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阿衍,柳妍姝心中是说不来的羞愧,她肆无忌惮的享受了阿衍对她的好,却无力承担后面所有的问题。
这一点,就连柳妍姝自己都感到无比的难受。
若是可以,她不想这样,她只想和阿衍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姐姐和弟弟,二人之间只是纯粹的亲情,旁的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这一点或许柳妍姝可以做到,但是苏衍是绝无可能做到。
“谢家姐姐你在说什么呢?”苏衍对着谢家姐姐粲然一笑,微微失神的眼色彰显了他的不甘,自以为已经掩饰的很好了,为什么还是被谢家姐姐看出来了。
柳妍姝心头一紧,不知道阿衍是真不明白,还是他在装糊涂,要知道,她面前的这个看着和孩子没什么区别之人可是比自己还要精明几分。
“阿衍,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柳妍姝目光死死盯着苏衍,没有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闻言,苏衍面露无辜,轻声道:“谢家姐姐这是在说什么,怎么越说阿衍反而听不明白,咱们之前不是在说什么时候离开的事情吗?”
说着,苏衍极为无辜的看了柳妍姝一眼。
和阿衍对视上,瞧见那洁白无瑕没有经历风霜的眼神,柳妍姝显而易见的愣了愣,她不知道是自己猜错了,还是说······
最后的一个答案她不敢想象,阿衍在她心中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好孩子形象,若是面前之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更会伪装。
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来,但愿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柳妍姝摇摇头,道:“没什么,你只当今日谢家姐姐说了些胡话。”她本想今日将一切都说明,却不料阿衍竟是什么都不知道,仿佛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一样。
当一切说明,自己便可坦然离开,阿衍也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不必受她的牵连,她还有极为重要之事。
“那谢家姐姐现在还打算离开吗?”苏衍略一思衬,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性道。
此话一出,柳妍姝不禁扶额,揉了揉极为疲惫的眼角,方才同阿衍说的那些话,已经耗尽了她全部心神,小心翼翼的试探本就极为艰难。
现在,事实告诉她,她所猜想的一切都是错的,并且还冤枉了阿衍,柳妍姝不知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是自己的错觉,还是说······
只不过,她始终不明白,究竟是自己想错了,还是说阿衍真的有那番心思,阿衍内心袒露的炽热显而易见。
柳妍姝长长叹了一口气,神情极为复杂,一时之间,竟不知谁对谁错。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阿衍对自己真的只是单纯的姐弟之情,对自己也只是一如往常依恋,没有其他任何感情存在。
“此事在说吧,今日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
还不待话音落下,柳妍姝便转身离开。
苏衍轻轻应了一声,语气倒是格外单纯,点点头,轻声道:“谢家姐姐,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
闻声,柳妍姝冲着苏衍摆了摆手。
直到再也看不见谢家姐姐的背影,苏衍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没有一丝感觉,竟是没有发现背后都冒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额头之前谢家姐姐在的时候没有出现的冷汗,现在也出来了。
苏衍抬脚迈出房门,修长的身子稳稳站在门口,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他对谢家姐姐的感情影藏的很好,素日更是没有做出冒犯之举。
除了,除了那日意外瞧见的东西,只不过,那件事除了自己知晓,天底下便没有旁人知道。
谢家姐姐今日出去之前一切正常,甚至昨日处理他和祈望的问题之时,亦是不偏不倚。
那么,问题只能是出现在谢家姐姐外出这段时间,苏衍细细回想谢家姐姐从进门开始说的每一句话。
‘陆久安’
这个人名慢慢浮现在脑海之中,不是他的问题,也不是旁人的问题,那么,根本原因便出现在陆久安身上了。
但是,他和谢家姐姐与陆久安碰面的时间是不一样的,陆久安又怎么能看出他喜欢谢家姐姐呢?
这一点,苏衍想了半晌却也想不明白。
就连苏衍这个极为了解柳妍姝都还有想不明白的事情,那么,真正的原因或许只有柳妍姝本人知道是为什么?
柳妍姝迈着极为疲惫的脚走到院落中间,呆呆望着陆听晚不停干活的模样,自打她同陆听晚母女说自己将她们所做的衣物交给陆久安之后,干活更是卖力。
对此,柳妍姝早已说过,这里,不需要他们干活。
陆久安同陆听晚之间才是真正的兄妹,二人之间的感情也是柳妍姝想要的,不只是出于哪种原因。
她或许和爹娘姊妹兄弟之间的情分格外缘分浅薄,活在这个世界上数十年之久,遇见了不少对自己好的人。
这里面包括陆听晚,苏衍,爹娘······,多到自己都数不清,可是,如此多之人,唯独没有那种血缘关系带来的亲情。
血浓于水的感情,一点点都没有。
她的出生,爹爹不喜,娘亲常年患病,形同虚设,更何况,娘亲一心想要一个儿子,她的存在倒是异常尴尬。
祖父祖母倒是喜爱自己,可终归还是走的太早,以至于她还没有好好承欢膝下,做一个世人眼中的大家闺秀。
可陆听晚和陆久安却是完完全全不一样,之前,她便觉得自己和阿衍以及祈望之间缺少了什么,一直都是不明所以。
想着也不重要,事情就这样算了便是。
但是,这些日子亲眼目睹了血浓于水亲人之间的相互思念,相互挂念,柳妍姝的心中倒是有些说不出滋味。
她和祈望之间倒是有一点点这种感觉,可和阿衍却是一点这样的氛围都没有,反倒是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像是那男女之前那样。
若是阿衍真的对自己没有其他心思,那么这种感觉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