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佣书。
诗茵持着竹册斜立于其后久了便倚着窗户,呆愣,私心里道,秦语原本是这样眉目清秀,轮廓分明的男子。他时而端庄严肃,时而温文如玉。此时他虽显得沉稳大气,左右文侍皆恭敬有加,她却也能知晓他掷果盈车的窘态。
她移开目光,所见之屏风,已是岁久丹青色半销。待他处理完手边的公务,腾出一些空闲便望向她。诗茵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把竹册交到他手上。
接过她手中的笔,在竹册上落下的字,行云流水,端秀清新。果真,字如其人。
秦雨涵远远看见诗茵抱着个竹册开心的一会走一会停,便从一转角跳出来吓唬她,道:“诗茵抱着什么这么开心,都没瞧见着我过来。”说着又将先前藏着的冰糖葫芦递给了诗茵,道:“这是爹爹外出回来带给我的冰糖葫芦。我就想来诗茵在此处,便捎带着给你留了一串。”
诗茵接过糖葫芦发了一会愣,她觉得很温暖,被人温柔以待原来可以是这样一种体验。可是糖葫芦红艳艳的,上面的糖发了膩一般流出来,滴在地板上,她要用什么清理地面,这让她羞怯又惭愧。
不日,诗茵径自按着秦语的字迹,反复临摹。
她喜欢他的字,久而久之便也能写这样的字来。
得了银钱虽少,便积攒起来,可以添置过冬的被褥。
也不必叨扰旁人。
诗茵十分羡慕秦雨涵能拥有这么好的哥哥。但他这种羡慕让他觉得自己非常的狼狈,明明秦雨涵和秦雨对自己都非常好,她觉得自己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想法,为此她感觉非常的别扭。
没有得到过这种亲情,使得她渴望亲情,但同时她又害怕得到。以至于不敢相信有一个这样的哥哥,能让人自己被宠溺着,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她害怕去接近这么美好的事物,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让她自卑到了谷底。秦雨涵对她越是大方,越是让她觉得别扭的不行。
她仿佛觉得自己不配拥有。最好周围的人都把她当成空气一样,这样她就能舒服了。而不是太把她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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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诗茵,把秦语当作圣人一样尊重。她希望自己的言行也能像秦语规范的那样,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一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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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道:“诗芸小姐,这是司马少公送来的墨宝。”
诗芸道:“便挂在爹爹的书房。”
李氏道:“司马家有心了。”
艾一抬眼便看到诗寻书房里写着“舍得”二字,底下又是一行小字:“舍得舍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不舍不得。”
商陆道:“真是个无福的蠢人,自己给自己下咒!人只能舍,这么能强求得!人的贪心和愚蠢的最经典的表白!”
艾一道:“看来这李府是注定要倒大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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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对自己有了一个非常高尚的要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她相信只有这样的准则能够向秦语更加接近一点,像君子更加接近一点,像圣人更加接近一点。
所以此时的她对秦语是尊重的,同时也是疏远的,她不敢冒犯。
读书是她坚信自己能够离秦语更进一步,离他们的生活更进一步的方式,她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书能改变她的命运。
与此同时诗茵也被世俗的道德观念所绑架,一时不明白什么才是善良,什么才是邪恶。诗茵希望自己的言行举止都表现得十分善良,但当他人侵犯自己利益的时候,她又不敢作出恶来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