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陆曜昨日听陆商提起过一嘴,王阳昨日添了孙子,今日请了一天假未上朝,且王阳与钱鸣交好。一定会将事捅到钱鸣那,这两个一丝不苟的人碰到一处,一定会让乔言一丝不不挂,颜面尽失。

这才是薄情寡义之人该有的报应。

谢宁瑶转头望向陆曜,给了一个赞扬的眼神。同时她也真正的明白,从前的她从未了解过陆曜这个人。她怎会觉得陆曜是个蠢笨之人。

陆曜递给谢宁瑶一根棍子,“刚才问一个阿婆借的,有些短了,凑合着用。”

谢宁瑶接过棍子就冲了上去,一棍打在孟氏的屁股上,“狗男女赶紧滚,再赖在我小姨屋前,打断你们的狗腿。”

乔言觉得丢人至极,跑的飞快。孟氏则没有眼色,愤怒道,“你是谁呀?凭什么打人?”

谢宁瑶指了指胡珠,“你聋啊?我说我是她外甥女?赶紧滚。日后莫要纠缠。”

孟氏望着谢宁瑶,又望着胡珠,双眼露出惊恐的神色,一瞬间觉得她的天塌下来了,转身想跑,腿却一软摔倒在地。

谢宁瑶喊道,“我那狼心狗肺的前姨丈,快回来帮你媳妇拉走。”

乔言愤怒回头,将孟氏拉了起来,“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两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胡珠手指点上外甥女的头,笑道,“你呀。”

谢宁在地上点了点打狗棒,“有没有点小姨的风范?”

“比我厉害多了。”

陆曜带着顾芬和李小丫走了过来,“快进屋。”

谢宁瑶想到什么,拉着胡珠进了屋,“小姨,后面有场更精彩的好戏,只是咱们看不到了。先进屋避避风头。”

乔言拉着孟氏极快的朝前走。

“你慢点,我受伤了。我身上疼。”

乔言根本不理会她。

“姓乔的,你听见没有,我受伤了,你慢点。都怪你那个蛮横的前妻,就这样的女子,我不知道你喜欢她什么?喜欢她颜色好,会勾引人?我告诉你乔言,你若是再来这寻那狐狸精,我定去告御状,让你的官当不成。”

乔言本就怒火中烧,再加上这里没人,直接回身给了孟氏一个耳光,“不知廉耻的东西。”

孟氏被打倒在地,乔言要走,孟氏猛的抱住了他的腿,一步步的站起来,冷声道,“你说谁是不知廉耻的东西?”孟氏的指甲狠狠的刮上乔言的脸,“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老丈人落难就休了妻,姐夫发达了就来纠缠,你恶心不恶心?若不是我嫁给了你,我管你这些破事?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心可曾有一天放在我心上?现在想起你的前妻了?之前为什么要休人家。孬种。废物,当时胡大人落难时,你迫不及待的就休了人家闺女,你看看人家谢蕴,人家就能顶住压力,宁死不休妻。所以人家现在是首辅,而你只是一个破侍郎。我嫁给你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乔言沉默后道,“我薄情寡义,懦弱无能,寡廉鲜耻。对,我是孬种。我不敢与段党硬碰硬,我怕死,所以我现在活该痛苦,都怪我。我后悔了,当时应该宁死不从,也好过娶了你这个泼妇,痛苦一辈子。”

孟氏双手我握拳狠狠的朝乔言砸去,“你个没良心的,我嫁到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可曾念过我的好?”

乔言将孟氏推开,转身要走。

孟氏纠缠着不让。结果两个胸中有火气当街打了起来。

突然乔言的动作一愣,将扑在他身上的孟氏推开,一张脸涨的通红,却还是行礼道,“王大人。”

王阳身后跟了不少的百姓。都是陆曜花钱请的,此刻你一言我一语的煽风点火起来。

“听说这位还是个当官的呢,据说品级还不低,就这素质,真是好丢脸。”

“当街打媳妇的赌徒醉汉我见过,就没见过当街与媳妇互殴的官员。”

“我都觉得丢脸,这要是同僚看见,不得羞愧死,哦,我们大许就选了这么久,就选出这样一个人才啊。”

同僚王大人愤怒之至,一张脸被气的铁青,甩袖就离开了。

乔言与孟氏也连忙离开了。

胡珠家里,陆曜给她讲明了那场大戏的精彩之处。

胡珠哈哈大笑,一只腿翘在桌子上,拍着桌案道,“好,乔言那狗东西就该这样惩治。”

随后她笑容隐下,话风一转,对陆曜道,“可惜这就事做的不够干净。王阳那老狐狸一准能查出来是你干的。”

陆曜啊了一声,“我还以为自己干的很完美呢。”

胡珠冲他笑笑,“你的好意姨心领了,若是他敢找你麻烦,姨治他。”

谢宁瑶将李小丫和顾芬拉到胡珠面前,“小姨,今天来是有其他事与你商量。我找了一个人来伺候你的生活起居,闲的时候你就教教小丫读书写字,打发打发时间。”

胡珠当即拒绝,“我一个人住惯了,这俩人你带回谢府吧。”

谢宁瑶为难道,“我爹一个月的俸禄就那么点,他请不起仆役了。小姨在城中经营的有铺子,可以养活他们。”

胡珠的关注点在其他地方,“你娘留给你的陪嫁铺子呢?那些铺子就算卖成银钱也够你们家吃喝不愁三辈子。”

谢宁瑶支支吾吾道,“都亏损了。”

当年胡林娶的是山西首富的女儿,后来胡林去浙江抗倭,那是朝堂还是段党掌权,怕他权利独大,不肯给他发军饷,胡夫人娘家为了支持女婿抗倭,一次性捐多少九成的银钱。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剩下的一成也够胡家人衣食无忧的。

胡珠叹气道,“你是心思根本没在经营上,也不知道你整日里都在忙些什么。罢了,明日我去你的铺子里看看。”

“多谢小姨,你也知道,我不喜欢算那些账。”

“以后嫁人了也不知道该怎么管家。”

陆曜立即道,“我来管,绝对不让宁宁累着。”

谢宁瑶一脚踹到陆曜的椅子上,“胡说什么。你要在内宅里待一辈子?”

谢宁瑶站起身,在胡珠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胡珠视线在李小丫和顾芬面上转了转,随后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吧,你们随便找间屋子睡觉,我也不要你们做什么,除了我的屋子你们不能进以外,其他的地方你们随意,当然,厨房里的东西你们随便吃。平日里不要打扰我。还有我不会给你们发月钱,你们可以在这住着,想住多久住多久。”

顾芬立即拉着李小丫跪下,哭着道,“感谢夫人的大恩大德。”

胡珠拉起李小丫的手,问道,“你叫什么?”

李小丫连忙将手缩了回去,面上满是惊恐,怯懦道,“我叫李……李……小丫。”

胡珠严肃的看着李小丫,“昂首挺胸,这里没什么是值得惧怕的,回话时大声点。”

“你叫什么?”

“李……李小丫。”

胡珠伸呼吸一口气,“你叫什么?”

“李……李……”顾芬在身后拧了一把李小丫,李小丫当即哭了出来,话都说不清了。

胡珠从胸前掏出绣帕,将她的眼泪擦掉。动作轻柔。

李小丫突然觉得这个姨姨没那么可怕了。

胡珠道,“既然在我的地盘,就得按我的规矩办事,我教你的第一个规矩,就是不管面对谁都要抬起头来,不卑不亢。姨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

“我叫李小丫。”

胡珠露出一抹笑。李小丫也笑了起来。两人相视一笑,竟是说不出的温情。

李小丫道,“姨姨,你长得好漂亮。”

“再漂亮也无人欣赏喽。罢了,我真是糊涂了,我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胡珠收了笑,“我给你的孩子改个名吧?”

顾芬连忙道,“谢谢夫人。”

“你姓什么?”

“我姓顾。”

胡珠思虑一番,随后道,“那小丫就随母姓,叫顾心盛。”取自新生的谐音。

突然敲门声起,胡珠对谢宁瑶使了一个眼色。

两人当即躲进了屋里。

门外的是王阳。

王阳道,“胡姑娘可曾见过陆曜。”

“不曾。”

“有人曾见过他进了你家的门。”

“我还说王大人今日进了我家的门呢。”

王阳有些生气,“胡姑娘,休要胡说,将陆公子请出来吧,我有话与他说。”

“那你去陆府找他吧。他不在我院子里。”

“姑娘莫要为难下官。”

胡珠突然道,“要不要进来坐坐喝杯茶?”

“好”,王阳想进去找找陆曜。

“明日我就告诉姐夫,王大人昨日私闯我的民宅。”说话间,胡珠突然看见巷子拐角露出一缕衣角,她心头顿时有不好的预感,原本想客客气气的将王阳打发走,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王大人请回吧。”门啪的一声关上。

“冥顽不灵”,王阳骂道

走到拐角突然遇见一个人,他吓了一跳,见了一礼后道,“李总督怎会在此处?”

李崇简道,“亲戚住在这条胡同,今日特来拜谒。”

王阳与李崇简寒暄一番后,立马离开了。并且不准备再回来。

李崇简在这胡同里有个屁的亲戚,他是去找胡珠的。

当年胡林下狱时,这个学生也跟着下了狱,后来倭患又起,段瑞派去的人总打败仗,这才不得已将李崇简放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