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六在院子里蹲了许久,始终堵不到陈欣,心里懊恼,气不打一处来,想着去许霄明家借酒消愁。他从家里酒柜拿几瓶酒,提着几瓶二锅头就往许霄明家跑,他顺道去小卖部买了点花生米,想着下酒用,这才刚出小卖部,就看见许霄明拉着一个女生的手走在前面。
两人身高还是有点差距的,许霄明个头大,显得旁边的女生格外娇小,她的个头只到许霄明的肩膀,不算矮小,身材还不错。他们往旁边偏僻的小巷走去,小巷的尽头是山,山的后面是高速路,虽然山脚修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但天黑了之后就很少有人往这一处走,毕竟这里黑灯瞎火怪恐怖的。
内心的八卦之火燃烧起来,烈火熊熊,在好好奇心的促使下,他紧跟在两人身后,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一个八卦记者,鬼鬼祟祟的偷偷摸摸的跟在人家后面,简直太不要脸了,刘小六内心自个吐槽。
看着两人在山脚下停了下来,他也没有跟上去,而是躲在旁边的民房边上,借着微微亮的路灯,刘小六算是看清楚对方,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目瞪口呆,怔在那里,他一路上想过许多人,但唯独没有想过会是她。
路灯下,两人互捧着脸,互相抚摸,眼里流露的爱意感觉都要把他这个吃瓜群众给淹死了,随后他们紧紧相拥深吻。这一刻,这片狭小黑暗的空间里面单独属于他们两个,他们沉浸在久别重逢的热情里,完全感受不到远处那双闪亮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看。
“我嘞个豆,他俩咋搞一起了。”
震惊、质疑、确认,他难以接受,这件事就好像米饭拌着白馒头难以下咽,再怎么样,许霄明也不能跟她搞对象啊,他们关系那么复杂,他拿出手机想拍下来给许霄安看,但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并没有这么做。
害怕被发现刘小六赶紧溜之大吉,这一路上他都在想两人相处的蛛丝马迹,他甚至都没有想起两人有过什么交集,或许两人私下接触他们也不知道,总之这件事情他就当没看见,烂在心里。
他来到许霄明家,只见许霄安一个人在院子里摆烧烤摊,准备架火烤肉,见到刘小六提着酒瓶进来,打趣:“刚想叫你,狗鼻子挺灵啊,还没开始呢,闻着味就过来了。”
“兔崽子,敢这么跟你六爷说话。”刘小六往屋子里面假装循视一圈,好奇道:“你哥呢,光你自己烤啊?”
“说没酱油了,买酱油去了。”许霄安正忙着呢,他跟没空搭理刘小六,也没发现他脸上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不是吗?”刘小六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拿出来一瓶酱油,敲了敲瓶身,发出清脆响声“还挺满的。”
“哟,您别说还真是。”
炭火已经燃起来,两人便开始干活,这没多久许霄明两手空空的回来了,一进院子就闻到香味,“啥玩意这么香?”他找了个小板凳坐下,拿起刚烤好的牛肉串,倒了杯酒,一口牛肉一口酒享受起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好吃,真好吃,你俩技术真好,不去开个烧烤摊可惜了。”
两人相视一笑,许霄安拍了拍刘小六的肩膀,说:“你还真别说,以后失业了咱就合伙开个烧烤店,你觉得咋样。”
“开个烧烤店,烤得还不够你哥吃呢,到时候跟生产队一样,再生三四个娃,我这烧烤店不得被他一家人吃倒闭。”
“说远了,说远了。”许霄明摆摆手,不经意间与刘小六对视了,只见他一脸不怀好意,笑得猥琐至极。
“你这嘴咋了?又红又肿的,你对牛肉过敏啊?”刘小六翻着手里的烧烤,他知道这是咋回事,估计这两小情侣太久没见面了,又是搂又是抱的,难免干柴遇上烈火,没克制住力度。
面前的许霄明一脸春风得意,这和他平日里完全是两个模样,平时在家就穿着睡衣顶着一头鸡窝头乱跑,那头发油得都感觉可以炒菜了。今天倒是不一样了,洗了头梳了头发还搞了发型,换上了新衣服,甚至还喷了点香水,果然是孔雀开屏啊,他这人不打扮的时候就是个阳光帅气大男孩,这一打扮干净利落的妥妥小说男主,刘小六觉得自己要是个女的肯定也会爱上他。
“吃你的,就你话多。小兰呢,怎么不见小兰出来吃。”许霄明并不想回答刘小六的话题,眼神逃避,似乎害怕刘小六看穿自己,他目光移到屋内,但余光还能瞥到刘小六正犀利的盯着自己看,看得他心虚,发慌,连忙喊几声小兰掩饰自己。
话刚说完,许霄兰就裹着大棉袄穿着大棉拖从屋里出来,刘小六往许霄兰身后看了几眼,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问道“陈欣没来吗?”
“没来,咋还关心起她来?你们熟吗?”
刘小六没有回答,他觉得熟,可能陈欣不觉得吧,他们两个的关系说起来也是有些尴尬的,就好像有一层薄纱布遮挡在两人的中间,现在这层薄纱布已经因为一些事情被捅破了一个洞,刘小六想主动掀开这层纱布,敞开心扉好好促膝长谈。
可是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陈欣见到他总是避而不见,像瘟神一样躲着他,他对不起陈欣,想真诚的去解决这件事情,可是事情并不如他所愿。
那天晚上他们三个喝得烂醉,三人心里都藏着事,各有各的烦恼。他们坐在地板上,凉意传上身体,风吹着他们的脸,感觉越吹越头晕。刘小六倒在地上,傻笑:“不是说这酒喝不醉吗,不是说起来走两步路风吹一下就散了嘛,欺骗消费者。”
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他觉得自己的意识是清醒的,头脑也是清醒的,可是这风越吹越头晕,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说起话来也糊里糊涂的,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关于过去的画面,最后画面定格在陈欣的背影上,遥远,扑朔迷离,他一伸手想抓住,最后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