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会落幕

花姐其实在拍卖会之前就到场了。

毕竟能够受到明府邀请也是一件荣耀的事。

一进会场她就被招商大会各种新奇的事物以及各地的富商所吸引。

作为花满楼的老板娘她地位可能不高,名声也不好,但不代表她傻。

相反,每天迎来送往的接待各种人,练就了她一种独有的精明与世故。

迎春一项项的给她详细介绍了太平的每个项目,尤其是讲到这个太平会馆的时候,直听得她如痴如醉。

这就是花满楼的普拉斯版啊,巨大的浴池,宽敞的客房,还自带酒楼。

那个叫做礼堂的小楼,看上去得能容纳几百人吧,这要是举办一场文雅诗会还不得赚原来的数倍。

迎春说明府会亲自撰写两个剧本,来招揽宾客,以明府的才华,再加令宾的名气,这几百人的小楼肯定能坐满了。

她当场就决定了,一会儿找李明府说说,要把这个会馆盘下来,三千贯准够了,自己的花满楼单说商铺的价格也就两三百贯。

可是随着拍卖会的进行,花姐的心情先是从期待,到兴奋,再到心惊,然后是此刻的颤栗。

六千贯四成的底价已经超出了她预想的四倍之多。

甚至她还没来得及出价,报价就进行了几十轮。

在场的客商谁都清楚太平会馆就是个销金窟,有官家的庇护,外带这种奇特的设计,想不赚钱都难。

“一万五千贯。”一个客商激动的大喊。

花姐还没举牌,瞬间又几个人出价了。

“一万八千贯……”

花姐一咬牙,大喊了一声“两万贯。”

把令宾赎给李陌,再把花满楼转手,再去找背后的权贵筹一些,或许能够。

太平会馆必须拿下,要不等它一开张,花满楼就得关门,商业竞争就是这么残酷。

可惜她的出价连个水花儿都没翻出来就被盖了过去。

又是几十轮出价后,价格蹿到了五万五千贯,会场上这才没了声音。

“五万五千贯第一次……”

“五万五千贯第二次。”

“五万五千贯……成交。”

台上的颜令宾喊出这个结果之时,花姐虚脱的一屁股瘫在了地上,花满楼的好日子到头了。

她很后悔,如果昨日答应了李陌赎身的请求,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一幕。

可惜在这个会场上,她就如蝼蚁般,无人问津。

台上,颜令宾的拍卖还在继续。

除了刚才这三个官民合营的特色商铺,剩下的都是大大小小的一些标准门店。

一直到日落时分,所有的商铺全都兜售一空。

招商大会圆满落幕。

近三百间商铺,拍得总款项五十六万贯。

三个特色商铺总额十二万贯

拍卖会总额:八十二万两千贯。

实际会进账成交额的七成,剩下的三成会在交付后付清。

也就是说太平县会在接下来的几日内,实实在在的进账五十六万贯。

这是个什么概念,绛州一府,全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六十多万贯。

而此刻,李二的国库中差不多也就是一百万贯左右的样子。

客商们开始陆续散去,他们不会马上离开太平,而是要逐一和马周签订契约,缴纳款项。然后才算彻底告一段落。

马周接下来有得忙了。

李陌很想将所有人留下来招待一番,可眼下太平确实没这个条件。

只好站在门口,陆续将这些客商都送走。

花姐是最后一个走出县衙的。

散场后,她又盯着看了太平会馆的沙盘模型良久。

此刻的她仿佛丢了魂一般,再也没有平日的那种娇媚与世故。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出的县衙的大门

“花姐。”李陌从身后叫住了她。

花姐转身看了眼李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他,然后又转身向外走着:“这是姑娘们的赎身价目,还请明府善待这些丫头。”

“本府的太平会馆如何?”李陌高声说到。

“明府这是在取笑花姐么?”花姐惨然一笑,像只斗败的母鸡。

“两万贯,交由花姐搭理,花姐可愿意?”李陌向花姐的背影喊到,花姐这才转过身。

“明府说笑了,太平会馆不是早已尘埃落定?”

“卖给谁还不是本府一句话的事。”

李陌终究还是想把会馆交给相对可信的人搭理,多少钱财对于此刻的他已经不是大事。

之前他从颜令宾和那几位姑娘嘴里得知,花姐除了嘴上不饶人之外,人其实并不坏。

花满楼里的姑娘也都是她从难民或牙行买来的。

和其它老鸨不同,她很少会对自己的姑娘们动粗,相反,那些不愿意卖身的姑娘,也都是想尽办法让她们做别的活计。

所以,李陌对花姐是认可的,但是他需要有一张价格标签,来告诉花姐,我的太平会馆值多少钱。

如果一上来,他就用会馆四成的份额和花姐交换,花姐多半会觉得亏大了。

但是现在则不同,李陌此时说出将太平会馆交给花姐的时候,她感动的失声痛哭,脸上的妆都被哭成了千沟万壑。

“多谢明府信任,花姐此生愿为明府做牛做马。”花姐的职业病又犯了,哭哭啼啼的,身子就贴了上来。

李陌赶紧闪躲了一下,然后转身逃离了:“本府还要招待宾客,不送了。”

只留下花姐在门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癫狂。

回到后院,颜令宾正在书房外等候。

“先生,那个太平会馆能不能……”她有点支支吾吾。

“已经和花姐说了,令宾姑娘只管放心。”

聪明人不用把话说破,大家都心知肚明。

来到书房,李陌的长桌已经被临时用作餐桌。

桌子上摆了满满一大桌唐朝的吃食。

各种吃食是王凝雪准备的,荤腥是姚仁礼带的,剑南春烧是马周的压箱底之物,三勒浆是罗胖子捎来的,应了后世那个笑话,我准备锅碗瓢盆,你们准备酒水菜肴。

桌子边上围坐了刘仁轨、马周、薛仁贵、姚仁礼、王凝雪、罗胖子等人,还有拍下汾河酿的老者。

“贤侄,快来坐,就差你了,今日我们不分尊卑,开怀畅饮一番。”姚仁礼张罗着李陌和颜令宾入座。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亥时,所有人都大醉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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