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前往大阪海域

“是我眼花了吗？为什么看你居然年轻了不少？”陈洋在智能医疗中心的两台手术台的空隔位置，疑惑地看着其中一张手术床上的兹丹卡·波德卡波娃说道。

他眼中的兹丹卡，裹着一张蓝色的手术无菌布，明眸皓齿，同样充满困惑地问：“我晕倒了，然后你们对我进行了救治，但是我现在没有感觉到身体以往各处的疼痛，你们是给我进行了手术了吗？”

她也四处看看，洁白的医疗中心，顶部硕大的无影灯具，一旁矗立的两台巨大的多机械臂的设备，明显是进行手术的医疗器械，陈洋大概在50厘米的距离，毫不客气地仔细地打量着她，兹丹卡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没有给你做手术，只是进行了医疗救治，进行了透析，然后……鲍德温！”陈洋并不懂一共进行过什么治疗措施，但是在患者面前，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把治疗的过程讲清楚。

【死手】鲍德温一副学者气度，他先看的是兹丹卡的身体状态监控数据，心跳、血压、脉搏、血氧饱和度、点点头：“确实看起来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但是现在判断身体机能提升还为时尚早，需要继续观察。”

陈洋过去对一名药理专家判断疾病的能力有所怀疑，但是鲍德温显示了他治病救人的强大能力，所以，当鲍德温给兹丹卡介绍治疗方案的时候，陈洋就一直安静地在一旁听着。

“提名管理员，恭维话就请不必说了，方便的话请介绍一下战况？我昏迷了怕是不止一天。”兹丹卡一边旁若无人穿衣服，一边积极地向陈洋了解情况。

然后鲍德温举了一支空白注射器过来：“伸手，取点血样，观察一下你线状染色体末端的DNA重复序列，我有你透析前的血液数据，阁下的观察很正确，你眼角的皱纹消失了，我不知道是因为睡眠过度导致细胞充盈还是……”

兹丹卡“咚”地一记勾拳把老鲍德温打得像虾米一样弓起了腰。

“老娘永远没有皱纹！”

鲍德温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貌似拳力不大。

陈洋后退了半步，看了看自己的钻石手环上的显示屏说：“其实不到一天，现在是8月16日晚上22点，在这一天里，我们经历过被人用深潜鱼雷爆射，被赶到1060m水深的海域，好悬就全员海葬到菲律宾海里。”

他越说兹丹卡身体绷得越直，手也不由自主攥成拳头：“那后来呢？”

陈洋挑着眉毛笑笑：“后来我们绝地反击，目前敌方的巡洋舰已经成了空壳，在我们身后280海里的地方等待救援，舰长和大副和我认识，所以也没伤害他们。”

兹丹卡问：“就是他们用深潜鱼雷把你一路逼近深海的？”

陈洋点点头：“对！”

“然后你居然放过了他们。”

“对！”

兹丹卡困惑地眨眨眼睛：“提名管理员阁下，您这是？”

【大夫】阿瑟斯恰好此时走过来，放低声音说：“最近是提名管理员的圣徒考察期，罗马教廷不日即将册封阁下为在世圣徒，所以提名管理员有所顾忌，对了，他未来的圣名是‘忍辱负重’，呵呵。”

作为深海鱼雷战的切实受害者，后续行动的参与者，阿瑟斯怨念十足。

陈洋走出智能医疗中心，满不在乎一摊手：“【大夫】你的碎碎念我都听见了！我的目标从来不是这些第一线的执行者，杀了他们只会再次拖慢我的行动速度，以及要应付一波一波的敌人，一波又一波的鱼雷，不如让他们给我做点有用的事情，我要做的事情很大，多少人都不够用。”

但是阿瑟斯并不认同陈洋的解释：“那有人欺负您到这个程度，差点就丢了命，这也能容忍？”

陈洋露出了奇异的笑容，他点了阿瑟斯一句：

“我没有时间，毕达哥拉斯同好会【清算师】西九条纪香命在旦夕，你的女儿苏娇情况也未必能维持多久，我们眼下是争分夺秒做重要的事情，有些人，死不足惜；有些人，死有余辜；有些人，不能死。”

阿瑟斯有点讪讪地不好意思：“管理员阁下，请原谅我的冒犯！我毕竟是个粗坯，军医嘛……”

陈洋无视了他的道歉：“你和鲍德温抓紧时间准备一下，我会在靠近大阪的地方把你们送上岸去，时间是20个小时以后。”

阿瑟斯吓了一跳，刚要说话，陈洋指着兹丹卡·波德卡波娃命令道：“去穿好衣服，吃点东西，整备武器，让【死手】看着你做一组恢复训练，我们要去大阪市立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我们联系西九条纪香的时候，她的肾已经无法正常工作，现在是依靠透析维持生命。”

阿瑟斯实在忍不住：“提名管理员你开玩笑的吧，雅美礼嘉国第七舰队就在神奈川县横须贺海军基地！他们过了静冈、爱知、和歌山，就直接把我们包在大阪内海，到时候就不是一艘巡洋舰的问题，那是几十艘的问题！”

“我也想过其他方案，但是时间都来不及，所以只能勉强一试。我有信心的。”陈洋大大咧咧地说。

阿瑟斯脸都白了，他实在不明白陈洋形同”板载”玉碎冲锋的思维方式。

和几人沟通完毕，陈洋坐回综合指挥座舱的全包围零重力舰长座椅上，在一个看似全开放的空间中，与Novoo静默交流着。

从顶部与底部各有16只微型扬声器通过束波成型和多端合声的技术，让Novoo的声音清晰地出现在陈洋的耳朵里。

这些本是电磁学和信号传播领域中的应用技术，但是Novoo作为电子原生的生命，对这些技术有着自己与众不同的认识和理解。

“这些技术用来说话简直是太棒了！”Novoo以一种中性且超合成的声音让陈洋觉得十分安宁。

听了几个月这样的声音，陈洋甚至感觉自己熟悉并且喜爱这个声音：仔细听还是能从极细微的特点里听出人和计算生物的区别。

由于计算速度太快，Novoo说话没有想的过程，不像人脑有时候会一边说一边想，陈洋无论什么时候与他说话、闲聊、问询，都会得到逻辑清晰，观点明确的回复。

至于偶尔的拖延则是类人情感决策系统在放慢与人类的交流节奏，帮助陈洋控制情绪聆听已经发生的问题。

比如游艇进水沉没、潜艇进不去之类的偶发漏算问题。

是的，Novoo不是万能的，经过几个月的共同生活，陈洋知道Novoo也会漏算，一旦发生，后果往往很严重，所以他也在尽可能在自己能想得到的诸多方面，去提醒这个自以为算无遗策的家伙。

“17日当天的雅美礼嘉横须贺海军基地的作训计划再看一下，有没有关于反潜演训相关的内容？”

“再查一下他们的当日东京湾进出港数据，雅美礼嘉海军要相对散漫一些，主要是自卫队作训强度和时间太长。“

陈洋一条一条地嘱咐Novoo。

“对所有联动信息的军事基地都要进行布控，东京都横田空军基地、普天间海航站、嘉手纳空军基地、佐世保海军基地、岩国海航站、厚木空军基地、横田空军基地、三泽空军基地，雅美礼嘉全链路信息指挥技术十分强大，不可小觑。”

陈洋所有声音都会被高灵敏拾音器采集，散播出去的声音则会通过16个扬声器做分贝一致，波形相反的相位抵消，在脱离陈洋2米半径，就只能看到他坐在椅子上动嘴却听不到声音，就和降噪耳机的工作原理类似，这也是综合指挥座舱的功能之一。

Novoo则一件一件答应着：“雅美礼嘉基地，本州岛东京湾入口东岸南端的横须贺港第1区，水域面积约30平方千米，水深7-30米，潮流流向为北偏西和南偏东，流速1节，一切正常。”

“造物者请放心，连人数最少的，包括设在座间兵营坐标35.4897N、139.3963E的驻霓虹雅美礼嘉陆军司令部、第1军司令部均在我的布控下，座间兵营西北580米处军用机场，隶属于第78航空队A中队 5架UH-60“黑鹰”直升机只要一启动，我就会在第一时间得知。”

陈洋知道，Novoo解析过雅美礼嘉国海军的通讯方式、加密算法、敌我识别机制和作战指挥系统的电子信息优势，已经逐步地体现了出来。

等于开着全图在打RTS游戏，而对面则深陷战争迷雾之中。

在Novoo悄无声息地渗透和无所不在的影响下，一定能确保诺第留斯号潜艇悄无声息地进入霓虹大阪海域，加之大阪海域潮汐和海流活跃，潮差巨大，更存在着赤穗潮和黑潮等复杂的海流系统，水下监控探测的难度相当之大，是浑水摸鱼的好场所。

如果冲动之下杀掉杨威利，最近海域的横须贺海军基地一定会高度戒备，很可能派出第七舰队做侦查及报复，严重影响后续计划的展开。

雅美礼嘉200年建国史，主打一个有仇必报，陈洋未来的假象敌人中，雅美礼嘉占有了主要位置，所以眼下更要低调行事，隐秘潜入大阪海域也是为将来爆发更剧烈的冲突做提前的准备。

Novoo根据大西洋海岭的深海探针数据，正在设计一款名为“陆基架振荡器”的设备，陈洋都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种设备一旦投入使用，将彻底改写人类进程，他和Novoo将是全球武力共同打击的目标，所以，准备做得多充分都不为过。

大阪海域近海地区的水深较浅，特别是沿岸地带和海底丘陵区，水深一般在几十米左右，而远离岸线的区域，尤其是邻近深海的地方，水深可迅速增加，达到数百米至上千米，Novoo通过对地质结构的研读，认为大阪海位置是深度了解海床结构和地质特征的重要点位，要在这个位置布置更多的深海探针。

按照陈洋的设想，通过“陆基架振荡器”隆起地壳，未来现身于全世界面前的大西洋海岭，已经被他叫做“大西洲”的陆基板块，必将成为众矢之的，也一定会带来无穷无尽的争夺。

如果想缩短这个过程，就必须形成极端强大的战争实力，才能以武止戈。

虽说“通往和平的必经之路是战争”这个论点荒谬又真实，陈洋不得不认同Novoo推演了一万次的结果，必须通过展示能够拒止全球最强攻击的能力，才能守护自己和Novoo。

所以陈洋明前往大阪海就变成势在必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