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月色周围的影子似乎为它渡上了淡淡光圈,司狱才猛然发觉,现在时辰还早。
该死的。
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他一个21世纪不分昼夜的青年竟然也学会了早早睡觉。
环境果然能影响人。
但这个年代没有手机,晚上随便玩玩后除了睡觉能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路西法。司狱回到现代后,路西法就以为他死了,在这数不清昼夜的五年,他又靠着什么度日呢?
缓缓地,他舒了口气,忽然觉得幸运。至少,他还能回来遇见路西法。
窗外,皇宫开始了今晚的第一轮换班,自己却还没有瞌睡。
夜色朦胧,偏巧有人在此刻扣响了他的门。
他心中微微打定主意,似是预料到了会是谁,于是起身去开门。
果然,在离门不过几米之外,高高瘦瘦的人影披了件外袍站在那里。
“深夜扰人清梦,看来大祭司是想好了今夜要与我做什么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看到了黑暗中路西法提酒而来的举动。
他开门迎路西法进去,在看见他手上的东西时,想了想,还是没忍住。
“你,喝酒?”
分明记得,他不喝的。
路西法无言,司狱也不好多问。就这样,两人坐在门外的台阶下喝起酒来。虽然多半是司狱喝,路西法看着他。
几口酒下肚,司狱才猛然惊觉,来这个时代久了,自己居然习惯了这里的酒掺着水的味道。
直到不远处,守卫们已经不知道今晚第几次换班了,皇宫内属于半夜的钟声敲响,司狱才想起什么。
“不早了,你……”与路西法坐了这么久,有过无数次闲谈,竟忘了他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像自己习惯熬夜。
但回头时,路西法好似没有一星半点睡意,而是反问司狱。
“陛下困了吗?”
司狱知道对方在将就他,于是忽然假意扶住额头,露出一丝困倦的模样。
“啊对,我该去睡了,你也……”
早点睡三个字还没脱口而出,司狱愣住了。只因他看见路西法清澈的双眸在朦胧月色下正望着他,让他有种说谎的负罪感。
他从未有过哪天像现在这样觉得路西法如此温柔,月色撩人,但眼前人似乎更加撩人心弦。
“去睡吧。”他的一句话将司狱带回现实。
路西法并不打算进他房间,所以司狱推开自己的门,回头看他一眼后便关上了门。
他不知道外面路西法是否离去,但合上门时他恍然发现自己的心正跳动得厉害。
这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许是两人许久没见后突如其来的喜悦感罢了。
不敢多想,怕眼前诸相不过是幻象,怕一切只是水中月镜中花,怕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事情好像一步步正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然而不仅于此。
上次阿朱那主持宫宴后,胥德似乎有意拉拢他。于是在未经路西法允许下频繁召阿朱那进宫。
虽然司狱明白,胥德这么做的意义应该是在试图瓦解他们。
但第二天他如往常一样跨进大殿准备用膳时,还是愣住了。
眼前的场景,已经超乎他意料。
又或者说,其实是猜得出来的。
除去坐着的路西法仍然是面色不改,一个年轻小伙正跪在地上,一旁的阿朱那虽是站着,也是略显慌乱。
见到有人进来,小伙子抬头看司狱一眼。只是这一眼,司狱却顿时止住脚步。
这个人……自己认得的,在第一次见到阿朱那时。想来,他也应该是路西法收留的人。
一边的阿朱那没有留意他们的互动,而是在急于为自己辩解。
“默多克你怀疑我?”
跪着的人骤然回神,反应过来后也毫无顾忌看着阿朱那,反问:“我怀疑你不是理所当然吗?”
说罢又将目光转向上方坐着的路西法。
“不然你为何近日频繁被陛下召进宫,干什么却不与大人讲。实在是太过蹊跷。”
其实默多克说的这些大家都明白,这是无人站出来捅破。而现在有一个人站出来,司狱知道,定然是默多克与阿朱那私下早已生出了恩怨。
他明白的道理,路西法自然也明白。
所以路西法看着被告人,静待对方解释。
阿朱那有些惊慌失措:“大人,我没有背叛您,您信我。”
默多克也是丝毫不退让:“那你如何解释陛下多次让你一个人进宫的事?”
阿朱那解释道:“陛下让我进宫,都是些小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叫我。”
显然这并不足以作为证据,面对默多克的问题,阿朱那的解释略微苍白无力。果然,告状的人冷笑一声。
“真巧啊,不传召别人却单单传召你一个?这哪是什么无意,分明是别有用心。”
两个人僵持不下时,路西法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