貌和实力火遍了全国。

赵明珠看了看热搜上挂着的高清大图,不敢确定:“这男的怎么那么像......舒绿的发小啊?”

沈最?

不可能。

姜舒绿继续看情书。

蓝琉桑道:“真的很像耶!舒绿你知道这事儿吗?”

姜舒绿看情书的手僵了僵:“我不知道啊!我问问他。”

沈最怎么可能是唐诗诗的男朋友?

他才给她写了情书。

姜舒绿拿起一旁的手机,先看了看两人的聊天页面——没有任何回复。

没由来的心慌席卷了姜舒绿,她打开微博,热搜上#唐诗诗的男友#词条已经爆了。

姜舒绿颤抖着手点进去。

照片上的人。

确实是。

沈最。

姜舒绿觉得,有好多蜜蜂飞进了她的脑子里,嗡嗡响个不停。

她听不见舍友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娱乐圈很多事情不一定是真的,她想听沈最亲口说。

她点开通讯录,给沈最拨电话——长久的无人接听后,传来了机械的女声。

姜舒绿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几番之后,姜舒绿挂断了电话。

她穿上鞋子,想去找沈最当面说个清楚。

对面床的萧静檀见了,出声问道:“舒绿你要出门吗?可是下午的课还有一小时就要开始了,再说这个点太热了,你要是没什么要紧的事就别出门了。”

姜舒绿:“是很要紧的事,下午的课帮我请个假。”说完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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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地铁赶到沈最学校的时候,恰逢下午第一节上课前的10分钟,姜舒绿按照之前的记忆,找到了沈最上课的教室,可是却没有寻到沈最的身影。

“你是阿最的发小?”张明亮看见姜舒绿的时候,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美女你怎么有空来?”张明亮是地道的北方人,但是他知道南方人见面都是叫“帅哥”“美女”的。

姜舒绿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急急地问:“阿最呢?”

张明亮疑惑:“阿最没跟你说吗?他去拍戏了。”然后跟路过的男生打招呼。

他没说。

这时,路过的两个女生看着手机羡慕道:“唐诗诗这算是为爱走后门?我听说沈最就是她向导演力荐的。”

另一个女生回:“人家是情侣,互相帮助互相进步不是很好?两人真是般配啊!”

姜舒绿面色惨白,唇角蠕动,喉咙里好像塞了棉花:“阿最.....交......女朋友了?”

“这个我不清楚,”张明亮实话实说,“不过阿最和诗诗姐的关系确实挺好的。”

姜舒绿牵起千斤般重的唇角:“谢谢,那我先回学校了。”

张明亮看着姜舒绿的背影,小声嘀咕:“这么漂亮竟然没考我们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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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校门,姜舒绿就接到了沈最的电话,语气如常:

“怎么打了那么多电话?”

“没事,”姜舒绿试探,“给你做了件衬衫,什么时候给你?”

以往一听就恨不得立刻拿到衣服的人,此刻却沉默了几秒:“不急,先在你那边放着。”

这时,姜舒绿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娇美的声音:“阿最,要开拍了......”

姜舒绿扯了扯脸上的肌肉:“那你先忙,再见。”

那头的沈最默了两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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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挺好的。

般配。

为爱走后门。

交往。

不急。

姜舒绿想,沈最和唐诗诗应该真的在交往吧!

不然以沈最的性子,他才不会允许绯闻的存在,也不会允许不熟的人那样喊他。

一中午接收到的信息太多了,大悲大喜皆在一刹之间,让姜舒绿的大脑不能运转。

等她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浑浑噩噩地爬上床,没吃饭、没洗澡,就那样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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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是萧静檀发现姜舒绿发烧了。

舍友们齐齐把姜舒绿带去了医务室,校医说是中暑引起的。吃药打吊瓶,姜舒绿在校医室躺了一天才离开。

舍友们没有察觉到姜舒绿的异样,她照常上课下课,照常每周六去南锣鼓巷,也照常在每周五的晚上出去吃饭。只是她们不知道,铁三角的周五聚餐只剩下了乔缙云和姜舒绿,后来乔缙云交了女朋友,她干脆周五就去南锣鼓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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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结束的时候,姜舒绿又拿到了年级第一的成绩,只是这一次,她的这个第一甩出了第二好大的一段距离。

并且,她还得到了去法国两年的交换生资格。

她跟舍友们吃了践行饭,然后收拾行李去了一趟南锣鼓巷,在四合院住了两天,然后就飞回了杨城。

半个月后,姜舒绿飞去法国。

一下飞机就被偷了手机的她再也没有下载过微信,也没登录过其他国内的社交软件。

办好新的手机号码后,她给妈妈、师父和大姐乔蔬迎分别去了一个电话,报了平安。

注册好新邮箱后,她与人联系的方式就靠打电话和发邮件。

两年后,姜舒绿去往美国深造,和父母住在一起。

姜舒绿再也未曾见过沈最,也未曾刻意去关注过他的新闻,直到今年夏日再见。

可他俩不知,该相见的人,终究会相见,该相爱的人,也终究会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